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氏國際離商場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
江以寧跟著暮沉,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到他的辦公室。
周末的寫字樓有些安靜,寬敞的頂層,只有暮東一個人在加班。
看見兩人從電梯出來,他沒有露出驚訝表情,大概暮沉已經跟他說過,今天會帶她過來。
給兩人泡了杯江以寧喜歡的偏甜口味的果茶后,他就退了出去。
暮沉讓江以寧先坐著,他自己則走到書架前,沒有避諱她在場,直接動手打開了設置在書架上的保險柜暗格,從里面拿出一份牛皮文件袋。
文件袋看上去比a4要大一些,份量也很沉。
他放東西放到她面前時,還發出沉悶的重壓聲。
袋口沒有封住,露出里面的一角,文件紙張疊著,有一本字典那么厚,全是a4紙。
怪不得兩個專家要看幾天。
“這么多?”
暮沉笑了。
“我也稍微看了一下,里面挺有意思的,你先看著,那兩位專家正在過來的路上,到時候有什么問題,你也可以直接問他們。”
“好,你有工作的話就忙去吧,我先自己看看。”
江以寧點點頭,動手將牛皮袋里的文件倒出來。
翻看了幾張,她大概明白暮沉說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這份東西……是操縱人格實驗的全記錄,詳細記錄了整個實驗的過程,包括洗白人格,灌輸新人格,和過程中被實驗的人有什么反應,實驗者又是怎么處理那些“不良”反應,怎么延續“良好”反應。
詳細得……只要拿著這份東西,再配上實驗里面提到的精神藥物,大概誰都能動手洗白一個人。
馬曉翠大概率就是經過這一系列的操縱,才成功洗出鳳素依的人格。
這份東西的主人,動作殺李佳然……為什么?李佳然那份資料,到底是什么東西?
李佳然當時說的是,造神計劃。
用人類的胚胎做實驗……其實醫學歷史里,這些血腥又有違倫理的實驗有很多,甚至有部分不能說出來的實驗,的確起到推動醫學發展的作用。
所以,江以寧當時聽到李佳然的話后,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這種事情扯上倫理,就會變得非常復雜,說錯的確是大錯,可實際上,也不能否認這些實驗給許多人帶來生機。
吵是吵不完的。
她能做到的,就只是自己不去做那種實驗,也盡量不讓身邊的人沾惹。
這份資料背后的主人,既想操控人格,又想插手人類基因……造神,還真是異想天開。
把資料看了一半,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
江以寧抬起頭。
辦公桌那邊,暮沉也放下手里的鋼筆,揚聲道:
“進。”
暮東推開門,往里邁了半步。
“三爺,戚教授和方教授到了。”
說著,他側身讓開。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都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普普通通的衣著,普普通通的容貌,乍一看并沒有找到太多的記憶點。
但仔細一看,兩個人的眼神卻透著一抹精光,讓他們多了些難以察覺的精明感。
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們是從事心理學方面研究的專家,這么看過去,還真的猜不到什么。
暮沉起身,從辦公桌里繞了出來,先走向江以寧,伸手牽住她,才走向那兩個人。
“寧寧,這兩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心理專家,戚常夏戚教授,方俊方教授。”
江以寧順著他的話,和兩人握了下手打了招呼。
兩位教授看著江以寧,雙眸閃著怪異的興奮。
“江小姐!久仰大名!我們之前就一直想找機會認識你,現在可好,終于見著人了。”
暮沉語帶警告:
“戚教授,方教授。”
“哎!”戚常夏輕嘆了聲,盡量收斂情緒,“其實不能怪我們,我們實在對39號那樣的案例感興趣,但暮總說,39號是江小姐的人,我們不能動。”
他們只對39號做了表面觀察,僅僅這樣,也夠吸引他們的了。
如果能帶深入一些,那就太好了。
按他們來說,39號的人格早就被清空了,不管在這個基礎上面再做點什么,也不會對39號本人有更壞的影響。
還不如直接拿來用掉呢!
說不定能在39號身上重塑一個新的人。
要是成功了,可是一個功績!
所以,他們想見一見江以寧,勸說她把人拿出來做實驗,當然,說出來的話,不能這么直白。
嗯,對,是救人。
而現在,他們又看到了這份實驗記錄,蠢蠢欲動的心就更加猛烈了。
一聽說暮沉終于愿意讓他們見一見江以寧,這不就巴巴趕了過來。
方俊看了眼斜前方的茶幾,看見上面散落的文件,便立即打蛇隨棍上,開口就問:
“江小姐,你看那份實驗記錄?”
江以寧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眼,輕輕“嗯”了一聲。
戚常夏道:
“最近四九城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重生’案例——”
不等他把話說完,暮沉輕咳了聲。
“先過去坐下來再聊。”
說著,他輕輕推了推女孩的后背,示意她過去。
借著她借開的角度,他朝戚方二人看了眼,警告意味濃烈。
戚方二人跟著這位年輕人有些時間,知道他的手段,當下也不敢造次。
回了他一個“明白”的神色,這才跟著江以寧身后,走到休息沙發那邊坐下。
江以寧拿著資料,問了些問題。
重點還是資料里面唯一沒有說明白成分的藥物。
戚方二人沒有辜負他們專家之名,給江以寧詳細的的解答,不過,相似作用的精神藥物有很多,不同的研發藥廠開發出來的藥效,也有著巨大的差距。
像這份記錄里的藥,顯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藥品,而是實驗方私下研發的產物。
“……單憑他們弄出這樣的藥,這個實驗背后,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完成,他們應該有一個完整的驗實室體系。”
“依我的推斷,多半是外國的驗實室,我們華國對精神藥物的管控很嚴,私人做不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