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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城的兩邊,浩浩蕩蕩,一字排開的雙方軍隊皆是相繼就位,隨著時間流逝,雙方的軍隊開始有些騷動,約莫片刻,人群中,有兩支小隊人馬緩緩走出,朝著木城的方向而來。
這兩支小隊人馬不是別人,正是榮皇庫克術和新涼攝政王蘇祁安。
隨著雙方人馬的接近,終于他們進了建造的木城,不一會,便出現在木城上方的高臺。
此次雙方除了蘇祁安和庫克術現身,在他們身后跟隨的十來人小隊中,基本上都是熟人。
蘇祁安一方,有童戰、蘇勇、陳到、宋彪、二猛、李虎、趙大等各軍的軍團長,同時也是跟隨蘇祁安最久的武將老人。
而庫克術這邊,自然是以松滋青榮、阿部曲為主的榮國高層。
可以說,雙方這般陣容,相當豪華,恐怕也就這個的和談,能夠聚齊這么多的高層大人物,日后在想匯聚,怕是不可能了。
隨著雙方的碰面,為首的蘇祁安和庫克術微微點頭,而后朝著旁邊的涼亭而去。
隨著二人的入座,雙方小隊也是站在二人的身后,相比較其他場面的緊繃,涼亭內的氣氛,卻是顯得比較輕松。
二人剛一入座,最先開口的是庫克術,他臉色掛著幾分笑容,輕聲道。
“沒想到,幾年時間不見,閣下竟然爬到了如此位置,一躍成為新涼的攝政王,當年閣下還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秀才,真是讓朕感慨啊。”
“可不是,對榮皇你,本王同樣很感嘆,當年的第一次碰面,榮皇還只是榮國的皇子,沒想到幾年不見,竟然也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如果早知如此,恐怕當年本王說什么也不會放你離去。”
蘇祁安的淡淡回應,庫克術非但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更甚,笑著道。
“哈哈哈,那說起來,從某方面來講,朕還要多謝你攝政王的不殺之恩呢。”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朕知道當年這位不起眼的小秀才,能夠攪動如此風云,朕說什么也不會放他離去。”
“可惜啊,你和朕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如今,也是悔之晚矣。”
“是啊,但事情已經發生,眼下也只能接受現實了,不過能夠在今日見到榮皇,本王也是十分歡喜的。”
蘇祁安的淡淡,而后很自然的拿起手中酒杯,對面的庫克術同樣端起酒杯,二人隔空示意,而后一飲而盡。
這次的和談,雙方都很清楚,具體的細節早就敲定了,這次的出面,不過是想見一見,當年因為自己的疏忽,放走了這位能夠動搖自己國家根基的家伙,是否有傳聞中的那般神。
而今日一見,庫克術并不這么覺得,當雙方喝完手中的酒,身后的童戰、松滋青榮則是緩緩上前。
將一封卷軸呈上,而后放在二人面前。
卷軸打開,上面的內容就是關于此次和談的細節。
說是和談,更準確說是要簽訂兩國的盟約,具體的內容如下。
一、新涼和榮國雙方各自撤軍,結束兩國戰爭,被奪取的青幽二州,歸屬新涼。”
二、兩國之間的關系,不再是像之前的大涼與榮國為朝貢國,而是雙方平等,無論是經濟還是外交,都是平起平坐,廢除先前大涼和榮國簽訂的一切不平等條約。
三、此次條約簽訂,起碼要保證雙方十多年之內的和平,適當時,可以開放兩國邊境,開展貿易,促進交流,倘若一方擅自撕毀盟約,將受到強烈的譴責,以及對外出兵。
這便是兩國之間要和談的內容,簽訂的最新盟約,因在木城和談,又被稱作城下之盟。
這份內容,早在庫克術和蘇祁安未見面時,便已經敲定了。
之所以兩國之間的大人物,還要親自會面,除了穩定軍心,更重要的還是對此次和談的重視,同時,也是想看看,這位一直讓自己吃癟的攝政王,究竟有怎樣的能耐。
隨著盟約的呈上,二人目光掃視一圈,下一刻,庫克術露出一副并不著急的樣子,他眉頭一挑,目光上移。
看著面前的蘇祁安,突然笑呵呵的道。
“攝政王,朕一次次在你手里吃癟,說起來,朕對你還是很不服氣的,如今你我代表兩國,要簽訂如此重要的盟約,你說,倘若要是朕不答應,你會如何?”
