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傳深藍:
蘇祁安吩咐方敬之做的事,做的很漂亮,在發現這些被土匪肆意蹂躪的女子不久,方敬之第一時間派人下山,尋找蘇祁安所說的老婆子。
并且,將外套脫下,披在這些衣衫襤褸的女子身上,這些兵士都是齊齊轉身,像一面盾牌,將她們護在身后。
耐心等待老婆子上山,差不多有半個時辰,十幾位老婆子出現,將這些被蹂躪的安撫下山。
一隊兵士護送,直到這些女子安全抵達嶺北縣城。
在大涼,這些慘遭凌辱的女子,的確受人同情,但終究是落后的封建社會。
哪怕方敬之這種縣官在同情,也做不到這種耐心等候,安全護送。
能夠解救她們,就算不錯了,至于以后她們怎樣,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如果不是因為蘇祁安,方敬之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方敬之起初對蘇祁安的這種舉止,感到詫異,但轉念一想,蘇祁安畢竟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
心里還是有起碼的道德,而且又沒有在官場混跡,動了這種惻隱之心,也正常,等蘇祁安日后進了官場,這種心怕也會變的心如鐵石,這就是為官之道。
當然,趁著蘇祁安還殘存這種惻隱,方敬之賣個順水人情,也是樂意之至,這種日后搭上交情的好機會,只有傻子才會放棄。
在處理好這件事后,三人繼續朝內部走去,這次往前走,差不多走了一里,不再有巖洞,而是走到盡頭了。
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宴會廳,說通俗點,就是土匪們平時聚眾喝酒、取樂的地方。
宴廳不大,只有一百多方,中間是一條長長的桌子,桌子橫貫宴廳。
后面,一排排的椅子擺放著,粗略數過,大概有七八十張。
能夠出現在這里的,多半就是東子山的中高層,盡頭是一個高臺,高臺上,一張虎皮椅子放著。
旁邊,同時放著兩把副椅,墻壁上,刻著血紅的忠義二字。
四周的墻壁,有著許多野獸的頭骨掛著,火把釋放溫度,一股暖意充斥宴廳。
如果放在平時,能夠想象這座宴廳內的熱鬧,只是這次,東子山的土匪悉數剿匪,被殺的殺,被俘了俘。
日后再也不會出現為禍兩縣的惡匪。
蘇祁安只是掃了一眼這座宴廳,而后邁步向前,直接登上高臺。
站在虎皮座椅前,沒一會,蘇祁安越過座椅,手掌輕輕放在扶手上。
手指像在摸索什么,忽然,手指像觸碰到了某種機關,指尖一按。
頓時,身后刻畫忠義的墻壁,卻是發出轟隆聲音,緊接著,一座石門打開。
蘇祁安目光閃動,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來說土匪的聚集地,必定會有自己的財寶。
剛才轉了一大圈,那些被發現的巖洞,一點銀子都沒有。
要說東子山沒有一兩銀,別說蘇祁安不信,放話出去,外界都很難說服。
東子山土匪為禍兩縣20多年,要說沒積蓄,它能聚眾近六百名土匪,而且大部分都是亡命徒。
沒有錢財吸引,誰會上山?
蘇祁安沒有去過土匪窩,但前世的他,看過那么多剿匪電視劇,即便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
這不,在他試探的摸索下,還真讓他發現了東子山土匪的財富藏寶點。
漆黑的大門打開,方敬之、謝蒼二人快步上前,三人對視一眼。
下一刻,二十名兵士手持盾牌、長弓、火把,一馬當先。
二十名兵士,一咋眼就被漆黑的洞穴給吞噬,約莫過了一刻鐘,里面終于傳出了消息。
內部沒有殘存土匪,一切正常,里面發現財寶,還需大人一閱。
方敬之聞言大喜,而后和蘇祁安、謝蒼二人進入洞穴。
洞穴內雖然漆黑,但有二十名兵士的探路,兩側墻壁掛滿了火把。
一路走到,到沒什么意外,三人走了有一里左右,終于在前方一座高臺上,看到了一堆的金銀財寶。
一眼看去,哪怕是謝蒼,內心都是一跳,這里面的金銀,不說多少,粗略算計,起碼有五萬兩左右。
五萬兩或許沒什么概念,要知道,一座縣城,一年繳納的稅銀,也不過兩萬兩左右。
而這群東子山的土匪,不愧是兩縣號稱實力最強的土匪。
竟然積累了嶺北縣兩年的稅收,再加上他們發現的鐵礦,這要是在給幾年時間。
這群土匪,一般的兵士都奈何不得,真到那時,想想就心驚。
還好這次剿匪順利,真要是像上次那樣,無功而返,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三人對視一眼,還是方敬之開口,“謝侯、蘇先生,踏平東子山土匪是喜事一件,土匪的財寶按理說,都會歸于縣官分配。”
“如果是其他山頭,上面或許不會過問,但這畢竟是東子山,所以本官有個提議。”
“這次收繳的財寶,一半交給郡城,剩下一半再拿出一半,本官要各方打點,最后剩下的,我們均分。”
此話一出,謝蒼、蘇祁安都沒有開口,沉默一會,二人點頭道,“那就按照方大人所說。”
方敬之內心松了一口氣,老實說,剛才他提出方案時候,他心里還是很緊張的。
畢竟,這五兩金銀可不是小數目,別說他了,哪怕是謝侯,一年的俸祿都沒有五萬。
他還真擔心,這二人會因分配不均,在這里對他出手。
在這里,也就他們三人和二十名,可以說是謝侯的心腹兵士。
謝侯真想做什么,他還真的無法反抗。
還好,他賭對了,這二人,都不是為了金銀而殺人奪寶的小人。
這年頭,人手里有權了,欲望肯定很大,要么圖財、圖色、以及圖萬古流芳的名!
