蔣惠芙用盡吃奶的力,才把人拖出兩步的距離,按這種速度,走過去人早就跑了。
心里罵了句“矯情的賤人”,臉上調整了下表情,聲音放緩了些:
“千歌,你進娛樂圈的日子也不短了,不是什么純情少女,就你這地位,既要又要,想都別想!我讓你攀住向少,是為你以后鋪路,是為了你好!你別一副我把你推進火坑的樣子!再說了,你攀不攀得上,還得向少說了算!現在你好好給我把事情辦好,結果成不成,我不會說什么,你覺得呢?”
隱在陰影和墨鏡下的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唇瓣緊抿,雙頰的咬肌繃得死緊,可以看得出談千歌此時的心情,到底有多洶涌。
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和運氣,她不想就這樣失去,更不想被蔣惠芙推著,一步步走進深淵。
可是,她根本沒有選擇權。
蔣惠芙沒有錯過她放軟了些的力量,當即再次扯著她的胳膊,朝那邊走去。
“別把臉拉得那么長,向少手上那家娛樂公司雖然是玩票性質,在圈子里不爭不搶,但只要是他看上的,就沒有人敢跟他搶,而且,我聽盛夏的人說,他跟阿寧的關系還挺好,說不定你能通過他,成為阿寧的專屬主唱!”
到那個時候,談千歌也會徹底成為她的搖錢樹!
談千歌沒作聲。
“……怎么忍得了他這人啊!我約他吃飯,竟然回我一句‘不吃’就掛了,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他忙……”
“呵!依我看,你倆就是一丘之貉!妹你——”
向以軒正對著江以寧吐槽,背后忽然插進一道諂媚的聲音。
“向少,好巧啊,竟然在這里遇到你!”
聊天被打斷,向以軒眉心蹙起,轉頭,卻見到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心情瞬間不爽了。
誰這么沒眼識,在別人說話的時候,跑來找事?
“你誰?”
蔣惠芙臉色僵了一下,但立即就調整了回來,再次掛起笑,把談千歌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我是天籟的人,目前兼著千歌的經紀人,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向少你,就帶千歌過來跟你說聲謝謝,之前多虧你幫我們家千歌解圍。”
聽她提了“千歌”這個名字,向以軒眉頭松了些許。
他認識。
“哦,沒事,舉手之勞。”
他妹指定的主唱,也算是沾得上邊的自己人,幫一幫應該的。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妹的曲子也受牽連,對吧?
蔣惠芙見他這態度,就知道有戲,立即把談千歌推到向以軒面前。
“千歌,趕緊跟向說謝謝。”
到了這個地步,談千歌也沒有別的退路,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向先生,謝謝你的幫忙。”
蔣惠芙見她真的只說了謝謝,就沒有其他了,心里恨不得把她這副賤骨頭給拆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說完謝謝不懂順勢約一杯嗎?!再不濟,約頓飯也行!
跟她說那么多,還在反骨!
真以為爆火一首歌就能一飛沖天?!
替她的人,多得是!
向以軒可沒空理會這兩個人打的什么鬼主意,畢竟想從他身上撈好處的人,就沒少過。
聞言,只是揮了揮手,隨意回了句“沒事”。
然而,他身邊的江以寧卻有意見了。
聽了談千歌的話,小姑娘擰起眉,問:
“你的聲音怎么回事?”逼quge.逼z
清甜的嗓音帶著一抹嚴肅,態度更像老師對學生。
談千歌愣了一下,瞳孔微縮,什么被迫,什么無奈,什么不情愿,在這一瞬間,全都忘記了,滿眼震驚地望向說話的這個年輕女孩。
試鏡那天,她并沒有見到阿寧的正臉,但阿寧的聲音,她是聽見了,也記住了。
那天那道聲音,跟這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完全一樣。
她,就是阿寧?!
得出這個結論后,談千歌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女孩。
最近圈內都在傳阿寧是個年輕女孩,可這女孩,也年輕得太過分了。
正愣神,耳邊傳來蔣惠芙陰陽怪氣的笑聲。
“這位小姐,我們千歌的聲音怎么了嗎?”
談千歌回過神,一反消極對抗的模樣,搶前一步,擋在蔣惠芙前面,低聲道:
“最近錄音工作比較多,不過,我已經在保養嗓子,也把近期大部分的需要開腔的工作,都推了,會恢復的,不會影響到《白》的工作。”
自從《白》的宣傳片發布,有阿寧作曲做為推力,宣傳片發布當天就爆了。
給宣傳片配唱的她,也一下子走到大眾的面前。
電影沒開演,那些聞到味兒的投資已經先一步找到她這兒來,找她的通告也一下子多了起來。
本來她應該專心完成《白》的工作,但……根本輪不到她做選擇。
推掉大部分開腔的通告,已經是她唯一爭取到的福利。
蔣惠芙差點被她低微的姿態氣死,不過,在向以軒面前,她沒敢當場爆發。
只把人拉了回來,在她身邊低罵一聲:
“你跟她解釋什么!”
隨即,又把怒火指向江以寧。
“這位小姐,我們千歌的嗓子好著呢,不勞你的費心!你還是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談千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江以寧的臉色,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江以寧這時候,才抬眸,正眼看向這個女人。
“既然蔣小姐說要忙好我的事情,那就來吧。”
蔣惠芙愣了一下。
“什——”
話還沒說出口,江以寧忽然抬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又道:
“先等一下,人沒齊。”
就在這時候,女洗手間那邊傳來說話的聲音。
“小筠,你真是夠了,咱幾個女的,你還要補心機妝,給誰看啊!磨磨蹭蹭的,以寧要是不等我們,看你怎么哭。”
“你能不能別活得這么糙?怎么說也是學藝術的,我看你比許伯父更隨便!”
“誰說的?我爸泡實驗室能十天不洗澡,我可不能!”
“……你可真是個大孝女。”
“嘖,明明是你拖拖拉拉,為啥還能理直氣壯罵我!”
兩人你推我擠的走出洗手間,還沒罵完呢,就聽到江以寧的聲音:
“詩筠,許茵,有人找我們賠禮道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