庫克術的笑呵呵,一下子,涼亭內的氣氛,明顯嚴肅許多,蘇祁安身后的一眾將領,手掌都是不自覺的搭在腰間的刀柄上。
隨時看著眼前時機不對,立馬就要沖上去的樣子。
而反觀面前的蘇祁安,卻十分淡然,他偏過頭,笑著對身后的童戰、蘇勇道。
“欸,別這么緊張,這是本王和榮皇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出手的時候,都沉穩點。”
蘇祁安的淡然,蘇勇、童戰等人對視一眼,而后搭在刀柄的手,不自覺的放下了。
與此同時,蘇祁安轉過頭,看著滿臉笑容的庫克術,輕笑道。
“榮皇陛下這話說的,倘若榮皇你不答應,本王還能做什么呢?又不是脅迫榮皇陛下,畢竟,手長在榮皇你的身上,簽不簽也是榮皇的事。”
“本王能做的,也只有一點,無非就是重新召集軍隊,親自去榮國,看看有沒有機會去草原王城,與榮皇再度聊一聊。”
“有一件事忘了告訴榮皇陛下,這次本王的手中,除了三大作戰軍團,遠去扶桑的水師,前不久已經回來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到了燕州之地。”
“這些水師兵力也不多,也就十幾萬而已,雖說幫不上太大的忙,但要是封鎖一些江面、湖面、水道,應該還是沒啥問題吧。”
“如果本王沒記錯,榮國好似并沒有大規模的水師吧,如果新涼的水師殺到榮國境內,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呢?說起來,本王還是相當期待呢。”
“順便,也可以再度檢驗一番,本王研發的新式火銃,到底需不需要再度改進。”
蘇祁安的這番話,完全就像跟自己在自言自語,但就是這番侃侃而談,讓庫克術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面前一副輕松樣子的蘇祁安,看了許久,而后長嘆一聲,輕聲道。
“蘇祁安,你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對手,同樣,也是一個讓人感到可怕的對手。”
“是嘛,能得到榮皇如此評價,真讓本王感到受寵若驚啊。”
蘇祁安臉上露出一副驚色,而后笑著道,“說起來,榮皇陛下,在本王這里,也是相當難纏呢,不過相比較當初的皇子,現在的榮皇,還是好對付一些。”
蘇祁安的這番話,可不是帶著諷刺,更多的是一番調侃。
庫克術自然明白蘇祁安的話中意思,想當初他對大涼的戰事,他只是榮國的一位皇子,與現在的皇帝相比,行事自然可以毫無顧忌,想干嘛就干嘛,甚至冒點險,也可以一試。
可如此,他現在可是榮國的皇帝,許多事做起來,自然無法和當初的皇子行為相比,很多事做起來都得顧慮重重,都得十分謹慎。
和蘇祁安的攝政王,完全不可而比,蘇祁安對他的調侃,說白了,已經把他的失敗給點出來了。
這點庫克術很清楚,但即便明白,他也不可能改變,皇子和皇帝的位置,孰輕孰重,他還是領的清。
所以,這也是他為何愿意和談的原因,倘若通過這次和談,得到十多年甚至更久的和平,對他這位榮國皇帝來說何樂不為了。
至于是否真的能擊潰新涼,還是將新涼給覆滅,能做到自然最好,倘若不能,對他又沒有太大的損失。
果然,真正了解自己的,還是這位打了多年交道的對手。
蘇祁安將他給點出,讓庫克術重新對蘇祁安產生了一些想法。
他看了一眼蘇祁安,輕聲道,“攝政王,朕對你有一點好奇,如果換做是你,如果你坐上了這個位置,你會怎么做?”
庫克術的發問,蘇祁安笑著道,“呵呵,在回答榮皇你這個問題前,我想咱們還是先把盟約給簽訂了,待簽訂后,本王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蘇祁安的偏題,庫克術并不惱,他點點頭,手掌伸出,提筆在自己的卷軸上,書寫自己的名字。
當二人寫完,身后的童戰、掌印監皆是快步上前,手捧大印,只要將雙方的大印蓋上,這份盟約,便大功告成。
就在二人接過大印,準備蓋在卷軸上,突然,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等等!”
這道聲音不是來自蘇祁安一方,而是來自庫克術,更準確說是出自后方的阿部曲。
阿部曲的開口,一時間讓庫克術有些詫異,他眉頭一挑,輕聲道。
“左賢王,你應該知道眼下這件事的重要性,你也該明白,朕要做的事,誰也無法阻止,如果你不想丟我大榮的臉,朕給你機會,先退下,等盟約簽訂完后,你有什么不滿,朕自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所以,左賢王,你先給朕退下。”
庫克術的這番話,已經帶著幾分怒意,他知道阿部曲對和談一直就有不滿,即使今日在關鍵時刻,阿部曲出聲阻攔,他也不放在心上,將他敲打一番,他自然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庫克術話落,他看都沒看身后的阿部曲一眼,就在他準備將流程走完,阿部曲的聲音再度響起。
“陛下,倘若臣不退,你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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