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戀》?”
聽到這個名字,陳墨不由看了黃亦玫一眼。
黃亦玫灑然一笑,問道:“怎么樣,聽起來會不會有點俗氣?”
陳墨反問道:“如果我說會,難道你會改嗎?”
黃亦玫笑容燦爛,卻肯定地搖頭,“當然不會。”
陳墨聳聳肩,“那不就得了。”
黃亦玫輕瞥一眼,“誒,沒聽出來我是希望你給我點正向反饋嗎?雖然我‘一意孤行’,但畢竟我這是開門做生意,還是需要來自客人的肯定的。”
陳墨聞言,啞然失笑道:“你這話聽起來,可真任性啊。”
黃亦玫輕挑眉,“嗯哼,別廢話,快點。”
陳墨服了,只好“應付”道:“取名無非就兩方面,一是好聽順口,二是寓意美好。”
“‘玫瑰之戀’這名字,咋聽可能有點俗,但大俗即大雅,細品下來,反而覺得雅俗共賞。”
“至于寓意.”陳墨頓了頓,瞧了黃亦玫一眼,“你名字就帶玫瑰,人也像玫瑰,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名字嗎?”
黃亦玫彎眼而笑,滿意地點頭道:“不虧是搞音樂創作的,有藝術眼光。”
陳墨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微笑道:“可能是因為你從事美術行業,咱們恰好藝術共鳴了。”
黃亦玫頗為認同,“知音難尋。”
說這話,黃亦玫倒沒嬉笑的語氣。
陳墨會心一笑,“知音可填不飽肚子,走了走了,回家吃飯了。”
黃亦玫兩根手指甩了個敬禮手勢示意了一下,便颯爽地轟鳴油門走了。
陳墨望其遠去的背影,輕笑道:“真灑脫啊。”
陳墨知道,黃亦玫既然大方地把店名改成“玫瑰之戀”,就意味著她不再念念不忘地執迷于過去的回憶。
不敢說放下,可能永遠也放不下,那個人或許會一直存在黃亦玫的記憶深處,但至少,她不會再刻意封閉自己心里的某個位置了。
“砰!砰!砰!”
隨著幾個禮炮花筒的炸響,紅布被揭下,露出上題“茶馬古道”四字的牌匾。
在眾人的喝彩中,馬爺和陳墨兩位創始人一同完成了新店的剪彩儀式。
“我們‘茶馬古道’以原葉鮮奶茶為主打,覆蓋純茶、鮮果茶,今日希望能以茶會友,歡迎大家來品鑒。”
馬爺簡單介紹兩句,便迎客進門。
今日,“茶馬古道”正式開業。
首家門店,占地三百來平,裝修風格國風古韻,卻又不失新流。
無論是整體新穎的視覺設計,還是背景墻上的隸書、臉譜、茶馬古道圖等中國元素細節,每一處都極具用心。
本來按照張明宇最初的提議,店面是準備采用木質風格來體現茶文化的“古樸”。
但黃振華接手設計后提出,以大面積金屬啞光材質代替木質元素,將“茶”的質樸溫潤與“飲”的先鋒時尚組合。
旨在打破傳統認知中的“中式茶館”,形成獨具辨識度的東方茶空間。
馬爺聞言,當即眼前一亮,這無疑與他茶文化的理念更加契合。
于是,馬爺果斷采用了后者的提議。
二樓,馬爺和陳墨俯看著店里熙攘的客人,相視一笑。
陳墨笑道:“看來,開門這第一炮,還算順利。”
馬爺見狀也是稍松了口氣,但還沒完全放心,“第一天不算什么,接下來一個月才見分曉。”
“回頭客還是得看產品本身,而這不恰是馬爺你最有信心的嗎?”
陳墨知道馬爺因為之前失敗經歷,現在很是謹慎。
馬爺肯定道:“當然,每個口味都是我們專業團隊精心研發配比出來的,從原材料到生產,我們更是做到全環節自主把控,所以我對我們的產品有絕對的自信。”
陳墨笑著拍了拍馬爺的肩膀,“那不就得了,馬爺你都老江湖了,放輕松點。”
馬爺輕笑著搖頭,感嘆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啊。”
“換作以前,我現在都直接開香檳了。”
陳墨打趣道:“半場就敢開香檳呀,難怪老謝總說你以前狂,目中無人。”
馬爺笑著擺了擺手,“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陳墨大笑道:“怕啥,老夫聊發少年狂嘛。”
馬爺失笑著搖了搖頭,心里也是有些唏噓感慨。
“馬總,陳總。”
一位助理走了過來,看樣子有工作要請示。
陳墨揮手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這個閑散人員,我待會這杯茶喝完也就走了。”
馬爺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雖然我沒涉及娛樂圈,但最近你公司短劇大賺的新聞可是連番推送,我想看不到都難。”
“如果你的閑散人員是指躺著就有錢賺,那我倒還真想也當一個。”
陳墨無奈道:“我要是真能躺著有錢賺,那我早就去云南躺了,還可以陪陪紅豆,用得著在這兒孤家寡人的嗎?”
