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失笑,屈指輕敲小姑娘的額頭。
“不要試圖理解壞人。”
江以寧捉住他的手指,輕輕握在手心里。
“總要搞清楚他們想做什么,才能護得住自己。”
“別擔心,我的人盯著馬曉翠,有異動,我會知道。”
暮沉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垂眸看著依在他懷里的小姑娘,她把他的手指當玩具,偶爾勾動指尖,與她的手指糾纏到一塊。
聽到他的話,江以寧的手指停了下來。
“……你知道鳳家的情況。”
暮沉沒有瞞著,坦然地點頭:
“我知道。”
既然都向對方宣戰了,他就真的把對方當成敵人來排除。
雙方交鋒,最忌諱就是信息不通。
不管對峙時他表現出多傲慢,私底下也從來不會真正輕視對手。
如果鳳老爺子沒有讓人傳消息到他面前,那么,他會永遠停在“知道”這一層面上。
剛才自家爺爺特意問一句知不知道,就是想讓他自己做選擇。
頓了頓,他低聲問:
“寧寧覺得我太冷酷?”
江以寧驚訝抬眸。
“不會。”
“那……寧寧希望我救鳳老么?”
江以寧想了想,才道:
“我和暮爺爺一個意見,以你自身安全為重,其他都是小事。”
“如果你擔心的是我和鳳家之間有齷齪,那就更不重要了,在鳳素依死掉的那一瞬,我跟鳳家就不再有交集。”
至于馬曉翠……
一顆被人玩弄的棋子,老實說,她對馬曉翠真沒有太多真實感覺,她更忌憚背后那些玩弄人心的人。
暮沉深深地望入那雙漂亮桃花眼里,清澈地映著他的臉。
只盛著他。
暮沉把人圈入懷里,親昵地輕蹭著少女的滑膩的肌膚。
好不容易才躲開的熱息又往她最敏感的耳朵、頸脖間酒過來,江以寧忍著酥癢,放開了他的手,改推抵他的肩膀。
還沒用力,男人的呼吸忽然頓了一下。
江以寧和他靠,幾乎在同一秒就發現他的異樣。
她先是看向男人的臉,并沒有看到什么異樣。
“你傷著了?”
暮沉退開一些距離,淡定否認。
“沒有,只是想到了些事情。”
正好在她按到他身上的時候想到事情?
江以寧瞇了瞇眼睛,手指忽然加重力道,在他肩膀位置再按了下去。
男人收緊手臂,把兩人剛松開的那點距離再次拉近,額頭頂著她,薄唇輕啄。
“想干什么?嗯?”
沒有任何異樣。
江以寧也不試了,直接道:
“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暮沉突然笑了聲,鳳眸微微彎起,深邃又迷人,語氣散漫,帶著輕挑的味吻:
“寧寧想看什么?哥哥的身體?可以啊,自己動手。”
江以寧看了他一眼。
“當然。”
說著,便脫出他的懷抱,站了起來,頗有居高臨下的味道。
小姑娘也不是說說的,當真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暮沉呼吸一窒,反倒成了不自然那一個。
“寧寧!”
喊她的同時,一只手也摁住鎖骨位置的那兩只手。
“你就當作是醫生檢查,很快的。”
聽著女孩的話,暮沉又好氣又好笑。
投入職業中,將他當成傷者,怪不得他說故意那么說,小家伙也沒羞紅臉。
他咬牙,想把那兩只纖細白嫩的手拔下來,又怕會弄傷她。
“我沒受傷!”
江以寧“哦”了一聲。
“讓我看看。”
暮沉頭痛,向來綿軟乖巧的小姑娘,竟然變得這么難纏。
對峙了將近三十秒,誰也沒有讓步的打算。
他無奈。
“我說我沒傷著,寧寧不信堅持要看,總歸我也不能就這么被白看了的,寧寧說對不對?”
江以寧看著他,等他說下文。
“我要寧寧以后的每一天,都要主動親我至少一次。”
江以寧笑了。
被他氣的。
“我就是看一下你的傷,你倒把以后的路都給鋪好了?!”
“奸商的算盤都像你打得這么響嗎!”
暮沉厚顏無恥道:
“我也沒逼寧寧選擇,不是嗎?”
四目對視。
半晌,江以寧殷紅的唇瓣微啟,吐出一個字。
“好!”
暮沉意外地挑眉。
既然小姑娘答應了,那他還有什么好堅持,當即便松了手。
衣服應該哥哥的,跟他早上穿的正式西裝不同,是一套偏休閑的套裝,里面一件深栗色較寬松的襯衫,跟他的冷白皮膚十分相襯。
江以寧只解了兩個扣子,然后把衣服往剛才她按過那處掀。
果然就看見一塊拳頭大的烏黑。
不過,不嚴重,也沒傷著骨頭。
所以她第二次按,他有了防備,就沒有露出異樣。
“還說沒傷?”
暮沉懶懶地靠坐著,任由她動作,聽到她問話,也只是隨意地掀了掀眼皮。
“這不算傷,放著不管兩天就能散。”
見小姑娘又皺起眉,他便抬手輕輕撫平,笑問:
“愁什么?”
“你家阿沉把別人家還不滿二十的寶貝偷走,生氣也是應該的。”
江以寧拍開他的手,幫他把扣子重新扣回去。
“我愁以后,你們總是動不動就打架,那怎么辦?”
這三個家伙還約了明天繼續。
暮沉不以為然,挑眉反問:
“幾個哥哥平時都不會動手?”
江以寧噎住。
打,怎么不打。
特別大哥在家的時候,幾乎每天為了點小事,都要來一場。
當然,也可能是大哥忙,一年到頭只有新年幾天在家,那時候幾乎全家都放假了,人也是最整齊的時候。
看見小姑娘的表情,他就猜到答案,低笑了聲,把人拉入懷里,聲聲細語:
“所以,寧寧根本不用擔心。”
“這樣挺好的,我也喜歡寧寧的哥哥。”
江以寧怔住,心臟怦怦地跳了兩下,清晰無比。
她從來沒想過,暮沉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傻瓜,從來就沒有勉強過。”
江以寧沒有說話,眼底似有碎芒浮動。
下一秒,她微微昂首,攀著他的肩膀,輕輕吻在他的薄唇上。
“主動只有這一次,以后……以后再算。”
說著,她便掙出他的懷抱,飛快跳到他夠不到的地方。
暮沉猛地坐起,不悅地盯著她。
“寧寧想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