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為鉆研蠱蟲,時常會抓妖獸實驗蠱蟲效果。
這只兔妖身上沒有徽記,一看便是抓來的試驗品。
而且看模樣白兔靈智未開,卻有化神期修為,多半這身修為還是被抓之后被人用丹藥強行提升上來的。
能夠用這等修為的妖獸實驗蠱蟲,一定是族中有名有姓的長老。
巫楚飛快服下幾枚丹藥,暫時恢復大半修為,一躍而起,直接結印攔住白兔的去路。
白兔被迫下落,瞥見姜一塵等人,極速朝他們奔去。
姜心精致的小臉上揚起笑意,熱情地伸開懷抱,眼睛亮閃閃:“兔兔來這里!”
隨著白兔的靠近,一股若有若無的丹香飄來,讓姜心忍不住流口水:“好香啊,兔兔吃了這么多珍貴丹藥,一鍋燉了一定很香。”
昭世蹲下身幫她擦掉嘴角的口水,認真地教育孩子:“小師妹,這是巫族用來做實驗的兔子,可能有毒,不能吃。”
楚霖風秀了下自己的須彌戒,驕傲極了:“小師妹放心大膽地吃,我這兒解毒丹管飽。”
任遠表示自己沒問題:“毒素對昆侖宮弟子作用有限,我可以先嘗一口給你們試毒。”
悟心用力嗅了嗅空氣中愈發濃郁的丹香,認真地說:“貧僧夜觀天象,這兔子肯定沒毒。”
聞子淇狐疑地看向他:“這大白天的,你去哪兒夜觀天象?”
悟心板起臉:“你還想不想吃兔子了?”
聞子淇默默閉嘴。
兔子肉配合著丹香,勾人得很,聞子淇早就饞了。
沈慕斯更是掏出一個干凈的煉丹爐,麻溜往里面撒八角、香葉等調料:“大師兄、四師弟、五師弟,你們快去把兔子抓回來。二師兄,你算算這兔子怎么做最好吃。”
絳霄看看想吃兔子的他們,又看看還在空中與巫楚搏斗的兔子,面露困惑:“真的能吃嗎?”
“送上門的兔子為什么不能吃?”沈慕斯覺得小師弟還是太靦腆了,諄諄教誨,“遇事先責怪他人,再責怪他人。反正錯了也是別人的錯,不要內耗。有毒也沒事,死不了就行。”
絳霄不是很懂,苦惱地皺起小眉毛,總覺得這不對:“師姐……”
姜心用力拍拍他的肩,示意絳霄別擔心:“毒不死我們的,你放心。”
絳霄想問的不是這個,但聽著姜心在碎碎念什么“想吃”、“應該能吃吧”、“吃點也不要緊”,他幾次都沒找到機會開口再問。
巫楚重傷未愈,即使修為高了一層,一時也沒能將這只白兔擒下。
姜一塵看了會兒熱鬧,嗤笑出聲:“老弟,你不行啊,還是老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不用
你管。”巫楚躲開兔子的飛旋踢,抽空回了姜一塵一句。
“巫楚叔叔也想吃兔兔嗎?”姜心好奇地問。
姜一塵笑著抱起女兒:“他呀,想抓住這只兔子去研究什么蠱蟲能讓他變成兔子精。”
巫族的施蠱對象修為越高,所需蠱蟲的品階也越高。
想要煉制出高品階蠱蟲,需要不少天材地寶。
剛剛與世界樹的一戰讓巫楚損失慘重,他想煉制出能夠讓自己變成兔子精的蠱蟲,必定需要與兔子有關的高階材料。
眼前這只白兔顯然符合這一標準。
就是姜一塵沒想到巫楚膽子這么大,居然絲毫不掩飾地就敢直接搶自家長老的試驗品。
來巫族的路上,眾人簡要了解過一些巫族煉蠱的知識,知道一只靈蟲最后成為蠱蟲需要經歷尸山血海的廝殺。
一想到兔兔也要經歷這些,姜心心疼,忍不住哀求姜一塵:“爹爹,被抓住煉蠱太遭罪了,你去把兔兔救下來吧。”瞧著女兒眼巴巴的神色,姜一塵心都要化了,哪能不答應:“好咧,你們燒水準備吃兔子吧。”
哇,真的能吃啊?
姜心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小手忍不住地從須彌鐲里拿出碗筷。
一只兔子而已,有什么不能吃的?
