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的野心沒那么大,制造炸藥,也只是為了自保,至于所謂的造反,蘇祁安是不會做的。
而且這次發現的原料,究竟有多大,蘇祁安并不知曉,以他目前的能力,也無法做到精確衡量。
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是制造為數不多的炸藥,不會超過20個。
這次李虎、水生帶隊,起碼用掉了一半,也幸虧蘇祁安小心謹慎,這次的測試,直接和黑火藥夾雜一起。
即便見多識廣的謝蒼有些疑惑,但蘇祁安的說辭也說的過去,炸藥一旦爆炸,證據已經沒了。
除了用現代的精密儀器去檢測,才能查出成分,在大涼,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這次的蒙混過關真是僥幸,蘇祁安內心暗暗松口氣,看著謝蒼、方敬之的背影,蘇祁安已經篤定了,以后在做任何關于現代科技的測驗,一定不能這樣冒險。
至少在自己還沒有絕對實力自保前。
蘇祁安招呼了一聲李虎、水生,隨后快步跟隨謝蒼而去。
東子山山頂內部,是一道巨大的山洞,山洞很高,起碼有十來米,寬度足以通過十幾人。
漆黑的山洞兩側,每個十米,就有一個火把點燃。
雖然遠遠看去,并不是太明亮,但一路走過去,不至于抹黑。
這座山洞很長,粗略看去,應該有兩三里至多,而且隨著步行進入,內部卻是別有洞天。
在走了500米距離開始,蜿蜒曲折的山洞開始有分叉,而且分叉的數量很多。
這些分叉的道路內,有一排排類似小房間的巖洞。
不用謝蒼開口,在方敬之的一聲令下,身后涌進來的兵士,手持武器,朝著各個巖洞探索。
兵士剛踏入,緊接著,漆黑的巖洞內,立刻沖出數道黑影,明晃晃的大刀砍來。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一跳。
但這些兵士,事先就得到了消息,可謂做足了防備。
沒有任何意外,刀戟碰撞的金屬聲響起,幾個回合下來,這些襲擊的土匪,直接被解決。
有了這種經驗后,兵士們每進入下個巖洞,都是十分干凈利落的解決了戰斗。
當然,隨著不斷深入,也不是每個巖洞內,都有負隅頑抗的土匪。
有的巖洞像倉庫,儲備各種糧草,有的像牢獄,里面關押著大批還未解決的肉票。
粗略一掃,起碼有上百人,基本上都是以老人小孩居多。
當看到出現的兵士,他們有些麻木的目光,就像被一道光點燃,激動神色溢于言表。
瘋狂的拍打著鐵門,喊叫著,兵士們一刀下去,將鐵門的鎖鏈砍斷。
這些被囚禁的肉票,被放了出來,還好蘇祁安帶的人夠多,這些人有些激動,但看到大批黑甲兵士,臉上散發的那種肅殺氣息。
剛才有些混亂的腳步,卻是安靜了許多。
這里的被俘人員,被方敬之交給一名校尉處理,陸續分批帶了出去。
至于他們,則是繼續朝內部走去。
當走過一個分叉口時,忽然,右前方的一個巖洞內,卻是散發出一種腥臭味。
緩緩走進,腥臭味的巖洞內一片漆黑,里面似乎還有雨滴滑落的聲音,有種潮濕的感覺。
兵士上前,同樣是一刀砍斷鐵門鎖鏈,鐵門推開,丟了一個火折子進去。
想象中的襲擊沒有出現,這讓帶頭的盾牌手內心微微一松。
可當火折子的光亮,稍微照亮眼前的環境,兵士的目光瞬間被一股極端的憤怒充斥。
身上散發的殺氣,更是止不住的涌出,蘇祁安、謝蒼、方敬之三人上前,看著陸續被火把照亮的漆黑巖洞。
三人臉上同樣充斥著難掩的憤怒。
在他們面前,既不是所謂的肉票,也不是什么糧草倉庫。
而是一批供著土匪發泄獸欲的女子,這些人用土匪的話說,就是肉馬。
這些女子各個雙眼無神,衣衫襤褸,身體蜷縮著,頭發披散。
哪怕看到兵士們的出現,無神的目光自然沒有半分波動,仿佛像看待死物一樣。
與其說是看待死物,不如說是他們的心已經死了。
哪怕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拯救他們的兵士,他們也無動于衷。
蘇祁安忽然邁步,深吸一口氣,走到一位年紀偏小的小姑娘身旁。
蘇祁安蹲下身來,將身上的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
這個時候,這位頭發披散,身上臟兮兮,根本看不清容貌的小姑娘,直接撲了上來。
一把咬住蘇祁安的手臂,身后的方敬之見狀,剛想喊兵士阻止。
蘇祁安卻是揮了揮另外一只手臂,連忙制止。
一種疼痛感順著蘇祁安的手臂傳來,蘇祁安的手掌緊握,沒有半分反抗意思。
就這么被眼前的小姑娘死死咬著,血水滲透,從蘇祁安的手臂滑落。
