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我回來啦。”
陳墨提著兩大袋子菜進門,見客廳沒人,他把東西放到廚房,然后走向臥室。
臥室門半合著,留有一道不大的縫隙。
陳墨下意識放輕腳步走近,輕輕地推開門,往里面探頭,小聲地詢問道:“睡了?”
“沒呢,剛喂完奶,吃飽正精神著呢。”
臥室里,許紅豆正抱著孩子坐在床邊,而似乎是聽到媽媽的話,懷里的孩子發出樂呵的笑聲回應。
見孩子沒睡,陳墨的動作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他上前輕輕刮了下孩子的臉,“沒好氣”道:
“不好好睡覺,笑什么呢,這么開心?”
許紅豆也低頭看著孩子,滿眼溫柔笑意。
陳墨溫聲說道:“我來抱會兒,你休息一下吧。”
只有真正養過孩子的才知道,帶一個孩子到底有多累。
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疲勞。
從帶孩子那天起,你的作息就毫無規律可言。
喂不完的奶、換不完的尿布濕、哄不完的覺他睡你沒法睡,你睡他就醒,一夜能哭醒好幾次,反正別想安穩睡上一個整覺。
不夸張的說,如果是一個人帶孩子,那上廁所都得計時,甚至門都不敢關緊。
像現在,孩子不鬧的時候看著是可愛,可一旦你想把他放下去做點什么事,他立馬就哭給你看。
所以陳墨剛才進房間時,才會那么小心翼翼。
因為他深刻的知道,要是孩子睡著了被他吵醒,他將迎來母子二人的怒火。
許紅豆搖頭道:“沒事,我看能不能直接把他哄睡,待會好安心吃個飯。”
陳墨點點頭,起身道:“行,那我去張羅一下晚飯,待會從文和南星也該過來了。”
許紅豆出聲道:“等等。”
“嗯?”陳墨回頭。
許紅豆將旁邊的吸奶器遞給陳墨,“喏,你兒子喝剩的,別浪費。”
陳墨習以為常地接過,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嘖聲感慨道:
“這就是養兒防老嗎?他一出生,我就不愁沒剩飯吃了。”
在哺乳期,通常孩子食堂的供應是過量的,吃不完倒掉又可惜,所以就會有現在這種情況。
“你要是不想喝,就放冰箱里存起來。”
許紅豆也知道,母乳的味道其實不怎么好。
陳墨砸吧了一下嘴,搖頭道:“今天的味道還行,帶甜的,比之前的好喝。”
母乳的味道是很多樣的,腥的、甜的、咸的都有,因人而異,而且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主要與寶媽的飲食習慣和哺乳階段有關。
“是嗎?”
許紅豆低頭看著孩子,手臂輕輕搖晃,柔聲逗趣道:“難怪你今天吃得這么開心呀。”
孩子牙牙學語地發出聲。
許紅豆眼含笑意地皺了皺瓊鼻,“嗯,還是你乖,咱可不能像你爸那樣挑食,每天都要好好吃飯。”
陳墨摸了摸下巴,“其實我覺得,孩子能吃得那么香,有沒有可能是堂食的和打包的味道不一樣?”
許紅豆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什么不一樣?”
陳墨瞅向自家媳婦二次發育的飽滿誘人處,一本正經道:“堂食的可能更新鮮。”
許紅豆不解地抬起頭,注意到陳墨的目光,低頭一看,頓時就明白了,她嗔怪地白了一眼,眉眼間盡顯柔婉。
陳墨見此突然意動,湊近上前將許紅豆攬進懷中,在其臉上吧唧了一口。
自從生產后,許紅豆的身材愈加成熟豐腴,特別是那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少婦風情,更是讓陳墨為之著迷。
許紅豆轉頭看向陳墨,眼神奇怪道:“干嘛?”
陳墨愛不釋手地感受著懷中溫膩柔軟的身子,神情期艾道:“那個.醫生不是說.現在可以了嗎?”
夫妻這么久,許紅豆哪還不明白什么意思,她憋著笑,“嫌棄”地伸手抵住陳墨的額頭,將其推開道:
“去去去,你喝完就把奶瓶拿出去洗了,我要哄你兒子睡覺了。”
陳墨嘆了一聲,輕哼道:“每當愛變成了煎熬,你就開始要逃。你愛我還是他,是不是我可以做得更好,讓你不再掙扎”
又來了,許紅豆靜靜地看著陳墨表演。
“你愛我還是他,是否沉默代替你的回答,我應該明白吧.”
歌聲中,充滿著陳墨的“幽怨情愁”,許紅豆懷孕到現在,他已經有好一段“單身”日子了。
許紅豆不為所動。
陳墨“落寞”起身,“我想你已表現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知道,你沒有舍不得。”
許紅豆無奈扶額。
“你說你也會難過我不相信,牽著你陪著我也只是曾經,希望他是真的比我還要愛你,我才會逼自己離開。”
陳墨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房門口。
許紅豆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想怎樣?”
