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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得知蘇祁安的所謂大縱深包圍,黃子澄也絲毫不慌,很快發現了漏洞,直接回應。
他承認蘇祁安的大縱深包圍很有魄力,很大膽,但就憑甘蒙軍團、西州軍團十六萬人,想吃掉二十萬的西部軍。這不是癡人說夢?
而且榮人庫克圖也已經去了東部戰場,看樣子是想保住燕州,而保住燕州,就只能動用榮兵,榮兵什么實力,他們一清二楚。
榮兵要是南下出手,就算東南二州軍團時間強悍,想要擊敗,不是件容易的事。
運氣好,或許會打成僵持,運氣不好,可能會一路敗退,所以,甭管蘇閑說的多么信心十足,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想要擊敗南下的榮兵,絕對不是光靠東南二州軍團就能辦到的。
黃子澄的質疑,蘇閑并未開口回答,目光看向下方一言不發的羅清遠、林苑之二人。
二人對視一眼,走到沙盤面前,輕聲道,“呵呵,黃國公說的不錯,光靠甘蒙軍團、西州軍團就想合圍西部軍,多少有些癡人說夢,但誰說這次大縱深合圍,只有這兩支軍團的?”
二人臉上露出的笑吟吟,讓黃子澄一怔,他的目光盯著沙盤,就在他搜索時,突然,一名官員像似發現了什么,帶著一聲驚呼道。
“對了,還有西域諸國。”
就是這聲驚呼,一下子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沙盤的西北一角。
的確,在關于大涼內部的戰爭中,無論分裂成幾塊,打的多么兇狠,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遠在大涼西北邊陲的西域諸國。
說是忽略,實則也是因為西域諸國實在不起眼,就算曾經一度有過反叛,但還是很快被鎮壓,沒有多少人會把西域諸國放在眼里。
如果放在過去,這般眼光沒錯,但他們忘了,當初的平叛,可是蘇祁安親自帶隊出征的。
而且不但平定了西域諸國的叛亂,甚至再度整合了西域諸國的實力,在大涼內亂不止,打的不可開交時,位于大涼西北邊陲的西域諸國,卻是默默的發展實力。
現在的西域諸國不說多么強大,但出兵十萬還是很輕松的。
隨著官員們開始注視不起眼的西域諸國時,林苑之不緊不慢的將代表西域諸國出兵的標記棋子,緩緩在甘蒙二州后方展開。
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哪怕是黃子澄,他的眼中也是滿眼的凝重。
的確,這一次的南北國戰,就連他也把西域諸國給忽略掉了,他忘了,如今的西域諸國,早就今時不同往日了。
不僅已經聯合起來,其盟主更是三公主的兒子,而三公主在西域諸國內話語權也很重,更重要的是,它們與蘇祁安的關系很密切。
只要蘇祁安開口,西域諸國出兵絕不成問題,而這就是蘇祁安這么多年南征北戰,種下的因果,如今也是到了開花結果之日。
黃子澄知道,一旦西域諸國控制了甘蒙后方,在加上由蘇祁安的親自坐鎮西晉前線,這支打的還剩十多萬的西部軍,離全軍覆沒,只差一步了。
“不,不會的,就算西部戰場敗了,還有東部戰場,只要榮兵南下,勝負還難說!”
黃子澄心里這般大喊著,就算他沒有說出口,但他的臉上,已經寫滿了心中的想法,這時,擺放好棋子的林苑之,不緊不慢道。
“西部戰場到了合圍之勢,基本上算是手拿把掐了,至于東部戰場,想要拿下燕州,就得讓榮兵內亂,而想產生這個內亂,黃國公,你說該選擇誰呢?”
林苑之并未把話說完,而是笑吟吟的看著黃子澄,臉上的笑容,猶如獵人盯著獵物,甭管獵物如何掙扎,都難逃掌心。
話說到這份上,黃子澄也不蠢,他立馬想到了什么,眼睛睜的大大的,帶著一種驚懼的神色,看著林苑之,而后抬頭,又看著上方淡漠的蘇閑。
好半晌后,方才輕喃著,“你...你們好大的野心啊,難道不就怕這么做,引起榮人的憤怒,繼而惹得榮人徹底滅了大涼?”
“呵呵,真是稀罕啊,黃國公竟然會覺得害怕,覺得后果嚴重?”
