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
差點忘記上一次是怎么被查戶口的了。
她輕咳一聲。
“不是，暮哥哥請我吃了兩次飯，禮尚往來，以后有機會，我也要請暮哥哥吃飯的。”
所以，才想要先問問他的口味。
“嗯，哥哥不挑食，清淡一點會更好。”
說著，暮沉給她倒了一杯水果茶。
江以寧道了謝，接過來淺淺地抿了一口。
果香濃郁，帶著絲絲甜味。
是她喜歡的味道。
暮沉抬眸看了她一眼，“寧寧是不是有事忘記告訴哥哥了？”
江以寧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
“沒有啊？”
“沒有？”
暮沉曲起食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面上，仿佛在敲擊她的耳膜。
“受了欺負也不懂得跟哥哥說，嗯？”
江以寧恍然。
原來說的是早上葉棠來學校的事。
看來，韓霜降都跟他說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沒放在心上，況且，不會有下一次。”
暮沉若有所思，微微點頭，沒有過多干涉地她。
“那行，只要別吃虧就好，打不過記得叫哥哥，現在不流行單打獨斗了，知道不？”
江以寧忍了忍，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家庭問題，被暮沉說得好像要一起去打群架似的。
明家那些人，根本輪不到暮沉出手。
笑了一會，見暮沉垂著眸子看她，神色認真，江以寧端正了態度。
“我不吃苦，也不吃虧。”
至于，葉棠動手這件事，她權當是還了生恩，不會再計較。
暮沉低笑了聲。
小姑娘有些可愛。
吃過飯，暮沉就直接把江以寧送回了明家。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
葉棠坐在客廳里，看到江以寧走進來，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以寧，你回來了。”
她似乎想說點些什么，嘴唇開合數下，到底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江以寧腳步一頓，“有什么事嗎？”
態度像往常那般平淡，仿佛早上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葉棠深吸一口氣，“媽媽想跟你談一談，可以嗎？”
江以寧沉默了片刻，邁開腿走進客廳，在葉棠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順從而乖巧。
但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葉棠隱隱知道，她只是在一些不在意的地方，懶得爭辯。
要求她隱瞞真相，只當明家的養女，她順從地答應了。
讓她去嘉德念高中，甚至安排她去高一，她依舊沒有任何反駁。
“以寧，媽媽今天……不是故意打你的，只是、只是……我以為你作弊了，太生氣，才沖動打了你，下次，下次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冷靜好好說話，好么？”
江以寧看著她。
一雙和她相似的桃花眼，微微斂起，目光迷離，深邃動人，卻又是那么冷淡疏離。
“好。”
女孩的表情很平靜，語氣也波瀾不驚。
葉棠擰緊的心臟還沒來得及放松，又聽到女孩子繼續說：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
“以寧！你就不能用正常的語氣，好好跟我說話嗎！非要跟我弄得那么僵？我是你媽媽，不是你的仇人！”
葉棠眉頭緊緊皺起，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心情，又變得一塌糊涂。
江以寧笑了笑。
“我哪里說錯了嗎？失去冷靜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我。”
葉棠噎了好一會兒。
“以寧，你不能怪媽媽誤會，你那個成績，連傾城都沒有過，所以我才……”
江以寧直白地反問：
“所以你才覺得，明傾城不行的，我也絕對不行？”
葉棠簡直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明傾城是她費盡心血培養出來的，她會這樣想，又有什么錯？
可是，江以寧用事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明明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卻怎么也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客廳的氣氛冷了下來。
半晌，江以寧站起身來。
“沒事的話，我先回房間。”
“等等！”葉棠拉住她的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江以寧頓住。
葉棠有一肚子的話要讓江以寧聽。
她希望江以寧能按照她意思，在她規定的框框里循規蹈矩，不要再跟人打賭，不要再有一點出格。
然而，對上女孩的桃花眼，這些話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后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明天準備一下，我帶你出去到處逛逛，再給你買些適用的東西。”
“我明天有事。”
葉棠一愣，隨即想起了什么，猛地皺起眉頭。
“你又要和暮三爺出去？以寧，我知道你剛來深城，還沒有交成朋友，但你還沒有成年，老是跟男人混在一起，這算什么事兒？傳了出去，你知道別人會怎么說你嗎？”
江以寧笑了笑。
“別人會怎么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挺會腦補的。”
“你——”
“到底是哪一句話讓你覺得，我又要和暮三爺出去？不過，無所謂了，你喜歡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要你記得你說過‘冷靜好好說話’就行，被無故扇巴掌，至今也沒得到一句道歉，這種體驗，我不想再來一次。”
江以寧語氣輕淡，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客廳里一片死寂。
葉棠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好半天，刻意忽略江以寧話中“道歉”這個提醒詞，勉強吐出一句：
“那你能有什么事兒？”
江以寧桃花眼微微瞇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葉棠有意想要和她緩和關系，當即點頭道，“你說。”
“我要去仁和中醫院給人看診。”
話音落下，空氣凝固，客廳陷入詭異的寂靜。
葉棠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說什么？”
她的神色帶著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聽錯了。
仁和中醫院，她是知道的。
院長是國內非常有名氣的中醫穆修義，醫術高超，說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也不為過，地位僅次于已失蹤多年的醫界圣手溫知晴。
仁和中醫院由他一手建立，發展到今天的規模，院內還有不少名醫坐陣。
在深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仁和中醫院。
但——
江以寧剛才說什么？
給人看診？
江以寧給人看診？
玩什么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