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訓練有素,沖上去把人群隔開,推到一個安全的范圍。
何院士來到雙方中間,先是有些緊張地打量了江以寧幾眼,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鄭重地關心了句。
“江同學,沒事兒吧?”
江以寧搖頭。
“沒。”
“那就好。”何院士點頭,“讓你韓老師送你到我辦公室去坐一會,這里我來處理。”
江以寧自然沒有意見。
但,那些考生卻有意見,而且是很大的意見。
見她要走,那些人便想沖開保安的攔截。
“何教授!不能讓她走!事關泄題!這是踩在考試的公平紅線之上!也是對競賽組的挑釁,事件性質極其惡劣!我們希望競賽組能嚴肅處理這件事!還競賽組一個潔凈之地,也還我們考生一個公平!”
“對!這對我們不公平!”
“這種人根本不配進競賽組!”
討聲的聲浪一聲比一聲大。
何院士簡直哭笑不得。
題目是他和任子棟準備的,完全沒有經第三人之手,有沒有泄題目,他還不清楚嗎?
莫名其妙鬧了一出,這跟指著他的臉,說他和任子棟泄題,有什么區別?
如果這話要是在任子棟面前說,指不定能被損到懷疑人生。
何院士脾氣溫和,耐著性子給眼前的年輕人解釋:
“大家放心,測試是在公平公證的情況下進行的,測試全程都有監控,絕對不會讓破壞測試公平的惡劣事件發生……”
不等何院士說完,有人就嚷嚷著打斷他的話。M.逼Quge.逼Z
“何教授,他不是作弊!現在是泄題!監控也看不到!”
“我們也相信何教授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泄題也是真有其事!是這個人……”
那人指了指余頌卿。
“他通過測試后,得意忘形,當眾承認是那個女人給他提供實操題目!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而且,他的同伴也求證過,他承認了!”
他一說完,身周的人全都起哄說“是”。
余頌卿氣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沖過去,揪著對方的領子,跟他大聲理論。
什么叫他承認了?
按頭承認嗎!
就憑這群腦殘也想進競賽組!
要真讓他們進了,華國隊就真的完蛋了!
可是,對面的人聲浪太強,他一個人的聲音根本壓不住,對面也沒有人愿意聽他說話。
何院士倒是將他吼的給聽了進去,忍不住對這些年輕人直皺眉。
他們的心理其他挺好懂。
無非就是不想接受實操測試失敗的事實,借著別人煽動的話起哄,試圖尋找新的出口。
至于后果……
自然是由最初開口指責余頌卿的人來承擔,大家都是被帶了節奏,一時沖動,不知者不罪。
當然,也不排除這些人里面有被煽動,信以為真的蠢貨。
能被推薦過來參加測試的,他倒不希望有那么蠢的。
只是……這一屆,真的不行。
不僅能力不行,連人品也不行。
何院士安撫了好一會兒,等聲浪稍微小了些,才又開口: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此次測試的公平公正,所以,我在這里,向大家承諾,基地會嚴肅調查整件事的始末,對該處罰的人進行處罰!
而現在,大家不妨先到休息室冷靜一下,下午還有理論測試,好好準備,此事交給基地來處理,這樣可以嗎?”
何院士這一番話,已經算是給足了在場所有人的臉面。
卻離他們想要的結果還有那么些距離。
“我們相信何教授你!可是,我們不相信這個人!如果他還要和我們一起考理論……一想到上午那場實操有可能存在不公平之處,我們就怎么也沒辦法靜得下心來!何教授,這何嘗對我們是一種公平?”
這話一出,得到不少人的贊同。
“那你們想怎么樣?”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之后插了進來。
所有人下意識扭頭朝聲源看了過去。
就見任子棟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懶懶散散地站在那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如果不是認得他那張臉,就這么看著,還以為是個看熱鬧的路人。
何院士一派和士佬的模樣,語氣態度也是和和氣氣,大家才敢繼續叫囂糾纏。
而任子棟,除去他在外不好相與的傳聞,只看他眼下這副冷漠態度,就讓人不敢再大聲吵鬧。
聰明人都會趨吉避兇。
“嗤。”
任子棟冷嗤了聲,揚了揚下巴,他面前的人十分識相地讓開一條道。
他邁步,走到人群的中心。
所有人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空氣莫名緊繃了起來。
任子棟微瞇起眼眸,將圈子內層的幾個人一一打量了個遍。
最后,視線落到何院士身上。
“鬧什么呢?”
任子棟是聽到騷動過來的。
在外圍聽了幾耳朵,把事情猜了大概,而具體事件和涉事人員,還得聽一聽。
何院士粗略地給他說了一遍。
旁邊盯著的考生生怕漏了似的,等何院士說完,急急地補了一句:
“那小子親口承認,是那女的給他提供了實驗題!我們大家都聽到的!”
任子棟視線一轉,落到說話的人身上。
被他盯著的人,不能自控地咽著口水,后退了一步,一臉警惕。
幾秒后,任子棟忽然笑了。
sim在華國,乃至在全世界的理數地位極高。
人人擠破了頭,都想要在里面爭取點什么。
也因此把sim競賽看得極其重要。
但,在競賽組的最高負責人任子棟的眼里,sim連屁都不是。
若不是為了這些人口中所謂的“公平公正”,他恨不得把派不上用場的廢物,全部掃出基地,省得礙他的眼。
而現在,這些連廢物都不如的垃圾,沒有半點自知之明,還想強迫他接受他們……
“嗯,我剛才問你們話,你們想怎么樣?”
被任子棟盯著的人心虛地搖了搖頭,吶吶開口:
“我、我們沒想要怎么樣,只是希望測試至少是公平公正的……”
任子棟朝他走近一步,勾著唇,似笑非笑。
“說具體。”
那人又退了一步,沒敢直視他的眼睛,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何提的方案,你們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所以,你們具體想要怎么樣?一次說出來,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