“逼宮這樣的大事都敢做,竟然會為一個榮人的身死感到害怕,果然啊,和王爺說的一樣,大涼的一些世家高官,內斗起來完全不要命,恨不得將對方除之而后快,可對榮人就感到恐懼,這種恐懼是從骨子里帶來的,說是軟骨病一點不為過。”
“老夫倒想問問黃國公,就算我們不對榮人出手,你覺得榮人會放過大涼?也對,像黃國公這樣的軟骨頭,到時直接投靠榮人,還是能夠保全一條命,如果在肯賣賣力氣,說不定還有榮華富貴在等著你呢。”
林苑之的淡淡開口,看起來實在說黃子澄,實則也是在對懼怕榮人的其他官員的一種旁敲側擊。
林苑之的諷刺,黃子澄絲毫不怒,他的臉色變化,像似自言自語,又像對蘇閑的發問。
“不對,不對,就算你們敢動手,榮人會震怒的,別說新涼,就算是加上北邊的趙涼。也不是榮國的對手,你們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哈哈哈,就算攝政王智計無雙,但面對榮人只有死路一條,沒想到都不用老夫出手,你們自己就執意找死,真是可悲啊。”
“不過,你們既然執意知道自己的失敗,為何不像老夫一樣,提前準備后路,哪怕不投靠榮人,但憑借新涼的地盤,還是能占據很大的談判權啊,為什么非要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這是何必呢!”
“你們說啊,你們回答老夫啊,為何非要找死!為什么...”
殿內眾人看著已經有些發瘋的黃子澄,臉上皆是浮現些許的憐憫。
沒想到堂堂第一世家的黃家,竟然會出現這樣一位,被榮人嚇的這般瘋癲的家主,要是黃家先祖在世,又會是怎樣感想。
看著陷入瘋癲的黃子澄,蘇閑搖了搖頭,下一刻,禁軍上前把他給帶了下去。
而葉孔林等人,也是被禁軍給押送出了議政殿,看著朝臣只剩不到一半的官員,蘇閑有些唏噓。
他很快調整情緒,先是安撫陳之言等人,一一獎賞,賞賜完了,自然有罰,而后立刻下達了對黃子澄等人的處置。
像黃子澄、葉孔林等人是難逃一死,至于其他人,該貶官流放,該下獄的下獄,可以說只要參與了今夜逼宮的官員,無一例外全部被解職。
原本按照蘇閑的心智,他對朝堂官員還是很好的,只要不是犯了罪大惡極的事,基本上都會網開一面。
但今夜的逼宮,讓蘇閑明白蘇祁安臨走前,對他的囑咐。
想做一位好皇帝,光靠心地善良是沒用的,還的有鐵血的手段。
而今夜的逼宮,基本上在蘇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他沒想到黃子澄會這么迫不及待。
通過今夜之事,蘇閑多少也是漸漸成長不少,說起來這些他都得感謝蘇祁安。
沒有蘇祁安將黃子澄等人留下,給他當成長的磨刀石,他也不會這么快認識到朝堂的復雜,和人心險惡。
想要有作為,就得改變自己的性子,一切都是為了新涼,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康,很多事蘇閑都得有個重新的認知。
就比如,處死黃子澄,蘇閑不會波及整個黃家,像黃歇這樣忠心耿耿的將領,他自然會更加重用,至于其他的黃家族人,只要沒參與的,都不會被處死。
但想留下來,基本上是不可能,今夜以后,所謂第一世家的黃家,徹底不復存在,只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家族。
這就是蘇閑的逐漸轉變。
在處理了今夜逼宮之事,蘇閑也沒忘前線的蘇祁安,立馬命人將今夜之事傳信,告知前線。
后半夜,很快,有兩封信朝從議政殿發出,這兩封信沒有去一個地方,而是朝著兩個不同的地方而去。
一個是蘇祁安的西晉二州前線,另外一個則是靠近西域諸國邊境。
前者不用說,后者隨著信件發出,信鴿飛了很久,在一片荒蕪之地的高空盤旋。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下方的荒蕪之地,有一片營地。
隨著鴿子的盤旋,營地內很快走出一人,它穿著黑衣,抬頭看去,隨著一聲口哨響起。
鴿子俯沖而下,落在黑衣人的手中,黑衣人很熟練的將鴿子綁腿的紙條解開。
借助旁邊閃動的火光,目光掃視,它的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容,輕喃著。
“小十弟干的不錯,倒是沒辜負我們的期望。”
借助閃動的火光,能夠隱約看出黑衣人的臉龐,此人不是別人,而是九公主蘇鳳玲。
除了她以外,在她的身后,有些百十來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衣,但看其中幾人的臉龐,還是能夠認出。
這是蘇鳳玲的鳳鸞衛,除了鳳鸞衛還有另外一支隊伍,那是蘇祁安的安小隊。
自從蘇祁安將安小隊調給蘇鳳玲,用來保護主母的安全,基本上很少能看到安小隊的身影。
如今,這兩支堪稱精銳的小隊齊聚一起,而且是不聲不響就潛入到了淪陷的甘蒙二州,都不用看,猜就能知道,他們聚集于此勢必有大的任務執行。
這話說的沒錯,他們聚集于此的確有很大的任務要做,在看完來自蘇閑的傳信,蘇鳳玲偏過頭,對著身后一名黑衣女子道。
“王嫣,召集隊伍,接下來輪到我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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