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不是下班了嗎,沒事就早點回去吧。”陳墨對傅鈴鈴揮了揮手。
換崗后,因為直播的時間經常是在晚上或周末,所以傅鈴鈴的上班時間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是固定的,她現在是彈性工作制。
當然,不是那種“上班不彈下班彈”的免費加班制度。
只要每月能完成固定的內容產出任務,在賬號數據達標的前提下,傅鈴鈴的工作時間安排上是相對自由的,沒有硬性的打卡要求。
這也是傅玲玲最喜歡的一點,因為她可以不用在早晚高峰期的時候去擠地鐵了。
“嘿嘿,謝謝老板。”傅玲玲喜滋滋道。
本來她看到陳墨回來了,還想著用不用裝一下積極,晚點再走呢,沒想到陳墨就開口“放行”了。
基于之前的了解,傅鈴鈴知道陳墨在這方面的開明大度,這聲“謝謝老板”,她說得比以往都真誠。
也不止是因為能下班了,還有對陳墨的真心感謝。
在換了新崗位后,傅鈴鈴做了一些關于職場話題的采訪,真正了解了當下普遍的職場現狀,她這才認識到,原來一些看似“理所應當”的勞動待遇,大多數公司是做不到的。
就像現在,別看新聞媒體好像已經在吹鼓什么“上四休三”制度,仿佛社會即將迎來美好新時代。
可實際上,推行了三十年的“雙休”制度,到現在都沒能完全落實,還有一大堆公司實行大小周,甚至是單休的。
所以,這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進入一家好公司,遇上個好老板,是多么的難得。
陳墨看著傅玲玲雀躍離開的背影,搖頭失笑。
許紅豆笑道:“小姑娘挺活潑的。”
陳墨聳聳肩,“剛出來工作不久,還有股新鮮勁在,自然朝氣蓬勃。”
不過陳墨可是知道,裴落挺重視公司的宣傳這一塊的,所以后面肯定會給傅鈴鈴加擔子,現在還只是給小姑娘適應期呢,希望到時別“蔫”了就好。
許紅豆自然也是清楚新人初入職場的狀態,現在看著傅鈴鈴,她也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
陳墨看到許紅豆眼中透露著些許追憶,便好奇問道:“你剛工作時是怎么樣的?”
“我啊.”許紅豆回想了一下,“一開始有點緊張怯生,那時候剛進社會嘛,臉皮薄,業務也還不是很熟練,被客人問到模板外的問題,就手忙腳亂,腦子一團漿糊。”
“我記得那天,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好意思’。”
陳墨會心一笑,“真想見一下那時候的你,一定很有意思。”
“這有什么有意思的。”許紅豆翻了個白眼,“那時第一次穿高跟鞋站了一整天,回家后腳酸痛得不行,因為沒什么經驗,鞋子也不是很合腳,腳后跟的皮都磨破了。”
“身體的疲憊倒還能緩解,可情緒的上‘強顏歡笑’卻很難消化,你都想像不到會遇見什么樣的人。”
“真的,就第一天結束,我就對酒店行業的光鮮亮麗完全祛魅,服務行業最能教人認識現實社會。”
聽許紅豆語氣輕快地講述自己的過去,陳墨眼里有些心疼,同時心里也有些遺憾:
“我認識你太晚了,錯過了好多過去的你,青澀的、稚氣的、懵懂的、羞怯的你的過去,我都好想參與一遍。”
想回到過去,試著抱你在懷里,羞怯的臉帶有一點稚氣,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夢的畫面,只要靠在一起就感覺甜蜜
許紅豆笑意嫣然,歪了歪腦袋,“你要是早認識我,說不定就沒那么喜歡我了。”
“怎么可能,那時我可能沒那么成熟,但我又不傻。”陳墨眼里映著眼前人,再無余光,“這么好看的姑娘,我怎么可能會不想著娶回家。”
“人都說,愛情是剛剛好,兩人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就剛剛好遇見了。”許紅豆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要是我們提前遇見了,走不到現在怎么辦?”
陳墨輕搖頭,“怎么會走不到呢,我們既然能遇見,就說明我們的相愛,是早就書寫好的篇章。”
許紅豆笑眼彎起,“那得有多早?”
陳墨想了想,“也許得在西元以前呢”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幾十個世紀后出土發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
“你就編吧。”許紅豆沒當真。
陳墨還真就一本正經地編上了,“那我就編.早在西元以前,我們的愛情就刻在了一塊石板上。你覺得怎么樣?”
許紅豆好笑道:“這么能編,你干脆寫成歌得了。”
“你別說,我還真有這想法。”陳墨眉頭輕挑,“歌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愛在西元前》,怎么樣?”
