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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修好靴子要我穿,哪天我修個金縷玉衣呢?!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3日  作者:加蘭2020  分類: 都市 | 都市異能 | 加蘭2020 | 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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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只是想好好做生意好好賺錢而已嘛……”

“辛辛苦苦攢了一百年的錢,好容易能租得起店面……就被喊打喊殺的……”

“電光照一下,差點照掉我一百年道行……”

“沈先生您不要逼我退租求求你了……這個店裝修我花了好多錢,到現在還沒收回成本呢……”

畫皮鬼軟軟地在地上癱成一堆,從哭訴,到哀求,到啜泣,再到嚎啕大哭。沈樂手足無措地站在她面前,舉著手機,聽對面顧玉林的保證:

“這位顧小姐自己也是受害者,被害之后,得到天臺寺僧人度化,期間完全沒有害過人。”

“租房子之前我們查過檔案,還用問心鏡照過,確保她身上沒有孽氣才簽的合同。”

“你放心,她這種類型的存在,特事局要重點監管,隔三差五要走訪的……”

沈樂終于把一顆心放回肚子里。放下心來,再看畫皮鬼,就更加尷尬:

“那個……我不是……”

“我知道,你沒和我們打過交道,你就刻板印象,聽到畫皮鬼就想到聊齋。”

畫皮鬼啜泣一聲,慢慢從一堆伸展成一片,再從一片填充成一個人形:

“沒事,我真的沒事,習慣了……沈先生您別讓我退租就行……漲房租沒關系,別讓我退租,我好不容易租到這家店……”

沈樂倉皇而走。逃出去五六步,眼看就要到了拐彎處,面前刷的一下,青絲交織成網,攔住去路:

“等等,你們?”

沈先生,能不能允許我們和她談筆生意?青絲飄搖,一襲唐式大袖衫款款向前,斂衽行禮:

我們也想弄個身體——雖然衣服可以自己行動,但我們也想有個身體,至少有個臉、手什么的,方便開直播——可以面向普通人開直播!

我們可以自己支付費用!

向普通人開直播,你們在特事局申請了嗎,得到批準了嗎?

你們確定不會一個不小心,就鬧出穿幫事件,比如衣服突然脫落了、手和臉當中并沒有軀體連接什么的,需要特事局幫忙善后?

沈樂滿腹的吐槽欲望翻翻滾滾,幾乎要滿溢出來。畫皮鬼已經再一次塌落下來,變成一片影子貼地飄動,插到沈樂和羅裙們之間,再次立起: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可以給你們挨個量身定制!提供全方位售后服務!以舊換新!人多還可以打折!

——三個人以上打九折,五個人以上打八折!

沈樂哀嘆一聲,胡亂揮揮手,掩面而走。身后裙裾飄搖,羅裙們一窩蜂涌了上去:

我要定制一個瓜子臉!

我想要鵝蛋臉!

我畫出來模樣,你能照著制皮嗎?

能不能把臉部空下來,留給我自己畫?

喂,你們悠著點啊。難道你們也要學畫皮技巧嗎?

我不想家里多幾個畫皮鬼……

老板別擔心,我看著她們,不會讓她們鬧幺蛾子的!小油燈及時閃了閃:

放心,這個家里,一平方厘米的人皮都別想進來!

啊,還是小油燈最好了,真是貼心。沈樂抬手虛撫一下光團,揚聲道:

“那你們慢慢談好了。替我招呼一下客人——對了,第一單還是我來付錢吧,一人一套,就當員工福利了!”

老板萬歲!