陳墨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要我說多難堪,我根本不想分開,為什么還要我用微笑來帶過。”
許紅豆無語道:“沒人叫你走,你想待著就待著嘛。”
陳墨“蕭瑟”地擺了擺手,“我沒有這種天份,包容你也接受他,不用擔心的太多,我會一直好好過”
許紅豆眼角抽了抽,不耐煩地揮手道:“行行行,那你就自己去過吧,剩我們娘倆自己過。”
一聽這話,陳墨賴在門口不走了。
“你已經遠遠離開,我也會慢慢走開,為什么我連分開都遷就著你”
許紅豆心累道:“那能不能請你安靜一會兒?”
陳墨轉身“深情”回望,“我真的沒有天份,安靜得沒這么快,我會學著放棄你,只是因為我太愛你”
許紅豆是覺又好氣又好笑,她搖頭嘆了口氣,吐出兩個字:“晚上。”
陳墨立馬眼睛一亮,又不放心追問道:“哪天晚上?”
許紅豆白了一眼,沒好氣道:“今晚,今晚行了吧?”
陳墨淡然地點點頭,云淡風輕地轉身離開,“我去準備晚飯,孩子睡不著就別讓他睡了,免得晚上不睡瞎鬧。”
許紅豆輕翻了個白眼,像山間盛放的桃,春色動人。
“叮咚”
“來了。”
陳墨打開門,來人正是姜從文和陳南星。
“呦,一起來的?”
“在樓下碰到了。”陳南星雙手提著玩具和母嬰用品進門,往屋里張望,“我干兒子呢?”
“在里面呢。”陳墨伸手幫忙接過東西,嘴上客套道,“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呀。”
陳南星懶得搭理這一套,直接奔里屋找許紅豆去了。
陳墨讓過身,轉頭看向姜從文,嘴上帶著慣性說道:“來就來,還好意思空手的?”
話說一半,陳墨發現姜從文兩手空空,瞬間收斂了客套的笑容。
“老子前天來的時候給過紅包了,你還想上門一次收一次啊?”姜從文自己徑直換鞋進門,“現在錢很難賺的,老板。”
“呵。”陳墨扯了扯嘴角,“剛買了房的人還哭窮?”
去年,姜從文發布了第二張個人專輯。
三年兩張專輯,讓當初還在感慨買不了首都一個廁所的小主播,成功在首都安了家。
“現在這年頭就是買了房的人才窮啊。”姜從文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我可是家底都掏空了。”
陳墨沒理會姜從文喊窮。
在娛樂圈,但凡有點名氣的,再窮不會窮到哪去。
普通人的沒錢,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明星的沒錢,是卡里只剩一百萬。
像姜從文,單他那兩張專輯以后每年的版權收入,就夠他養老了。
當然,前提是他不要揮霍無度,或者想去投資做生意。
明星做生意,最后大多都是“聲名狼藉”。
對此,陳墨還曾專門提醒過姜從文。
為什么大多數明星藝人做生意最后都會賠錢?
在陳墨看來,原因很簡單:因為錢來得太容易了。
在娛樂圈,很多人是驟然成名,突然就“火了”,一下子就獲得超乎自己掌控的錢。
但這些錢,很大一部分是“僥幸”得來的,而不是其自身有什么過人的學識能力或投資眼光。
所以,有時投資賠錢的背后,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
所幸,姜從文對此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對“當人的認知與財富不匹配時,錢往往會另一種方式流出去”這句話,一直深以為然。
因為不管是之前的直播行業,還是現在的娛樂圈,他已經見過不少這種例子了。
陳墨轉身走進廚房,“幫忙拿碗筷。”
姜從文聳聳肩,“今晚什么菜色啊?”
“牛肉火鍋。”
臥室里,陳南星正跟襁褓中的小家伙互相“瞪眼”,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長得真可愛”
這孩子無疑很好地繼承了陳墨和許紅豆兩人的顏值,長得粉雕玉琢,惹人喜愛。
許紅豆笑道:“你是沒見他剛出生時的樣子,皺巴巴的,可丑了。”
“你親媽嫌棄你,咱別理她,干媽抱抱。”
陳南星伸手想要抱下孩子,許紅豆剛要遞給她,孩子立馬開始哭。
“好,不抱了不抱了。”陳南星連擺手,示意惹不起。
許紅豆無奈把手伸回,哄了一會兒,孩子才安靜下來。
陳南星見狀,關心道:“這平時要是你一個人,不是都走不開身了?”