說著,陳墨還哼了哼旋律。
許紅豆也沒不當回事,而是認真傾聽后,給予了反饋:“還挺好聽的。”
“是吧?”陳墨得意道。
許紅豆看陳墨興致勃勃的樣子,預感道:“你現在不會想撇下我,自己跑去寫歌吧?”
陳墨訕訕笑了笑,顯然他剛才確實真有這種意動,不過還是按捺住了。
許紅豆見此,無奈道:“你想去就去吧,我自己隨便逛逛也行。”
“音樂很重要,但沒有你重要。”陳墨搖了搖頭,拉起許紅豆的手,“走,我帶你好好參觀一下。”
陳墨給許紅豆講解公司的各個區域的劃分,也介紹了一下公司當前涉及的業務。
許紅豆看著行政區域的一排排辦公桌,感慨道:“在云苗村安逸久了,這種公司職場的感覺反而有些陌生了。”
陳墨笑道:“懷念嗎?我可以給你安排個崗位,讓你重新回味一下。”
“誰會懷念上班啊。”許紅豆直接拒絕,“在酒店工作的時候,每天下班,我都有種刑滿釋放的感覺。”
陳墨聞言,慶幸道:“那還好我追你的時候,是每天接你下班,而不是送你上班。”
許紅豆不解,“我厭煩的是上班,跟你接我下班,還是送我上班,有什么關系?”
“你下班是刑滿釋放,那我送你上班不就是送你去坐牢?”陳墨煞有其事道,“這樣久而久之,你看到我,就會聯想到上班坐牢,內心就難免有抗拒的情緒。”
許紅豆好笑道:“我有這么拎不清嗎?你送不送我,我都得上班。難道你不送我,我就不用上班了?你送我,我還省得擠地鐵了呢。”
“理性上你可能不會這樣想,但下意識的情緒卻不是你能控制的。”
陳墨打了個比方,“就像你選一首很喜歡的歌作為鬧鐘鈴聲,不出一個星期,你就會對這首歌無感,甚至有厭煩情緒。之后你日常聽歌時,就會下意識地避開這首歌,沒有半點想聽的欲望。”
許紅豆想了一下,“照你這么說,那你下班來接我的時候,我就是開心期盼的情緒,這樣不就中和抵消了嘛。”
“沒錯,抵消。”陳墨打了個響指,“抵消,意味著做了無用功,費力不討好。”
“你想想,如果我不送你上班,你自己在摩肩接踵中,擠著地鐵去上班,然后上了一天班,身心疲憊的時候,我出現接你下班。”
“這時,你的期盼欣喜情緒是不是會更濃烈些,有對比才有落差,這樣是不是反而事半功倍。”
許紅豆“恍然”道:“所以說,你追我的時候,也是這么套路我,故意不送我上班的?”
陳墨立馬喊冤:“不是,咱這只是就事論事,探討一下,你怎么還唯結果論罪呢?”
許紅豆示意道:“是你自己補充證據鏈的。”
“我那不是剖析我自己的心路歷程啊。”陳墨辯解道,“我一開始是沒送你上班,是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我那時接你下班,都得假裝偶遇順路。”
“而且,后來我不也有送你上班了嘛。”
“那是你已經追到我以后的事了。”許紅豆越想越懷疑。
沒辦法,誰叫陳墨當時的套路太多。
“是啊,我都已追到你了,還堅持每天送你上下班,你想想多難得。”陳墨“痛心疾首”,“別人都是追到手就減待遇,我可是不打折扣,從始至終,表里如一的。”
許紅豆想想,好像也是,“行吧,反正都被你騙到手了,我又能說什么呢。”
陳墨瞪大眼睛:“哇,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許紅豆輕瞥一眼,“結果是誰占誰的便宜?”
陳墨小聲嘀咕道:“這水乳交融的事,可不好說。”
許紅豆冷笑,“行,那你今晚別上我床,免得我再占你便宜。”
陳墨拍了拍胸膛,義正嚴辭道:“沒事,我不介意。我一個大男人,吃點虧也是應該的。”
許紅豆微笑,“別逼我在你公司扇你。”
“好的。”陳墨審時度勢,見好就收。
“走走走,我再帶你去我辦公室瞧瞧。”陳墨“饞媚”地攬過許紅豆腰肢。
許紅豆把陳墨的手輕輕拍下,提醒道:“在公司呢,你這個作老板的,注意影響。”
陳墨不以為意,“這有啥,我官宣一下你這個老板娘,不然別人看到你這姿色,還以為我在潛規則呢。”
許紅豆白了一眼,“沒個正經的。”
不過說歸說,陳墨也沒再攬著許紅豆,在公司這樣確實影響不太好。
但陳墨還是牽著許紅豆的手,里外逛了一遍公司,不少員工都有看到,算是無聲向眾人宣示了公司的女主人。
這一天,南國傳媒的員工都知道了自家公司名字的由來。
原來,是“紅豆生南國”的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