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頌卿無所謂地拿回答案紙,不咸不淡說道:
“既然你不認在外面寫的答案,那就不要隨意加減江師妹的積分,江師妹情況特殊,早就說明不會全程參加封閉集訓,這一點,任老板也是同意了的。”
張思然一頓,抬頭看向余頌卿,眼睛瞇了瞇。
“任所長支持我在封閉期實行積分制,并沒有點出誰需要特殊對待,我自然是要一視同仁的。”
她就是看不慣那些仗著后臺搞特殊的人。
這個積分制的提出,就是為了把這種團隊垃圾清理出去。
顯然任子棟也認同了她的想法。
余頌卿神色冷了下來。
“所以,張助教的意思的是?”
張思然后背往后一靠,目光在競賽團隊十一人上緩緩掃過,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和嘲諷。
“我提議積分制的理由已經很明確了,你們以為拿到出賽名額就已經贏了,可以躺平放松?這么想就錯了!拿到名額才是競賽的第一步!其他國家的隊伍還在拼命!你現在松懈,停步不前,等于在后退!”
她頓了頓,聲音更冷:
“進基地后就一直在搞特權,測級不考,集訓不來,她腦子里還有團隊意識?占著名額,浪費資源!要是不想參加競賽,就趁早退出!多的是頂替她的人!”
余頌卿氣笑了。
“你說得真有意思,基地里誰不知道,江師妹是任老板求著回來的,特權也是任老板親自開給她的,她怎么占著名額,浪費資源了?”
張思然臉色微變,說話也不客氣了。
“一開始也許是這樣沒錯,但顯然你們任所長后悔了!他不想繼續讓蛀蟲蠶食團隊的未來,所以支持我實行積分制!BIquGe.逼z
別像看仇人一樣看我,我也是為了你們好而已!有這么個幫不上忙的隊友,拖后腿不說,以后還要平分你們的榮耀,你們覺得無所謂,但我真的替她感到丟人!”
這些話說得難聽至極。
余頌卿臉色徹底冷靜了下來,一腳踹在辦公桌上。
厚重的辦公桌橫移了幾寸,發出“吱嘎”的刺耳聲音,坐在辦公桌后的張思然無處可躲,被撞了一下。
“你說誰蛀蟲?!”
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人都沒想到,平時笑嘻嘻大咧咧的余頌卿會突然發難,均被嚇了一大跳。
嚴華立刻沖進去拉住他。
“余頌卿!”
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將人圍了起來。
張思然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捂住肚子的痛處。
并沒有很痛,但在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教的學生動手了,面上怎么也抹不開。
她的臉色鐵青:
“余頌卿!在基地內,毆打助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
競賽基地雖然不是學校,但也有一套管理的規定。
輕則檢討,重則取消競賽資格,趕出基地。
嚴華連忙道:
“余頌卿,你冷靜一些!”
余頌卿想掙開嚴華。
“嚴哥,你也聽到她說什么吧?!我要她給江師妹道歉!”
不就是一個助教么?天天頂著張誰都瞧不起的臉。
想惡心誰?
張思然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給江以寧道歉?
何況,她根本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問題。
“余頌卿!該道歉的是你!我是助教,你是學員!動手的也是你!”
余頌卿盯著張思然,嗤笑出聲。
“現在的助教可牛B了,可以罵學員是蛀蟲,我也想知道這個有什么后果!”
往深想想,張思然不就是牛B么?
江以寧是什么人啊?
京大的幾個院長搶著要的寶貝兒,又是陸謹的學生。
任子棟把人挖回來,都只能無條件供著呢!
要是陸謹知道,他的學生被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玩意罵“蛀蟲”,都不知道該笑還該氣。
想到這里,余頌卿忽然就不氣了。
甚至,還覺得張思然做的這些,真的挺有趣的。
最好再鬧得更大一些,才好玩兒呢!
就在雙方僵持時,何院士和幾個教授在旁邊的辦公室里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走廊上堵滿了人,連忙撥開外圍的人,擠了進來。
他看著中心圈的三個人,表情氣氛都不太對勁。
“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怎么全圍在這里?余頌卿?嚴華?張助教?”
嚴重著急,拉著余頌卿往后退,拉開距離,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勸道:
“這種時候鬧事兒,會被取消資格的!你還想跟你寧姐一起出賽的,對吧?”
本來已經想通,聽著嚴華的勸,余頌卿就順勢退開。
嚴華松了一口氣,這才回答何院士的問題:
“沒事兒!沒事兒!吳教授的題解開了,我們過來參考推導結果,就起了點小爭論罷了。”
助教辦公室里只有她和一群隊員,真要計較的話,一來,她一個人對上一群人,未必討得了好,二來,她說的話,的確也搬不上抬面。
但在這些隊員面前,被余頌卿一個后備這樣說話,她的臉是丟了個徹底。
張思然咬了咬牙,糾結片刻,最終還是把不滿咽了回去。
推題有爭論是好事兒,何院士頓時樂呵起來。
“這樣啊!”
吳教授聽了里面的話,從后面擠了進來,滿臉驚訝。
“還不到一個小時就解出來啦?讓我看看?”
嚴華立即將那張打印出來的A紙送了過去。
“在這!”
吳教授接了過去,仔細看起來,越往下看,眉眼越是舒展。
半晌,抬起頭,連連贊道:
“推題角度很新穎,也少走了許多彎路!這孩子思維真靈巧!是誰解的?”
張思然張了張嘴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余頌卿就像知道似的,飛快地搶答:
“是江師妹解的。”
吳教授了然地點點頭。
“好!好!這道題目,我花了一天才設計出來,本想至少要把你們困上半天,沒想到……阿任今年真的找了個寶貝!”
最后一句,他是對何院士說的。
“是啊。”
聽到是江以寧解的題,何院士臉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些。
江以寧解出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對那小姑娘來說,這些臨時設計出來的題目,還是少了些火候。
把她困住了,他才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