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問題？”
石場老板張了張嘴。
“那塊石頭的資料……有部份被偷了……大概一小時前……”
暮沉掀起眼皮，一雙深邃鳳眸輕輕淡淡，沒有溫度地看著石場老板，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明明他坐著，沒有任何激動的神態，可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壓得他面前的人喘不過來，石場老板心底起了想逃跑的沖動。
當然，石場老板并沒有逃，穩穩地站在原地。
不是不想逃，而是無處可逃。
額頭汗津津的，凝浸出來的汗一點點匯聚，凝集成一顆大汗珠，然后從額頭上滑下，偶爾一顆滑進了眼睛里，他也不能敢抬手去擦。
就在他覺得自己會死在這沉寂之中時，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不過，石場老板更希望這人沒有開口。
因為他說的話，差點讓他腳腳得連站也站不住。
“不是吧？李老板？之前你問我們暮氏要錢要資源的時候，可是拍了胸口，保證不會出問題的哦？”
“怎么早不出問題，晚不出問題，非常等我們三爺來了才說出問題？”
“難道你是想再玩一遍坐地起價？要我們一年的原石供應？還是要我們的全線玉石銷售渠道？”
暮南越是說，石場老板臉色越是白，幾次想開口都被強勢地壓了下去。
這……算起來，真不是他石場的問題啊！
好不容易等暮南說完，石場老板急急解釋：
“當、當然不是！我沒那么想！你、暮三爺，我也沒料到那個女人會去而復返啊！她一聲不吭就把暈了我兩個員工，他們到現在還沒醒……”
暮南沒有讓步，繼續咄咄逼人：
“你是怪我們沒有跟你事先說明，讓你們加強防范，還是怪我們沒有出手幫忙？”
事實上，暮家人不僅提醒了，還在原定時間來過了一遍，將那些埋伏的人全清了。
結果來到跟前，這人才說，東西丟了。
合著是想拖到最后一刻，興許會找到糊弄過去的辦法，或者索性弄出假資料，將暮家人騙過去？
石場老板縮著腦袋裝啞巴，暮南還想說什么，暮沉抬起手，示意他停下來。
而后，緩聲開口：
“把監控調出來。”
石場老板如獲大赦般，連忙讓人把連著監控的電腦搬了過來。
顯然他也知道暮家人會要求查看監控，電腦屏幕上早就打開一個暫停的視頻播放畫面，就等著暮家人來看。
將電腦推到暮沉和江以寧的面前，暮北走到兩人身后，準備一起看。
有用的監控畫面很短，一個身影偏瘦，穿著石場工作服的女人進入畫面，她動作利落地解鎖翻找，然后拿著文件離開，前后還不到一分鐘時間。
視頻結束后，暮北說道：
“跟外面埋伏的，不是同一個人。”
外面沒有監控，能分辨確認的，只有親見過的人。
暮南點評：
“視頻里這人身手不錯，如果不同一個人，那這幫人藏得可真深。”
有這樣的身手，卻默默無聞，然后在一個事件里蜂擁而出，想想都覺得可怕！
隨即，他矛頭再次指向石場老板：
“你跟豬是親戚嗎！一個小時前，外面都差點死人了，你竟然不當回事，把東西隨便亂放？”
“記得暮家花了多少錢和資源買你這份資料吧？真有你的！拿到錢，就不管貨的安全？”
不行，真的太憋了。
他們出人出錢還出力，結果，這只蠢豬一聲不吭把東西丟掉，功虧一簣！
石場老板縮著腦袋，小心狡辯：
“我鎖著……”
暮南大步一邁，走到一張辦公桌前，徒手一擰，整個把手就被他擰了下來，然后，挑釁般往桌面上一扔。
石場老板和其他在場的員工當場啞口無言。
良久，暮沉那淡漠的聲音徐徐響起。
“原石的碎料還在？”
石場老板立即點頭。
“在的在的！”
不用提醒，他就讓人拿進來。
至少，能把錯降底一分是一分。
暮沉看了暮南一眼。
“先做檢測。”
暮南嘴巴張了張，想說如果檢測對比出是同一塊，那會更吐血。
“丟了一份資料而已，重新找回便是。”
石場老板苦著一張臉，沒敢接話。
那塊原石二十多年前出山，打磨切割的資料都是老得不行，二十年前可不像現在，東西存在網絡、云盤，到處備份。
老資料想再回來簡直難過登天。
不然，暮家那么大勢力，何至于找一塊劣質玉石，找了那么久，都沒點聲響？
眾人不再說話，開始給石料做成分檢測比對。
“別是同一塊！不是同一塊！不要同一塊！”
暮南守在旁邊，一邊盯著，一邊喃喃自語。
“那個蠢貨不把東西放好也都算了，還不會備份！第一次遇到這種蠢貨！怪不得破石場做了二十年，連塊好石都沒出過！”
暮北睨他一眼。
“你是唐僧嗎？叨個沒完，好煩！”
“嘖！”暮南咂舌，倒是主動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遇到的那個‘實驗體’也是女的吧？跟暮西報告的80區間的相比，你覺得誰更厲害？”
暮北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做比較，半晌，才道：
“暮西那邊只有文字表述，不好說，但直覺告訴我，我們這次遇到的更厲害，也許在50區間內。”
“我們意識到她有可能是‘實驗體’就提高了戒備，但還是被她傷了幾個，撕開缺口逃掉。”
暮南瞪大眼睛。
“50？我去！暮西說，他們那邊90開外的‘實驗體’挺多見，往上就沒幾個，難不成全在華國？”
“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人的具體特證？”
正聊著，一道綿軟清甜的嗓音忽然從身后傳了過來。
兩人齊刷刷地扭頭，看見江以寧站在幾步開外。
暮南急道：
“江小姐，這邊灰塵大，吸了對身體不好，你趕緊到外面去！”
暮北指著檢測室外，主動道：
“江小姐，我們到外面談？”
暮南拍胸口：
“這里有我就行。”
江以寧看了看兩人。
“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