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聽到江以寧這么說，周曉冰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一沒犯法，二沒違規，往深里說，只是違反了一點點約定俗成的習慣罷了！
大家默認不替別人報名，可明面上也沒說不能啊！
所以，她不算犯錯！
沒有犯錯，就沒有能處置她的規定。
也許林教授會很生氣，也許研究所會冷藏她一段時間。
只要有時間、有機會，她還是能洗白翻盤的。
但，江以寧就沒有這個時間和機會了，她會在今天淪為整個科研界的笑柄，然后滾出科研圈子！
這么一想，周曉冰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人也鎮定了下來。
“好，以后有我的地方，絕對不會讓她沾碰半分。”
竊喜剛浮現心頭，便任子棟的話澆了個透心涼，周曉冰整個人呆愣當場，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有任子棟的地方，就沒有她的位置……
這是要把她逼出研究所，逼出科研圈！
任子棟當然沒有能力絕對驅趕她。
可是，每個人心里都會有一個天平，必須做選擇的時候，當然會選一個有利于自己的。
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任子棟卻早就得到了認可，在科研圈里站穩了腳的大佬！
華科院和研究所也不會為了她，跟任子棟起分歧！
周曉冰抑制不住顫抖地轉向能救她的人。
“林教授……”
林教授卻沒有看向，而是對江以寧低下頭。
“江同學，很抱歉，是我沒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不管你想怎么處理，我都會配合。”
周曉冰不敢相信地瞠大了雙眼。
“林教授！你不能這樣！我才是你的學生！”
交流會還在進行中，周曉冰的聲音已然影響到周圍的人，不少人扭著頭，朝這邊張望。
林教授壓低聲音：
“如果你想在交流會上跟大家分享整件事，就繼續大吵大鬧！讓大家評一評，你做了這種事情，誰還敢跟你共事！”
在江以寧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林教授已然有些破罐子摔破的想法。
連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敢直接出手，研究所里的其他研究員可不是誰都是江以寧！
周曉冰瞬間啞了。
臺上的人發言已經到了尾聲，江以寧站了起來，朝后臺方向走去。
見狀，周曉冰不由地燃起了希望。
只要江以寧成為笑柄……只要江以寧先被踩下去……只要她沒有錯，錯的是任子棟和江以寧……她是不是就會沒事了？
幾分鐘后，江以寧站到了臺上，那道清淩淩的聲音，透過會場的音響設備傳了出來。
講的是上午剛發表出來，一個關于空間學研究的衍生見解。
發言時間不長，短短十分鐘，便致辭道謝。
然而，掌聲卻響遍整個會場。
那位發表空間學研究的專家特意要來麥克風，和臺上臺下地討論了幾個問題。
絲毫不落下風，節奏緊湊的討論，竟生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最后，還是會方眼看著要超時，不得不站出來控場，半勸半搶地要回那位專家手上的麥克風。
“江小姐，你的見解很獨到，給了我不少靈感！”專家不顧形象地扯著會方工作人員的手，盡量對著麥克風喊道，“我是天文總局的戚建民！在這里誠意邀請你加入我的研究團隊——”
工作人員這時已經麥克風搶了回來，擦著汗跑得飛快。
臺上，江以寧禮貌淺笑，頷首道：
“謝謝，我會考慮的。”
說完，便把麥克風還給了司儀，沒有半分留戀地下了臺。
臺下早已經炸了鍋。
“她是誰啊？好牛逼啊！思維竟然跟得上戚局！還能讓戚局當場開口要人！”
“沒見過，是誰帶進來的新人吧？”
“林教授帶進來的！剛才進場的時候我看見他們站在一塊！”
“t大的學生？還是研究所的？”
“聽著她說話非常系統，不像是學生，但她那個模樣，最多也就十七八歲吧？”
“她叫江以寧……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不是新人吧？”
本坐在嘉賓區的莫里斯靜悄悄地摸了過來，看見任子棟先是一喜，連忙湊過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
這可是個大寶貝，晚了就要被人搶了！
“任，咱們打個商量，把她留給諾亞！”
“別瞪別瞪！我知道你的規矩！我不會跟你搶的！”
“這種人才只有在諾亞，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三月過后，我再簽她也可以！正好我們到aga直接談！怎么樣？”
所有人，所有聲音，都在議論江以寧的驚艷見解。
這一切不斷地沖擊著周曉冰的耳膜。
既真實，又不真實。
臺上已經換了成別人在發言。
可是，前一個發言人太過驚艷，太過震撼，牢牢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好奇心，哪里還分得出心來聽其他人說話？
莫里斯搶了頭籌先一步過來搶人，不過也只是快了一步而已，后面又陸陸續續來了好些人，都借著好奇的由頭，過來看看能不能挖墻角。
畢竟，人才在哪都是稀缺的。
眼看著待不下去，幾人沒辦法，只得先行撤離。
任子棟一邊給江以寧撥電話，一邊冷眼嘲笑彷徨無助的周曉冰。
“你干的好事。”
電話接通。
“我們現在要離開會場，你別回去，直接從左側門過來，我們在這里等你。”
手機那邊，江以寧頓了頓，說道：
“那我自己回去就好。”
來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過來的。
任子棟翻了個白眼，語氣強硬：
“不行，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看著你上車，別跟我廢話，你什么背景自己清楚。”
江以寧：“……”
什么背景？
江家人全部是良民！
懶得跟他爭吵，江以寧無語地“哦”了一聲。
掛了電話，任子棟沖嚴華吩咐。
“你去左側門把人接回來。”
嚴華立即應聲，“好的。”
等嚴華離開后，任子棟看向林教授。
“老林，先幫我看著點。”
林教授知道他這是要去找會方善后，盡量抹消一些個人信息。
周曉冰捅出來麻煩，他也有連帶責任，自然不會推辭。
“好。”
任子棟又看了周曉冰一眼，這才轉身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