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會。”
“我會保護好你。”
江以寧先是愣了愣,驚訝地看他一眼。
這個答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暮沉會說“會”呢!
“那我和你一起去?”她不太確定地問道。
暮沉點頭。
“好。”
他也懶得和理智掙扎了。
或者說,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讓他更放心。
江以寧看著他,笑了起來,眉眼如彎月。
“我會聽你指揮。”
暮沉心中微微怦動,看著她的小臉,也笑了。
“這么乖?”
“當然啊。”江以寧理所當然地答道,“拿任性換來的,這點自知之明得有。”
見好就收嘛!
無下限的任性,只會招人煩。
暮沉眸子微微瞇起,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
“哦,這樣。”
小姑娘年紀不大,想法卻老成得很,總是把規規矩矩地把自己限制在一個位置上。
一丁點出格的事兒,都要思前想后,算計清楚。
他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合著還會想要她的自知之明?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骨子里的“自知之明”給抹去?
江以寧沒有注意到他晦暗的神色,既然要跟著去,就得準備安排時間行程。
“要去哪兒做檢測啊?什么時候去?”
暮沉斂起不愉悅的思緒,應聲答道:
“海城,時間還沒定,大概過兩天就出發。”
江以寧一頓,抬頭。
“海城?”
“怎么?”
江以寧想了想,才說道:
“之前跟你說過的,盛老師在臨城……算了,還是下次吧。”
海城和臨城相鄰,從海城市中心開車到臨城,也不過是大半小時的事。
她聽到海城的時候,就想到,可以順路過去探望一下盛老師。
當然,主要還是想跟盛老師說她和暮沉的事。
可是她跟著暮沉去海城,不是去游玩,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行動范圍應該盡量保持在可控范圍內才對。
暮沉看著,忽然屈指在她的額頭輕輕敲了下:
“考慮多些是挺好,不過——”
他微微俯身,壓著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最好也把我的期望也考慮進去。”
江以寧偏頭看他。
“……你的期望?”
暮沉理所當然地點頭:
“我想盡快確認跟寧寧的關系,所以,到時候把探望盛老師也安排進行程里吧。”
江以寧:“……”
怎么聽他的語氣,主次好像顛倒了?
錯覺吧。
半小時后,韓霜降把車停在了舉辦嘉獎會的酒店門口。
暮沉率先推門下車。
江以寧跟著下來。ŴŴŴ.BIQUGE.逼z
“阿沉,嘉獎會我要和隊友在一起,你和韓老師去觀禮席吧?”
“先送你進去。”
暮沉說著,關上車門。
把人送進會場后,他才和韓霜降離開,去了觀禮席。
除去等待相關領導進場,和接受教育、科學類別媒體的采訪外,整個嘉獎會過程并不繁復。
而江以寧作為后備隊員,上場次數僅僅一次,在競賽里其實并沒有太過出彩的表現。
在某種情況上來說,她不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只要陪在旁邊消磨時間就行。
“哈哈,你小女朋友在那發呆。”
江以寧遙望遠方的眼市,把觀禮席的韓霜降看樂了。
自己樂還不夠,還要拉著身邊人一起笑。
暮沉冷睨他一眼。
“很好笑?”
韓霜降瞬間收起了笑容,鄙夷地反瞪他。
這人真沒有幽默感。
“聽說蘇瑞曦那廝還在aga沒回來?又為了馬?”
“嗯,回來前一天買了一匹。”
韓霜降咂舌。
動物進出口的手續非常麻煩,需要各種證明和檢疫文件,至少要辦一個月。
蘇瑞曦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蠢事”。
每次都能讓身邊人吐槽好一陣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
觀禮席上的人很多,也在議論著臺上的競賽隊成員,他們大多是一會兒跟著一起參加酒會的圈內人。
有華科院旗下研究所的領導屋,也有地方研究所的,還有不少來自私人研究所的企業人。
大家都是奔著人才而來。
偶爾會聽到競賽隊成員的名字從他們嘴里說出來。
“……她叫江以寧,嘖,真不知道教育局那群人怎么想的,竟然讓一個毫無貢獻的人上去沾光。”
熟悉的名字瞬間引起兩個男人的注意,視線齊齊轉到左前方,僅和他們差了一個位置的女人身上。
暮沉神色直接冷硬了下來。
女人身邊的人有些驚訝地反駁:
“不是啊,她貢獻挺大吧?最后冠軍全靠她才拿到手的,我們室長說,她能力挺強的。”
女人翻了個白眼,跟人辯駁起來:
“笑話!她要是真的能力強,就不會引來那么多輿論風波!你當時沒上網嗎?全世界都在罵她作弊!差點連累全隊人!謠言是不會空穴來風的!她身上要是干凈,誰能往她身上潑臟水?”
“況且,整個競賽將近半個月,她就上場了最后一天,做了一道實驗題,這能看出什么能力?都是你們這些人瞎吹的!”
“做研究最需要耐性,你看她那張臉,像耐得住寂寞的人嗎?”
坐在她旁邊的人才幫江以寧說了一句話,就被女人噴了一臉口水。
他莫名又無語。
“一道題也能看得出能力好不好?彩蛋日那道特殊題是世界難題之一,能解出來就說明了能力……”
“不是,人家在臺上領獎怎么就惹著你了?你覺得她能力不行,就不要挑她啊,好好的干嘛要抵毀人家?”
大家過來是找人才的,合適就商談,不合適就避開,完全沒有沖突的。
還批判到樣貌上去,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不知道的,還以為臺上那孩子搶了她老公呢!
女人嗤笑。
“我就是看到她惡心一面,才好心勸告你們!”
“你們以為她有資格站在上面嗎?錯了!她就是靠資本捧上去,本身是個草包!勸你們這些有打算找她的人小心些,別到時候被她偷了家,罵都沒地方哭!”
坐在女人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聽她這樣說話,似乎是認識臺上那個孩子的?
所以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內情?
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認識她?”
“怎么不認識!她還想勾搭我未婚夫啊——”
話音未來,女人尖叫著,身體不受控地往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