權他們有了,敗、色這二人接觸過后,并不在乎,那只有最后讓人千古流芳的名。
也是方敬之看人比較準,如果這二人真圖財,剛才他就不會隨二人進洞穴了。
身后二十名兵士,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什么東西能拿,什么東西不能拿,他們比誰都清楚。
不用謝蒼開口,兵士面無表情上前,開始清點這些金銀。
而蘇祁安只是看了一眼身后金銀,隨即轉身,就往洞穴外走去。
不過在經過方敬之時,卻是輕聲道,“呵呵,方大人剛才可是緊張的很啊,不知道我二人通過方大人的考驗沒?”
方敬之一愣,露出尷尬笑容,連忙拱拱手,對著謝蒼、蘇祁安道。
“抱歉,這事是本官欠考慮了,本官保證沒有下次了。”
“嗯,方敬之的擔憂也正常,但本侯不希望有下次了,怎么說方大人也是和本侯一條船上的人,本侯可不會做鑿船的傻事,希望方大人明白。”
“本官明白,受教了。”
方敬之連連點頭,隨即快步跟隨蘇祁安、謝蒼離去。
剛走出洞穴,不一會,前方排列的兵士中,童戰的身影再度竄了出來。
這次他的手上,還是提了一個人,隨手一丟。
一位身材瘦小,長著尖嘴猴腮的刀疤漢子癱倒在地。
這次童戰沒有殺他,卻是留了一口氣,這人是東子山的三當家,人稱刀疤劉。
剛才在山頂的叫囂、指揮都是他的杰作,別看這人賊眉鼠眼,內心的毒計一個比一個多。
蘇祁安看了一眼,已經被挑斷手腳筋的三當家,冷聲道。
“你就是東子山的三當家?接下來我問你,你答什么,能不能活,就看你的答案能否讓我滿意。”
刀疤劉看著蘇祁安,虛弱的點點頭,他能看的出來,主持大局的,就是這位弱不禁風的文人。
至于鬧心眼,也得看什么時候,他能感知,這個看似好說話的文人,可沒那么平庸。
要是真平庸,東子山就不會那么容易被攻破,他的那群亡命徒的兄弟們,也不會輕易慘死。
眼前這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比他高。
“你們真正的大當家呢?
“不知,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二當家三個月前成了大當家替身,至于大當家的去向,我們并不清楚。”
刀疤劉給的答案很痛快,沒有和蘇祁安繞彎子。
“在你印象,你們大當家是什么樣的人?”
“大當家很聰明,比我們都聰明,不客氣的說,如果不是這次二當家下山翻車了,在給我們東子山幾年時間,必定會有大作為,可惜啊,如果不是大當家消失了三個月,我想我們也不會輸的這么慘。”
刀疤劉十分惋惜,對于那位神秘的大當家,頗為推崇,那種推崇是發自內心,那種眼光蘇祁安見過。
就和那時候的縣試,碰到的小迷弟一樣。
能夠讓刀疤劉如此評價,這個所謂的大當家,倒是讓蘇祁安頗為好奇。
接下來蘇祁安又是問了幾個有關大當家的問題,刀疤劉都是悉數回答。
很可惜,無論蘇祁安怎么詢問,他似乎都找不到這個所謂大當家的半點印象。
這種印象說白點就是,只要是人,見過了,在通過語言描述,都會產生第一印象。
可蘇祁安的詢問,得到的卻是,沒有印象,因為這個神秘的大當家,幾乎就沒有露過面。
至于二當家模仿的那張所謂大當家的臉,也不過是隨意找的一個替身。
唯一有記憶,被反復提起的就是聰明,極其可怕的聰明。
這反而給這位神秘的大當家,添上了一種莫名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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