許紅豆搖了搖頭,“不會,平時我婆婆幫我一起帶,只是今天她有事沒過來。”
“那就好。”陳南星聞言放下心,打趣了一句,“怎么樣,你這婆媳關系?”
許紅豆不由哂笑,“挺好的,我進門前怎么樣,進門后還是一樣,沒變。”
陳南星嘖聲道:“連大門豪宅的宮斗戲碼都沒有,你這少奶奶當得是不是太順利了點?”
許紅豆頗以為然地點頭道:“是當得有點舒服了。”
陳南星白了一眼,“可以了,照顧一下我這大齡未婚女青年的感受。”
許紅豆樂道:“怎么,最近阿姨又在催你結婚了?”
陳南星吐槽道:“可不,現在我比豬都害怕過年。”
“以前有你陪著我,我還有借口。現在,眼看你都快要二胎了,我還孤苦伶仃沒著落.”
許紅豆拍了下陳南星的手臂,“你可別給我瞎安排,這一個就夠我受的了。”
陳南星樂呵道:“陳墨不一直心心念念還想要個女兒嗎?”
許紅豆看了眼懷中兒子,“先帶大這個再說吧。”
陳南星笑道:“要我說,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趕,一次性生夠,然后一起帶省事。”
“別了,還是讓我歇會兒吧。”許紅豆連搖頭,“而且我還想趕緊回去工作呢,不然這一孕傻三年,要是連著生兩個,不傻也要在家待傻了。”
“哈哈,你自己決定吧。”陳南星哈哈一笑,“反正我們民宿現在在平穩期,有我和娜娜頂著,你遠程辦公沒問題的。”
許紅豆三人的民宿事業,這兩年也算是穩步發展。
雖然離當初說的,要開分店到bj還有些距離,但至少已經擴張到昆明、麗江、西雙版納等地,勉強可以說一句遍布云南了。
許紅豆會心一笑,“還要多虧大麥寫的那本《去有風的地方》,沒想到改編成電視劇拍出來后,能給大理的旅游帶來那么大的熱潮。”
陳南星眼神促狹道:“真正該感謝的,難道不是你家老公嗎?”
“先是《向往的生活》,然后是《去有風的地方》,一檔綜藝又接一檔電視,可都是陳總寵媳婦的手筆。”
“不說咱們剛開業時,人《向往的生活》的劇組直接包下我們所有的房間,而且一訂就是三個月。”
“還有大麥也說了,《去有風的地方》之所以能有這么火,主要還是陳總大手筆,請了安風來主演。”
安風,十四歲道,憑借兩部金庸武俠劇和一部游改仙俠劇紅遍大江南北,此后她便專注于大銀幕電影,十余年不曾再出演電視劇。
雖然這些年其在電影上的成就略顯暗淡,但在電視劇的地位卻依舊不可撼動,國民度獨一檔。
當然,片酬也是獨一檔。
“你也都說他是我老公了,那我還客氣什么。”
許紅豆聳了聳肩,她自然清楚,陳墨為她做了什么。
那兩檔節目里,可沒少出現她們民宿的鏡頭。要不是有陳墨明里暗里地幫她們做宣傳,她們哪能發展得這么順利。
陳南星攤了攤手,“反正我和娜娜只能口頭上干巴巴的感謝兩句,只能辛苦我家豆兒日后去以身相償了。”
陳南星一臉笑瞇瞇地說著,在某些字眼上還著重加了語氣。
許紅豆點點頭,“我回頭就跟阿姨說,得多幫你介紹介紹相親對象,不能只指望你自己主動。”
陳南星臉色立馬變了,“誒誒誒,可不帶這樣的。”
許紅豆斜睨了一眼,“我看你說起這檔子事不挺起勁的嗎?那還不趕緊自己找一個?”
陳南星討好地笑了笑,“我說說而已嘛。”
“說說?”許紅豆挑眉,“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腰疼?”陳南星下意識開口,“沒墊枕頭嗎?”
許紅豆:“.”
“不過,陳墨挺厲害的嘛。我還以為,你們現在應該攻勢互換了呢。”
陳南星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地思索道:“不是說女人三十如狼,而男人三十以后狀態下滑嗎?”
沒等許紅豆說話,陳南星便自問自答:“不過也正常,在有風小院的時候我就聽出來了,你們那動靜確實非同凡響。”
許紅豆一臉無語,“咱倆到底誰生過孩子了?”
“肯定是你啊。”陳南星理所當然道,“要是我生過了,我也不用擱這好奇理論了。”
許紅豆哭笑不得。
“開飯了”
客廳傳來陳墨的聲音。
許紅豆抱著孩子起身,“走,吃飯吃飯。”
陳南星指了指孩子,“不先哄他睡嗎?”
“不用,睡太多,他晚上睡不著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