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鼎碧竹靈米飯。
十條金線鰣魚。
些許時蔬、瓜果、小菜。
外加一壇功效翻倍的培元養身酒,保證能讓這便宜師兄嗷嗷的。
若在外面,這一桌子吃食得賣上四顆靈珠,不過除了金線鰣魚,其余皆是陳慈自己動手,成本算下來才兩顆靈珠不到,但也算拿得出手了。
陳慈可是掐著飯點來的,飯桌上嘮嗑嘮嗑,多少也能加深點感情。
“師兄,請。”
陳慈給林擒虎倒了杯酒水,舉杯相邀,林擒虎也不客氣,桌面上竟憑空出現一道翻滾黑煙,朝著金線鰣魚卷去,只一圈的功夫,這種流云江入海口特有的靈魚佳肴,其上嫩肉盡數剝離消失,只剩下條條魚骨,不見絲毫肉末殘余,就是鰣魚肉中多的小刺,也根根留了下來。
陳慈:“.”我還沒動筷子呢!
不是,五鬼搬運法還能這樣用?
“這金線鰣魚確實美味,雖于修行無益,但你也算有心了。”
林擒虎將酒杯拿起一口飲盡,臉上也露出一絲愜意,笑道:“滿酒,看樣子你那五鬼附身法尚未入門?”
陳慈心里一松,看來這便宜師兄今日心情不錯,至少此話的意思是愿意稍微指點自己一下關于五鬼附身法的修行。
不過他只把金線鰣魚吃盡,剩余靈米、小菜皆未動,怕是將這壇培元養身酒喝完,自己就該被送客了。
“稟師兄,師弟我自覺五鬼搬運法火候尚有些淺了,還未開始修行五鬼附身法。”
陳慈本是想問問焦真人之事,如果這便宜師兄不介意,也想嘮嘮關于力道功法的事,可剛看到林老虎從天而降,騰云飛行,他是真的羨慕的狠。
同為禾山修士,一個住長生坊,一個住青云坊也就算了,畢竟法力修為有高低,陳慈也就認了,大不了莫欺中年窮。
可同修五鬼搬運法,他也有了大成的火候,別人能飛天遁地,他陳大老爺就只能跑的快幾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要不是有外人在場,陳慈恨不得把五小只拽出來揍一頓,像極了他當年門門不及格的不爭氣下場。
“敢問師兄,你剛剛那騰云之術,可是五鬼搬運之法?”
陳慈起身,給林擒虎將酒杯滿上,臉上笑得有些許火熱:“不知將五鬼搬運法練至何等境地才能騰空,還是說要有道基法力才行,師兄可能教我一二?”
這可是真正的飛啊!
修士求長生,亦是求逍遙,飛都不會飛,逍遙個得兒啊。
“騰空之術?”
林擒虎啞然一笑,想了一下,放下酒杯說道:“五鬼搬運法便是練至推陳出新,也騰空不了,所謂‘醫不自醫,力不自生’,既是‘搬運’之法,卻是力發自修士,不過練得好了,可以做飛騰之術的輔助之功。”
拿起酒杯飲盡,林擒虎才繼續說道:“煉氣修士雖說不是不能修得飛行之法,但真氣力弱,妙法難求,把心思放在其上得不償失,一般都是證得道基后才開始修行。”
陳慈一邊滿酒,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修士若想離地飛行,根本妙法只有兩種。
其一,便是‘騰云駕霧’之術,取之以‘浮’,修士可煉制一法器,喚作‘云兜’,便可將其托起,若能有長輩賜下法器,那就更是輕松,只是騰云駕霧之術趕路尚可,卻少了些空中的變化,直來直去,難以像修士在地面上縱騰變躍那么自在。
其二,便是‘地磁化力’之術,取之以‘斥’,此法頗為難修,需輔修金元磁氣不說,且離地越高,效力越差,但飛行起來極為靈動,斗起法來遠勝騰云之術,就是對己身的消耗大了些。
修士飛行,無論器、法怎么變化,云兜或是飛舟,本質都是基于此二術,萬變不離其宗。
至于‘步虛’妙術,正是因為能脫離此兩法的束縛、局限,升至九天虛空之上,才能成為玄門大派的不傳之秘法。
“五鬼之法能輔助修士穩定身形,挪騰變向,護住己身,但要想飛騰卻是不足,伱別想了。”
林擒虎一杯接著一杯,淡然說道:“騰云雖易,飛舉卻難,你要真想嘗試,去海市購件低階云兜便可。”
陳慈有些遺憾,看來不是五鬼的問題,別說‘朝游北海暮蒼冥’,就是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飛翔,短時間內估計都懸,他現在可沒余錢在這方面。
“滿酒。”
林擒虎輕彈酒盞,打斷了陳慈的思緒。
再一看,一壇培元養身酒竟然不足三分之一,怕是再來幾杯就要飲盡了。
他的正事還沒問呢。
陳慈趕緊滿上一杯,恭敬問道:“林師兄,年關將至,不知師弟可有機會隨師兄拜見焦真人。”
頓了一下,見林擒虎面上閃過一絲異色,陳慈補上一句:“師弟我可需要準備些什么,若是空手,倒也怕有些不懂事,失了禮節,丟了師兄的面子。”
猶豫了,好你個林老虎,你竟然猶豫了!
憑咱兩的交情,敢情你沒準備帶我去啊,幸好今天上門一問,否則到了嘴的大腿,就這樣飛走了。
陳慈心里拔涼,慈飄零半生,師兄你可得帶帶我啊。
“你既修五蘊陰魔法,雖修為差了,前途未卜,但也有兩分資格入焦師的法眼。”
林擒虎掃視了陳慈幾眼:“不過焦師那情況有點復雜,你既然想去,倒也可以做些準備,焦師好劍、好丹、好符、好棋、好酒、好茶,以你的身份,準備一份紫筍流霞小團便可。”
陳慈將這名字記在心里,才要倒酒,卻發現酒壇已空,也倒不出什么了。
早知道,就備個酒缸背來了。
陳慈有些懊悔,還是臉皮薄了些啊。
林擒虎持杯對著陳慈微舉,陳慈倒也知其意,將自家杯中酒水飲盡,這才行禮告辭:“多謝師兄指點,那師弟就先告辭了。”
“嗯。”
林擒虎雙目微閉:“臘月二十四日卯時,在山下等我。”
“是。”
陳慈退了出去,被那侍女妖姬送至門口,才出了云飛樓外那片竹林,那領自己上山來的道童就迎了上來,恭敬行禮道:“這位老爺,請這邊下山。”
陳慈點頭應了下,下山途中回首掃視,這才只是海市中的一處仙家洞府,卻難以想象那些玄門大派又該是何等氣象。
“又是漲姿勢的一天。”
陳慈給自己打氣,莫名有種熱血上頭的沖動:“仙府、妖姬、妙術,他林老虎有得,我陳老爺自然也能有得,阿慈,要勉力上進啊!”
不過除了那什么紫筍流霞小團,其它些方面,他陳某人也不是不行,倒也可以再上些心思,鼓搗鼓搗。
進步嘛,不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