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已經找到突破口了嗎？還是競賽之前老任親口跟我說的？說有人給了他靈感？”
“最后一次實驗推進記錄還在2月吧？有靈感還卡停這么久，這可不像老任？”
“這不是要帶領競賽嘛？每年上半年的進度都會放緩……慢著！老任說找到靈感，該不會就是從那小姑娘身上找到的吧？”
理查德和溫斯頓走在前面，勾肩搭背地爭論。
說到這里，忽然一頓，而后動作一致地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后面的任子棟。
也不知道后面的任子棟在想什么，竟然沒發現前面兩人停下，硬生生直撞而來，還好兩人動作敏捷躲開了。
理查德像見鬼似的，看著任子棟：
“老任，你怎么了？該不會是被基諾追掉魂吧？”
話少心更細些的溫斯頓盯著任子棟的臉，摸著下巴想了想，語出驚人：
“老任，你該不會看上江先生的女兒吧？！”
“從聽到她是江先生女兒后，你就一直這樣……怪怪的！好像對人家小姑娘有好多想法似的！”
理查德刷地扭頭，雙眼瞪成燈泡，射向任子棟。
那模樣，分明就是指責他老牛吃嫩草，變態，不要臉。
他好心提醒：
“老任，你比小姑娘年長二十多歲呢！這樣不好吧？”
任子棟臉色一沉，抬起腳就要踹。
兩人早就熟悉了這個流程，不等他踹過來，十分機靈地撒腿就跑。
合作將近二十年，還不至于聽不出兩人玩笑居多。
不過他不否認，他此時想的就是江以寧。
——江正學的女兒。
首先，年紀便對不上。
從傳來那家伙死訊至今，已經二十年，不對，現在已經是盛夏，二十一年了，而江以寧才剛過十九歲。
即便是遺腹子，中間依然差著整整一年時間。
以現代科學是可以解釋，但二十年前，這方面的醫學，才剛剛起步，風險極大，失敗率也極高，還存在極大的社會爭議，連江家都沒有做的條件。
不可否認，在知道江以寧是江家人后，他第一印象將她認成江正學的雙胞胎弟弟江正習的孩子。
原因……她的確和江正學有些許多細微的相似。
她，是他的孩子。
任子棟閉了閉眼晴，壓下思緒。
江家人說是，那便是。
半晌，他忽然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平靜的笑。
“你這家伙，如果當時知道有這么個女兒，你會不會……就更惜命一點？”
他輕顠的聲音，隨著空氣在空蕩的走廊上回蕩。
“老任，你還在想呢？接下來我們還有好多活要干，研究擺到明面前，必須弄掉sim，你利索點啊！”
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口，理查德扯著嗓子嚷。
這句話終于拉回了任子棟的思緒。
他抬起頭，雙手托進褲袋，恢復懶散，邁開步子往前走。
回到華國的半個月后，遠在m國還不情愿回來的向以軒聯系了江以寧。
確定研博導師面談的時間，又看望了下自家老師，確定他沒有偷吃甜點，剛好從京大行政樓走出來，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走到角落，接了電話。
“妹，我們明天回國！”
之前據向以軒和蘇瑞羲的說法，兩人留在m國處理馬匹進口和人的身份證明，所以要晚些回國。
至于還有沒有其他事，江以寧自覺沒有問。
沒想到兩人在那邊一待就是半個月。
聽著向以軒中氣十足的聲音，顯然工作還算順利。
江以寧以為他這電話是提醒自己，要預早準備好“收容”實驗體的地方。
“我已經準備好病房，到時候——”
“不是！”向以軒快速打斷她，“我是想跟你說一聲，‘實驗體’要再晚幾天，他走水路！”
提前說一聲，省得小姑娘看到他兩手空空回國，以為他把東西弄掉了。
影響到他能干的形象就不好了。
“走水路？”
向以軒嘿嘿笑了聲。
“是費時了點，不過勝在出奇不意，他半個月前就上船了，放心，晚不了幾天就能到！到時候，讓沉哥拉過去給你！”
“就是先跟你打聲招呼，我登機咯，拜”
手機那邊的聲音聽上去懶散隨意，但內容信息量也足夠直白。
向以軒想把人帶回來并不容易。
saint那傭兵組織沒有直接將67號當成棄子，仍盡可能回收……或許不只是回收，也可以是，殺死。
江以寧停頓片刻，將已掛掉的手機收回口袋里。
正要邁步離開，這時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江同學。”
江以寧回頭，就看到周院長抱著一大疊資料從行政樓里走出來。
“周院長。”
周院長笑著走近：
“你過來是預約面談吧？”
江以寧點頭。
“是的。”
頓了頓，她主動伸手接過他手上那些快要往下掉的圈筒資料。
周院長頓時覺得輕松不少，便也沒拒絕小姑娘的幫忙。
東西要送到圖書館的資料室，正好跟教師小區同一個方向。
“那你是已經決定好導師了？物理系那邊，選的誰？什么專業？”
數院這邊是自己地盤，小姑娘早早就決定好，選了陳弼陳教授的應用數學，而物理系那邊倒是猶豫了好些會兒。
雖說物數不分家，本科有不少必修課兩邊都是一樣的，但研博不同，學科上更注重研究，也更深入一些。
不熟悉教授的風格，選了不合適的導師，反而會拖累學業。
為此，江以寧猶豫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我選了施堯教授的生命物理。”
周院長聞言一愣。
“生命物理？”
這是生物和物理的交叉學科。
說是生物和物理的交叉，實際上更偏向生物類別，完全屬于跨專業選科了。
在京大這么多專業里，是門非常冷門的專業。
整個學校里，也只有施堯一個導師是這個方向的，挑這個專業，根本就用不著選導師了。
“就你目前免修的物理專來而言，這已經是跨專業考研了。”
周院長本想說，難度會很大，但想了想，是眼前這小姑娘要考……那應該沒什么難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