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頭皮一緊。
正題……無非就是說她出現在這個房子里理由唄!
江以寧想借著白聽蘭的勢,再一次把她趕出去。
作夢!
她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現在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所幸,她挑出來當她強助攻的簡如雪,是一個非常容易心軟,也非常容易控制的人。
她繼續按照原計劃,咬定是簡如雪讓她住進這個房子。
然后,事后找簡如雪哭幾聲,裝一下可憐,她一定會心軟,愿意擔下這個謊言的結果。
萬事開頭難。
先熬過這一關!
思緒千轉,不過一瞬間,蘇季就鎮定了下來。
她先看了眼白聽蘭,然后飛快地低下頭。
不能和這個女人對視,會被洞察出一切心思!
蘇季將身上所有強硬和尖銳全部收起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些。
“以寧,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我不想一輩子埋沒在農村里,所以,我求了四太太的幫助,出來參加高考……
我知道你和四太太情同母女,我也承認自己很羨慕你,但!我從來就沒有肖想過什么,我只是想考出大山,出人頭地而已!我對你毫無威脅!同樣是孤兒,你有那么多的疼愛,為什么還要苦苦相逼……”
說到后面,聲音很自然地染了一絲哭腔,聽起來可憐楚楚。
幾個和她一起過來的女生,看她這模樣,都忍不住有些動容。
好像很慘的樣子。
雖然蘇季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她們聽出一個意思。
那個女孩之所以要趕走蘇季,是因為怕季蘇搶了某個長輩的疼愛。
同是孤兒,爭寵這種事……
所有人坐在一塊,當著面說的話,總不會是謊言了吧?
如果是真的……
幾個女生不敢開口發表意思,但看向江以寧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異樣。
當然,她們也沒覺得江以寧的做法是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江以寧沒有打斷她,安安靜靜看著她演完。也沒有把那幾個女生投過來的目光放在眼里。
見蘇季停了下來掩面細細地吸氣,江以寧才準備開口。
她沒有打算和蘇季糾纏“誰同意的”,這筆帳等蘇姨出院后,再來清算也不晚。
在這之前,房子的“清潔費”和損失費,要先算一算。
然而,江以寧開口之前,白聽蘭就先有了動作。
她原本倚在沙發扶手上,姿態慵懶地坐著,一副看戲不插手的樣子。
蘇季的話音落后之后,她突然一只腳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后背挺直起來,目光凌厲地盯著蘇季。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說出‘同樣是孤兒’的話來?”
聲音鏗鏘有力,帶著十足的氣勢和銳利。
讓在場所有人不由地一凜,身體微微緊繃起來。
蘇季暗暗咬牙,臉上劃過一抹脆弱的受傷。
她有些無措地抬頭看了眼白聽蘭,之后又把頭垂得更低,喏喏地說道:
“三太太,我只是說事實而已……”
無父無母,從小被收養。
不是孤兒是什么?
白聽蘭冷笑一聲,臉色更加陰沉。
“我家寧寧從出生起就沒有缺過親人的疼愛,她有奶奶叔伯嬸嬸,哥哥姐姐,你是無知還是瞎眼,敢說她是孤兒?”
蘇季臉色發白,身子微微晃了晃,不甘地開口: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她沒有瞎眼,這一切打小就看在了眼里。
江以寧從小就眾星捧月,養在蜜罐里。
如果不是那孤兒身份,讓江以寧看起來,沒有那么幸運……
江以寧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當然,也是那孤兒身份,讓她覺得,江以寧能擁有的,她也可以擁有。
白聽蘭不滿意,“你該和誰道歉?”
她死死地捏著膝蓋處的裙擺,極力咽下了著胸腔里的嫉妒和不甘。
“我……以寧,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江以寧神色淡漠地看著她。
白聽蘭微傾身體,握住了江以寧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寧寧,不要聽些無關緊要的人說些胡言亂語,誰敢說我們江家寶貝一句不是,三嬸嬸第一個饒不了她。”
說著,還冷冷地斜睨了蘇季一眼。
江以寧笑了,臉上的淡漠融化。
“三嬸嬸,我知道的。”
誰真心對她好,誰心懷鬼胎,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才乖。”白聽蘭終于滿意了,身子倚回了沙發扶手上,“好了,三嬸嬸不說話了,你們繼續。”
江以寧目光轉回蘇季身上。
“我暫時不管誰同意你住進來……”
蘇季聞言,心底當即一喜。
這是必然的結果!
她咬定了是簡如雪幫她,江以寧還能拂了江家長輩的意思不成?
說到底,這個病秧子還是算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而,江以寧的話還在繼續,“我現在要算的是另一筆賬。”
蘇季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什么賬?”
江以寧從懷里拿出兩張紙,打開放在茶幾上,然后,緩緩推到蘇季的面前。
“左邊那張,是你動了房子里的東西,包括各種家具、衣飾鞋襪和存放在家里的日用品等等,因為你碰過,所以我全處理了,我不習慣被人亂動東西。”
a4大小的紙,寫得滿滿,大到家具,小到耳釘,明細列得清清楚楚。
因為東西搬出小區,物管那邊要清單,她就多寫了一張。
正好用上。
蘇季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這是什么意思?
要她賠嗎?
“我沒有弄壞這些東西!”
憑什么要她賠!
江以寧微微偏著頭,語氣尋常:
“床你睡了、衣服鞋子你穿了、耳釘你戴了,杯子你喝過,沙發有了污漬,茶幾劃花了,你覺得這些東西,我還能用?”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僅蘇季僵住了,連那幾個縮在角落,拼命減少存在感的女生也都僵住了。
這……這筆賬,有她們一份!
沒人敢說話辯駁,只能將身體縮得更緊。
怎么不能用?我又沒有弄壞!
蘇季想這么吼過去。
但,她不敢。
白聽蘭坐在這里,江以寧就有這樣嬌氣的資格。
可是,她沒有錢賠啊!
江家人的家,用的一針一線都是高檔品牌。
她怎么可能賠得起!
白聽蘭嗤笑了聲。
“睡了寧寧的床?這倒有趣了,衣服鞋飾偷偷穿戴了,還能理解是你的虛榮心作祟,你睡寧寧的床?”
逼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