羅裙們歡呼起來,簇擁著畫皮鬼扎進一間空屋子,不知道折騰什么去了。沈樂搖搖頭,也只能慢慢走回自己的工作間,開始奮力干活:

畫皮妖不愧是皮具制作大師,對各種皮件的感知非常到位。

這次上門服務,她不但幫沈樂辨認出來了各種皮子,還順便給他畫了張圖,說明了一下這兩個靴子的制造方式:

六合烏皮靴,是由哪幾塊皮子分別裁制,以怎樣的方式縫合在一起;

先縫哪里,后縫哪里,哪里和哪里相互連接,哪里是單層皮,哪里是三層厚皮,哪里是一層厚重的外皮,再加一層柔軟的內襯……

這樣講過一遍以后,沈樂動手拆解起靴子來,下手絲毫不虛。他耐著性子,先從靴幫開始拆,一個針眼一個針眼,抽出堅韌的麻線;

麻線抽完,靴靿前片和后片各自分開,安穩地倒在桌面上。沈樂先不管后片,把靴靿前片和靴面之間的麻線仔細抽下來,抽得滿頭是汗:

這前片和靴面之間,是套接縫合,很有一點技巧,需要小心翼翼地拆開。稍微缺乏一點耐心,手下一亂,這靴子就敢碎給你看……

對了,靴靿后片和靴底,也是直接縫在一起的。為了能固定在堅硬的靴底上,縫線特別牢固,穿得特別結實:

而把這些麻線拽出來,也特別痛苦,用力小了根本拽不出來,用力稍微大一點,麻線敢直接碎給你看……

沈樂吭哧吭哧,忙了能有兩個小時,才把這些皮子一點一點拆成零件,攤平在桌面上。

停一停,先不急著去修這些皮子,而是把麻線一根一根理清楚,扔進玻璃水槽里鋪平,再嘩嘩往里倒營養液:

“生長!”

“生長!”

幾道綠光下去,那些干結的,碎裂的,強度已經非常一言難盡的麻線,精神抖擻,快速生長起來。

沈樂緊緊盯著它們,確保它們只是向前生長,增長長度,并沒有突然長成一棵植物,甚至抽出葉子、抽出枝干。

好一會兒,撈出生長到足夠長度的麻線,再掛上架子、晾干,等著捻制、涂蠟、做出一根一根漂漂亮亮,長度足夠的麻線。

這邊處理完,估摸著大概可以用了,卷起袖子,去處理皮靴上面拆出來的皮料:

從頭到尾,再扔一遍清潔術,然后照樣浸到絲素蛋白溶液里,狂扔生長法術,讓它們自行生長,回復彈性和柔韌。

眼看著皮料一點一點恢復柔軟和光滑,那些交錯的裂痕與起翹,全部安靜歸位,沈樂才松一口氣,繼續研究下一步的修復:

“喂,你是想修復成完整的新靴子呢,還是想要保留你原來的樣子——就是剛剛被埋進去,埋到風沙里的樣子?”

理所當然,并沒有人回答他。沈樂也不氣餒,把那身完整的鐵甲整體搬過來,搬到工作臺旁邊,讓它們和皮靴盡可能地靠近。

這一次,再往上扔生長法術,皮靴,或者皮靴的部件,有了明顯的反饋:

有些部分,比如皮靴尖端和邊緣、破損的破口,微微腐爛的部分,開始緩慢生長,直到腐爛完全消失;

但是,靴幫處的灼痕,靴底磨損的痕跡,乃至靴子內側,被長期穿著產生的自然變形和損壞,它是一點兒都不帶改變的。

仿佛,這雙靴子也想用如此方式,紀念自己的最后一任主人……

“我知道了……知道了。”沈樂雙眼半睜半閉,喃喃自語,如同在和靴子溝通。好半天,他睜開眼睛,指尖盈盈綠光悄然消散:

這皮靴表示“不要了”,它表示“該補的都補上了”、“該保留的都保留好了。”

既然它不肯再生長,沈樂也就由著它去,把它晾干,準備重新合為一體。

浸泡過、重新生長過的皮子十分柔軟,含水量豐沛,還需要重新鞣制一遍:

“所以當時是用什么工藝鞣制的?有人能告訴我嗎?”

不好意思,沒有,沈樂只能靠自己去拼命查書,查資料。古代鞣制皮革的工藝,有硝鞣法,有煙熏法,有用植物鞣制法,還有漆皮法;

但是,具體到唐代西域地區的六合烏皮靴,到底是用什么法子鞣制,這個嘛……

“我都是用腦子鞣的啊!”

