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菜早就上齊了，也沒有需要服務的地方。
這個時候，是不應該被打擾的用餐時間。
江亦煌不悅地皺了皺眉，不想理會門外的打擾，轉而催促自家小妹。
“吃飯，別停手。”
江以寧“哦”了一聲，乖乖低頭吃飯。
然而，門外的人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并不受歡迎一樣，等了兩分鐘，沒有得到回應，又連著敲了三下。
如此兩三次之后，江亦煌的神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江以寧不緊不慢地吃著飯。
第四次敲門聲響起，江亦煌放下碗筷，抬眸看向門口。
“進來。”
叩擊聲戛然而止，幾秒后，包廂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露出一臉局促不安的蒼白小臉。
秦柔芝邁進了包廂，關上門，柔弱地站在門前一步，并沒有再往前。
“煌總……”
江亦煌沒有給予她多余的眼神，拿起公筷給江以寧布菜。
眼看著自己的碟子快要堆滿，江以寧一只手推開他的胳膊，一只手拉開自己的碟子。
“我夠了！”
生氣也不能拿她來出氣啊！
碟子上的東西，早就超出她平時的飯量。
江亦煌低聲罵道：“每次就吃那么點，家里的貓都比你吃得多，多吃兩口能怎么著你？”
江以寧克制著翻白眼的沖動，心想，家里可沒養貓。
不過，她才懶得跟生氣中的人講道理。
順著毛隨意地哄道：“一口不能吃成胖子，我以后慢慢再添飯量。”
“你哪次不是這樣說，哪次見你添了？”
江以寧：“……”
低頭吃飯，懶得再搭話。
兩人親密互動，江以寧更沒有把她放在眼里，仿佛早已經忘記了之前的威脅。
一句話不說，無聲地將她踩進了地底。
被無視的屈辱，讓秦柔芝暗自咬緊了牙關。
“煌總，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亦煌動作一頓，緩緩掀起眸子。
“我讓你進來，不是給你說話的意思，難道進來之后，你還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失禮嗎？”
秦柔芝噎住，幾乎說不出話來，神情有些無措。
“煌總，我……我是……是想……”
江亦煌敲了敲餐桌，低笑出聲。
“你想？你想就要做？這位同學，你是不是太過看重自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秦柔芝臉色瞬間蒼白。
進來之前，她就知道她的行動有些冒進。
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覺得自己也許是不一樣的，也想借機看看這個男人……有幾分重視她。
可現在，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叫，用“這位同學”來稱呼她。
與江以寧相比，竟猶如云泥之別！
“不！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煌總，請你聽我解釋！我只是太著急，怕你被騙……”
聽著秦柔芝帶惶恐的聲音，江以寧淡定吃著菜，心里想的卻是該用什么方式坦白。
她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借著角度看了眼，竟然是暮沉的信息。
在哪里？
江以寧輕嘆，單手操作，回復了過去。
我在和三哥吃飯。
正準備把麻煩跟他簡單說一下，誰知道，字還沒開始敲，暮沉就回了一句“我知道”過來。
坐標發給我，我來處理。
看到這一句，她還有什么不懂的？
秦柔芝做了兩手準備才過來。
不僅找到她和三哥吃飯的包廂，還找到暮沉那邊去。
倒是厲害，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務求讓人死透。
可惜，弄錯了對象。
江以寧把自己的坐標發了過去。
“怕我被騙？”
這大概是江亦煌有生以來聽過的，最搞笑的接近借口。
“那我還得謝謝你？”
“我是認真的！這個女人在欺騙你！”
秦柔芝著急地指著江以寧的方向，低叫出聲。
開了頭后，似乎也就跨過自己的心理第一步，她挺直脊背，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她在學校跟其他男人交往，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話音落下的瞬間，包廂里的空氣忽然冷了幾分。
江亦煌頓了頓，緩緩轉頭看向身邊的小姑娘。
“江，以，寧。”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江以寧放下筷子，端正地坐直了身體。
“我在。”
沒有否認，也沒有辯解，
江亦煌沉著一張臉，沒說話。
看自家小妹這個樣子，那個女人的話，他已信了五分。
他用力敲了下桌面。
“說話，我聽你解釋。”
江以寧聽懂他的言下之意。
只要她說不是，他就會相信。
但……如果她親口說出了不是，那必須就是事實。
否認是不可能否認的。
江以寧抿緊唇瓣，沒有說話。
秦柔芝不笨，也聽出了他的意思，男人到最后還要給江以寧一個機會。
到了這個地步，她怎么可能讓江以寧翻身！
“煌總，我說的都是事實！學校的論壇，就有江以寧的花邊八卦帖子，上面有她和男人在學校親密的照片，你可以看看！”
這話半真半假。
雖然有不少人發過江以寧和暮沉的照片，但這些照片和帖子總是很快就被和諧掉。
能留下來的帖子多數是用了代稱，才逃過了審核。
這些帖子，江以寧要堅決否認，也不是不能蒙混過去。
可是，她要是不這么說，就必須承認，今天她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
江亦煌眉頭擰得死緊，從口袋摸出手機，就要找京大的論壇地址。
秦柔芝見狀，立即拿著自己的手機走了過去。
“煌總，你可以看我的。”
江以寧冷沉沉地看著她。
秦柔芝眨著眼睛，眸底盡是一片挑釁之色。
此時，江亦煌的目光已經落到她手機屏幕上，入眼便是一張京大的黃昏校園圖。
圖中，一對男女牽手而行。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構成一幅世界名畫。
雖然是遠景，但只要是相熟的人，就一定能認出來。
江亦煌氣得心梗。
“江以寧，你才十八！”
妹妹才剛成年，竟然就真的被豬拱了！
之前那小子上門，他便有預感，自家妹妹很快就會被人順走。
可是，沒想到這么快！
不對！
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寧寧是個慢熱的孩子，都到了牽手這個地步……
這兩個人，大概已經私下早就開始了！
江以寧飛快道：“我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