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
只考慮想,還是不是,那根本不需要問——
“想。”
暮沉笑了,俯首在小姑娘殷紅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如你所愿。”
江以寧靠在他懷里,心底翻涌的諸多情緒,也隨著他這一聲近呼嘆息的話語而漸漸平息。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又讓她依戀萬分的感受。
她在他的懷中蹭了蹭,感嘆低喃:
“……以后,我只會依賴,不會獨立了。”肯定會成為一個廢人。
腰上的力道一緊。
男人聲色低沉輕緩,敲落在她的耳膜:
“我的寧寧很聰明,也很厲害,只要她想,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她。”
“她早已經學會獨立,現在應該學學依賴。”
江以寧抿了抿唇,抬眸瞪他:
“不要老是給我灌迷魂湯!”
她快要找不著北了!
再說下去,她一定會當真的!
“嗯?老是?”暮沉否認,“我沒有。”
明明就有!
這人明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竟然也不嫌棄。
真是個傻子。
理智告訴她,不能繼續讓他說這種話,江以寧選擇轉移話題。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羅斯夫人的車,你們工作也有合作嗎?”
暮沉聞言,并不覺得驚訝。
對方離開的時間,和江以寧過來的時間,相差無幾,會遇上也是意料之中。
“沒有,來的人只是她的助理。”
羅斯夫人沒有在車上。
沒有合作……那羅斯夫人的助理找到這邊來,是有什么事?
暮沉偏頭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過來宣戰?”
江以寧桃花眼瞬間睜得圓圓,顯然被他的話給驚到了。
“宣戰?為什么?”
暮沉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思考該怎么回答她心里的疑問,半晌,才道:
“我在查江正學。”
江以寧微頓。
這事她是知道的,之前那段廢寢忘食的日子,他就說過。
查江正學,跟宣戰有什么——
她猛地抬頭。
“你要查羅斯夫人的故友?”和江正學有沒有關系。
那位在羅斯夫人眼里,和她長得相似的已故亡友。
從sim第一次相識后,她和羅斯夫人也有過幾次深聊,對方見識淵博,也許知識面沒有那些所謂的專家博士深厚,但對事的見解卻往往很是獨到,和她聊天會很輕松。
加上對方身上沒有惡意,也沒有企圖,每次相處都是非常單純的交流。
除出對方會經常看著她的臉出神外,江以寧其實還是很喜歡和她交談的。
對于羅斯夫人的故友,她也不是沒有好奇嘗試探聽過,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何況,她也沒有隱瞞身份。
既然知道她,就可以調查她。
然而,對方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自始至終都只是她和對方故友長得相似。
羅斯夫人的態度自然,加上她早就和葉家做過dna對比,母系血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多想。
……本來,就連和江正學扯上關系,這一層,都是她自己的妄想,這男人已經拋開了實際,盲目站在她這邊幫她。
沒想到他還會想到要從這一層相似下手追查。
暮沉若無其事地點頭。
“嗯。”
江以寧默了默,提醒他:
“羅斯夫人說我和她的故友相似,但到底如何相似,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里的主觀因素很深。”
因此,有一種可能,覺得長得相似的,只有羅斯夫人一個人。
換個人來看,會是截然不同的看法。
“江正學……”暮沉看了自家小姑娘一眼,語氣略微停頓,“……先生隱藏得太深,既然現有的資料翻不出有用的,那就換一個角度下手。”
想法沒有錯,但——
江以寧蹙眉望著他:
“那宣戰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讓人特意花兩個多小時跑到荒郊來宣戰,這可不是小事情了吧?
暮沉移開了眼睛,淡定依舊:
“可能是我的方試不對,別擔心,我會向羅斯夫人致歉,并更正錯誤方式。”
江以寧:“……”
問非所答,就很可疑。
至于致不致歉的。
“羅其夫人的宣戰……”江以頓了頓,有些分不清從男人口中出來的這個詞嚴重程度是多少,“對你會不會影響?”
暮沉挑眉,忽而靠近,低聲誘問:
“如果對立很嚴重,沒有修復的可能,寧寧會站在我這邊嗎?”
江以寧抬眸,問非所答:
“我相信你。”
這個也是她給他的答案。
因為相信他做的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也不是不理智的人,所以,她會站在他那一邊。
暮沉傾身,將女孩擁入懷里。
“寧寧,不要招我。”
突如其來的指責,就這么砸下來。
江以寧懵了一下,忍住氣,伸手將他推遠。
“在說正經的!”
“你都沒敢說你自己做了什么!”
暮沉笑了聲。
“真沒什么,之前一直嘗試以和平友好的方式和對方商談,對方并不接受,我只好用自己的辦法做事,并查到了些較為私隱的資料,讓對方不高興了。”
頓了頓,他很是刻意地補充了句:
“我改變方式前,有事先知會過對方的。”
江以寧:“……”
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事算不算嚴重。
這人做事前還“友好”地通知了羅斯夫人,結果卻還是沒有防備住他的入侵,難怪會生氣。
沉默了半晌,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么。
“我——”
唇瓣卻被有些粗糙的指腹按住,堵住了她要說的話。
暮沉散漫地笑了笑,哄道:
“這已經上升成為我和羅斯夫人之間的恩怨了,寧寧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淌進來。”
江以寧皺眉。
“可是……”
“沒有可是。”暮沉指腹輕掃,感受著女孩唇瓣柔軟觸感,“如果我解決不了,一定會來求寧寧幫幫我。”
江以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人說“求”的時候,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沒找到說動他的理由。
只能叮囑他:
“你不要亂來,羅斯夫人的故友,也未必和江正學有關系。”
雖然說這里面隔了好幾層關系,但江家查了那么多,也沒有查到過蛛絲馬跡,她不相信能瞞得那么緊。
暮沉笑著應聲:
“好,不會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