蘇祁安滿臉溫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溫柔道,“沒事了,你們沒事了,都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蘇祁安的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滲透的血水侵入小姑娘的身體。
那位披頭散發的小姑娘,忽然松口,露出一雙慘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祁安。
那種樣子,讓人覺得瘆得慌,但蘇祁安不怕,他臉上自然充斥著溫和。
伸出手臂,在小姑娘的腦袋摸了摸,輕聲道,“乖,沒事了,你們獲救了。”
這句話落下,緊接著,一道凄厲的痛哭聲響起。
這道凄厲的痛哭,就像一個引線,瞬間,身后那批雙眼麻木的女子,各個忍不住痛哭起來。
哭喊聲連成一片,久久回蕩這座巖洞,哪怕是久經戰場的兵士們,看到眼前這幕。
內心如鐵的心,也是有著陣陣疼痛感。
蘇祁安起身,走了回來,身旁的兵士第一時間沖了上來,給蘇祁安包扎。
身旁的謝蒼、方敬之還沒有詢問,其實也不用他們詢問,蘇祁安也會告訴他們。
“能哭出來,就好,如果沒有剛才的那聲哭喊,恐怕她們現在都是死人了。”
“方大人,最好能派出一些閱歷豐富的老婆子,媒婆、接生婆都行,畢竟是同性,后面還得她們安撫才行,否則會有意外。”
“蘇先生說的是,本官這就安排,至于那些土匪…”
“至于那些活下來的土匪,查一下,只要有人碰了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殺了!至于其他人,全部流放!”
方敬之話還沒說完,蘇祁安就替方敬之做了決定。
方敬之抬頭,目光有些詫異看著蘇祁安,他能夠感受到,蘇祁安剛才平靜言語中,散發的強烈殺意。
那種殺意,恨不得將東子山的這些土匪,全部都殺光,才肯消除心頭之恨。
他也見過不少的文人,但像蘇祁安這種,明目張膽的表露自己殺意的,還是頭一個,更準確說是。
一向溫文爾雅的蘇祁安,竟然會動怒,而且還是最極端的那種。
方敬之并不相信,蘇祁安的動怒,是一時沖動,而是真正的激怒了他。
一旦被激怒,那真是不死不休,他相信蘇祁安說到做到。
蘇祁安這種人,有時候想想也挺可怕的。
還好,他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這樣的人又是一個貴人。
蘇祁安敢說這話,身旁的謝侯沒有開口,就已經是默認了。
這等同告知,東子山的一切安排,全權交給蘇祁安處理。
這事方敬之沒有半點不爽,反而相當高興。
畢竟蘇祁安一舉解決了東子山的土匪,這可是給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不就是殺土匪嘛,別說是一個個甄別去殺,哪怕全殺光了,方敬之都不會拒絕。
剛才看到的這幕,哪怕是為官二十多年的方敬之,都是氣的顫抖。
土匪雖然兇惡,但起碼也要有做人的底線,綁架肉票不說,還供養所謂的肉馬,就連十幾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這群天殺的東子山土匪,哪怕是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也就是蘇祁安在關鍵時刻保持了理智,替他做了決定,平了一個麻煩。
如果是他,剛才說不定就通通殺光。
按理說剿匪,這事根本不值一提,可眼下還剩的土匪起碼有上百人。
真要是現在動手,倒不是怕激起土匪反抗,而是擔心此事會傳出去。
傳出去一定會變成,嶺北縣令出動兵士剿匪,蕩平東子山,山上土匪全部被殺無一生還。
這事上級最多是按照正常剿匪賞賜,可對其他山頭的土匪,帶來的不僅是震懾,很可能會抱團。
日后方敬之在想剿匪,怕很難了,大小山頭土匪都知道嶺北縣方敬之的狠辣。
一剿匪就是全殺,這日后還有誰敢下山投降,各個不得奮起反抗。
這從長遠來看,對方敬之而言是不利的。
日后要是碰到有心人,借此機會調離方敬之去其他縣剿匪。
那后果可就相當嚴重,保證不僅剿匪失敗,而且很可能會丟帽子。
也幸虧蘇祁安替他做了這個決定,無論后面出什么事,也可以推到蘇祁安身上。
蘇祁安本身不擔任官職,對他也沒有什么影響。
殺一批,流放一批,一切都按照律法來,有理有據,對外也起了震懾,對內,那些對他有想法的大人物,動他也得掂量值不值得。
蘇祁安的好意,方敬之怎會不知,對著蘇祁安鄭重一拜。
能夠想到這么長遠,任何事情都是一環套一環,這樣的大才,蘇祁安日后的官場,比他絕對走的遠。
這事方敬之絕對相信。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