看他在寶貝女兒面前秀一手!
姜一塵持劍飛起,越過在空中交手的巫楚和白兔,直接使出劍陣。
劍意凝聚而成的數萬靈劍猶如泰山壓頂,把本就狀態不佳的巫楚和白兔壓制住。
姜一塵伸手往下一壓,劍陣下落,被其籠罩住的巫楚和白兔應對不及,直直下墜,摔倒姜心等人面前,砸起巨大的水花。
“姜一塵你偷襲!”巫楚氣得跳起來怒罵。
姜一塵笑嘻嘻地攔住他:“莫氣莫氣,一會兒兔子肉燒好了分你一塊。”
剛從海水中撲騰起來的白兔聽見這話,像是得了心梗,動作一下頓住,僵硬地去看姜一塵。
嘩啦作響的海浪拍打聲中,甚至還有它咯咯磨牙的聲響。
絳霄悄***地往昭世身后躲,像是擔心被牽連。
昭世隱隱感到不對勁:“師父,這兔子真的能吃嗎?”
姜一塵大手一揮:“吃,放心大膽地吃!有什么事師父我兜著!”
正在這時,林宴“啪”一聲收起卜算結束的龜甲與銅錢,鄭重地盯著兔子,嚴肅地說:“這不是一直普通的兔子。”
白兔的眸中亮起光芒,似是贊許地望向他。
其余人也因為林宴的話而停止手中的動作,紛紛等待他的下文。
就聽見林宴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一只經過珍貴丹藥和蠱蟲洗禮的兔子,而且分量很大,我們應該分區下鍋
。兔頭麻辣、兔腿燒烤……吃不完的部分分裝起來做冷吃兔。”
“貧僧贊成。”悟心第一個同意,并愿意免費超度這只白兔。
沈慕斯帶頭爆發出歡呼聲:“先吃火鍋!大師兄你去殺兔子吧。”
白兔眼中的光唰一下沒了,頓時心如死灰地倒下去,沉入海中。
寧曜原本不是很想吃兔子,被封印在他心口的窮奇本體一直都在“嘿嘿”偷笑,讓他感到奇怪。
不過看姜一塵都滿懷期待地站在旁邊等開飯,還在催促沈慕斯把火鍋調料都拿出來,出于對師父的信任,寧曜強忍住了心中那點困惑。
楚霖風取出一把短刀,美滋滋地上去準備殺兔子。
寧曜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走過去幫忙。
姜心和絳霄因為年紀太小,不需要出力就能吃飯,其余人都在為吃兔子忙忙碌碌。
唯有昭世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
姜一塵知道這孩子內向,琢磨這是一個讓昭世和其余師兄弟一起玩樂的好機會,提醒昭世:“昭世,用傀儡線把海里的兔子綁起來,方便你師兄師弟殺兔子。”
昭世為難地看看他,又遲疑地看看把自己的腿抱得更緊的絳霄,總覺得要出事。
他思索著說:“師父,這兔子的來歷還不清楚,要不先別吃了吧?”
姜一塵無所畏懼:“兔子來歷清楚得很,就是巫族長老的實驗兔,吃了沒事。”
話音才落,海里的白兔撲騰了一下,濺起一大灘腥咸的海水,把姜一塵澆了個透心涼。
白兔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兔頭漂浮在海面上,血紅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其中倒映出姜一塵狼狽的身影,透著死不瞑目的憤慨。
巫楚哈哈大笑:“老姜,這兔子看你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家的不孝子。”
“你琢磨偷自家長老的試驗品去煉蠱,你才不孝。”姜一塵掐了個決,把身上濕漉漉的海水清理干凈。看姜心捧著小老虎造型的專用小碗往海邊走去,姜一塵喊住女兒:“心心,不缺你一個,等著吃就是了。”
姜心期待地問:“那兔兔的毛可以個我做一個圍脖嗎?”
姜一塵示意她放心:“這么大一只兔子,扒下來的兔毛兔皮給你做件披風都不成問題。”
“耶!”姜心歡呼,開心地高舉雙手轉圈圈。
好棒好棒!
終于可以吃師公,還可以拿師公的兔毛做圍脖啦!
還有兔毛披風呢!
我以后一定是修真界最靚的崽!
哈哈哈哈……
在姜心歡天喜地的心聲中,天水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只即將被抹脖子放血的巨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