沈樂在大堆大堆的顯微電鏡照片、能譜分析結果、X射線熒光光譜分析結果和組成成分分析結果當中不可自拔。

好容易冒出頭來,誠懇請教畫皮妖,得到了以下答案:

“那,腦子……用腦子來鞣制最方便了!控制用量特別簡單,好用!”

這位得到了大筆訂單,成功混進了沈樂大宅,正和羅裙們沒日沒夜在一起討論方案的畫皮妖,開心地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眼睛閃亮亮的:

“而且鞣出來的皮特別柔軟,特別細膩,用來做臉模,非常方便!”

說得好像你有腦子一樣……

沈樂默默翻了個白眼。畫皮妖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撲哧笑了出來:

“很簡單,一只兔子,就用兔子自己的腦子鞣,一只羊,就用它的羊腦鞣,一頭鹿,就用它的鹿腦……”

“所以每一只動物,都有剛好夠用的腦子,來保住它的皮子嗎?”

沈樂翻出了第二個白眼。身邊啪啪啪啪,鼓掌聲連響,卻是羅裙們快樂給他當氣氛組:

老板你升華了!你這個雙關語,用得特別好!

奈何我現在手里拿到的只是皮子,并沒有腦子——啊不,并不是從活動物開始干活。

沈樂再次誠懇請教,畫皮妖側頭想了想,給出了第二種方案:

“用煙熏做出來的皮子厚重,結實,耐磨防水。用硝鞣出來的皮子柔軟透氣,但是不防水,哪怕是大圣的虎皮裙,走了硝也不能穿了——

所以你要不要試試看,不同部位,用不同方式加工?”

我謝謝你啊!

沈樂卷起袖子,老實干活去了。想了想,索性先不做修復工作,而是從裁切皮子開始,自己做一雙皮靴出來:

反正,他也答應過了,幫敦煌所那邊做一雙復制品,不是么?復制品反正可以無限次失敗,做壞了也沒關系……

沈樂用很優厚的價格,從畫皮妖那里買到了足夠的皮子——畫皮妖賣給正常人的手工皮具,也需要牛皮、羊皮這些正常皮子。

接下來,他又是收集松枝,又是生煙點火,把厚重的皮張掛在火堆上面慢慢熏;

又是把皮子浸在芒硝溶液里,不斷揉捏,讓它“吃飽”了芒硝水,再拎出來曬干。

來回三次,刮掉皮子上的浮硝,把“吃硝”后的皮子放到溫熱的油里,讓油不斷滲入皮子,再拿出來陰干……

“啊,真的好麻煩啊……”

他做一會兒,就甩一會兒手,站起來走兩圈。哪怕戴著厚重的手套,也總覺得芒硝會從手套里滲透過來,粘在自己手上,手指總是滑膩膩的;

溫熱的油哪怕只有四十度,也會讓他膽戰心驚,生怕那油爆開一個油花,濺到他自己臉上。

硝制完畢,按照烏皮靴現有的皮件大小,打版、裁制、捻線、縫合,每一道工序,都忙得他滿頭大汗:

“這牛皮底也太難刺穿了……”

沈樂!閃開!讓我來!

沈樂一閃身,耳邊風聲颯然,小墨斗指揮著一根錐子全力向前,利箭般刺穿了三層牛皮……

“我說,你動作也太快了吧?萬一我來不及躲,這被刺穿的豈不是我了?”

不會的!我看著呢!你沒躲開,我不會讓它發動的!

墨線飛舞,鉛墜引導著錐子上下翻騰,須臾,牛皮上面,就多了一排小孔,均勻完整,看著十分妥帖……

沈樂:“……”

要不然,穿線、縫合的活兒,您也幫我干了?

那不能!那還是你自己干!我縫出來的東西,會有怪異的!

行……行吧。沈樂勤勤懇懇,順著小墨斗給戳出來的洞,一片一片穿針引線、拉緊麻線。

小墨斗還要在旁邊喊:

“順著勢拉!不要歪著拉!——看,后面打結了吧!等等!不要拉那么緊,皮子會皺起來的!!!”