馬爺笑聲道:“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啊。”
陳墨擺了擺手,馬爺也再沒多耽擱,先行離開去忙了。
“碰!”
“嘶”
“對不起,對不起。”
旁邊傳來雜亂聲,陳墨轉頭望去。
原來是一名小孩拿著兩杯茶飲沒注意看路,絆到什么東西踉蹌了一下,半摔下的時候,把手上的茶飲灑到旁邊的女生身上了。
“姐姐,對不起,我.”小男孩小臉有些慌亂。
女生笑著搖頭,安撫道:“沒事,下次要注意小心點。”
小孩感激地再三道歉后離去,女生揉了揉有些紅腫的手背。
陳墨注意到,是那小男孩剛摔下的時候,女生怕孩子磕到,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桌角,小男孩這才沒受傷。
“哎呀,亦可,你的襯衫,你晚點還得去面試呢。”
桌對面,另一名同行的女生趕忙拿出紙巾幫朋友擦干,“你這回學校換也來不及了呀,要不找找附近的商場,去重新買一件?”
周亦可看著自己衣服上的茶漬,也是緊皺了下眉,輕嘆道:
“算了,就這樣吧。衣袖上的,我待會穿上外套就能擋住,領口的漬跡.也不是很大,面試官不一定會注意到的應該。”
陸漫顯然了解自己的閨蜜,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是心疼錢吧?”
周亦可也沒否認,“我們馬上就要從學校出來自己租房了,我上個月在培訓班當助教的錢還沒拿到,能省就省吧。”
“如果你錢緊張,可以先從我這”
陸漫還沒說完,周亦可就輕緩又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夠用的,漫漫。只是我想節省一點,手上存點錢。”
陸漫張了張嘴,她知道周亦可的性子,歉意道:“對不起啊,亦可,要不是我見這店開業有優惠,非拉著你來湊單,你直接去面試就沒這事兒了。”
周亦可好笑道:“按你這么說,我要是沒面試過,是不是干脆說,早知道今天不出門,直接在床上躺著,反正結果也一樣,還能省點路費?”
陸漫聞言,無奈一笑,“行吧,那就只能祝你好運了。”
周亦可故作輕松道:“放心吧,要是不是因為能力問題,而是因為這點衣服污漬挑我毛病,那這家公司也不咋地,不進也罷。”
陸漫可惜道:“唉,你說你,當初干嘛非要那么倔,你那渣男前男友給你輛奧迪A7當分手費,你居然不拿。”
“要不然,你現在至于這么緊巴巴地過日子嗎?”
陳墨聽到這,不由眉頭輕挑,瞄了眼那個被叫做“亦可”的女孩。
比起之前陳墨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那精心打扮的妝容,最后又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此時的女孩,只是簡單扎了個馬尾,露出一張清麗秀美的容顏。
普通的白襯衫在她身上,卻穿出波瀾起伏的效果,修身牛仔褲緊繃圓潤修長的雙腿,襯衫衣擺扎進牛仔褲里,收束出纖細的腰肢。
與之前去約會時的盛裝精致不同,此時女孩身上的氣質多了幾分婉約素雅。
只聽女孩搖頭道:“他也不算渣男,他又沒騙我感情,或者腳踩兩只船還是怎樣。”
“而且我跟他在一起,又不是為了圖他的錢。”
陸漫恨不成器道:“不圖他的錢,他給你,你也可以拿呀。他既然給你這錢,那就證明他心里是覺得虧欠你,不然他為什么給你。”
“你就算找到工作,咱們靠每月領那點工資,要攢多久才買那輛車?少說都得三四年。而且有錢買,你都搖不到BJ的號。”
周亦可平靜道:“如果他是因為覺得虧欠我,才要給我那輛車,那我寧愿他心里一直虧欠著。”
陸漫忍不住扶額,“你什么都不圖,難道就為了段沒結果的愛情?”
周亦可反問道:“你說的愛情的結果,是什么?”
“結婚就算結果嗎?還是說得兩人一起壽終正寢?”
陸漫遲疑道:“結婚.好像也不能算,畢竟結了也能離。”
“壽終.不是,白頭偕老的話,應該可以算吧?”
周亦可搖頭,“即使兩個人一起到老,大多數人也只是互相將就罷了,愛情可能早在人變老前就沒了。”
陸漫蹙眉問道:“那你說,什么才是愛情的結果?”
周亦可想了想,道:
“愛情本身就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