就好像,不管我的手藝提升到什么程度,總有一個領域是我的短板,小家伙們總能挑出點毛病了……

他感覺自己雙手都要扎出七八十個洞來了,好不容易,才縫好一雙長靴。縫完了,再去戳洞,去磨損,去割裂,在上面制造殘舊的痕跡:

左右兩只靴子,靴尖都有兩個大洞,是穿著它長期趕路的人,一天天踢出來的。

制造這個痕跡,要做出和人腳同樣形狀的模子,撐在里面,一下一下往前頂,往前踢;

左邊那只靴子,靴幫斷了一大半,不知道當初遇到了什么。但是,看那痕跡大部分平滑,少部分撕裂,像是從半當中割斷——

那就在斷裂位置戳上一刀,然后連撕帶割?

兩只靴底,都有極大量的磨損痕跡。沈樂的做法是,找來做耐磨試驗的儀器,把靴底瘋狂打磨:

“二十分鐘……四十分鐘……一個小時……我去,這靴底,至少也徒步走了幾千公里了吧?糟糕,三層都磨穿了!”

沒啥可說的,把鞋底拆開,換皮子,重新打磨吧。之前那靴底,才磨損了一層半,最里面那層有形變,但是到底沒有磨到……

如此磕磕碰碰,來回折騰,廢掉五雙鞋子,才做出了一雙完整的、和原版基本相似的、能夠拿去當復制品的六合烏皮靴。

沈樂這才轉換方向,開始對付原品:

縫合,縫合。縫合完了,還要用專門的輕木做鞋楦,墊在里面,讓剛剛回潮變軟,還沒有足夠強度的鞋子不至于變形塌陷;

再尋找合適的皮子,剪出大小合適的碎片,縫在,不,用生長法術拼合在破洞處。

碎片和原本的靴子,一眼就能看出顯著不同,能看出是后面補上去的。

皮靴倒也不反對,乖乖地讓沈樂給它們拼合完畢,一雙半靴子,拼合成兩雙;

最后,看著鞋子基本上定型了,就用棉布塞上棉花,做成軟質鞋楦,填塞進去,讓靴子妥妥當當地立在原地:

“好啦!終于修復完畢了!——來看一看,你滿意嗎?”

沈樂用托盤小心捧著兩只靴子,把它們捧到掛盔甲的架子旁邊,彎腰放好。后退兩步,上下打量一遍,摸出手機來拍照:

不錯不錯,盔甲滿意不滿意且不去說,反正他挺滿意的。這一雙六合烏皮靴,黑油油,閃亮亮,形狀挺括,穩穩立在鐵甲底部:

如果把標準放低一點,比如放低到羅裙那樣的話,差不多也是完整的一身,可以自個兒起舞……了……

了……

“有啥不滿意你說啊!”沈樂左躲,右閃,舉起雙臂招架,摸起一大張皮子攔在自己面前:

“你直說啊!你不會說話你還會寫字吧?你不要老是踢我!阿嚏!”

靴子騰空而起,一個倒踢紫金冠,靴底朝上,靴筒朝下,懸在沈樂腦袋上。晃動,晃動,劇烈晃動——

把靴筒里面的軟質鞋楦拼命“吐”了出來,當空撕碎。紛紛揚揚的棉花,大雪似的飄落下來,嗆得沈樂連打了兩個噴嚏……

等他好容易拍掉一頭一身的棉花,就看見頭盔上下翻飛,鐵甲張臂環抱,虎視眈眈地圍在他身邊。

想要退一步,往后一仰,差點兒絆倒:

“哎喲!什么東西!——你湊在我腳邊干什么?你是想讓我穿嗎?”

烏皮靴彎了一下靴筒,又彎了一下,又像鞠躬,又像點頭。

沈樂真是恨自己把它鞣制得這么柔軟,小羊皮的靴筒別說彎折到180度,想打個結,估計都能做到——

“別了,你是我修好的文物,這年頭有誰穿文物的?真以為是龍袍誰都想穿嗎?——靴子修好了要穿一下,改天我修一件金縷玉衣……”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這話太不吉利,還是不要講了……

兩只烏皮靴一起圍堵到他身邊。一只不停彎腰,反復示意;

另一只“啪嗒”一聲躺倒,把靴筒開口處湊到沈樂腳尖,蠕動著往上湊。

看那樣子,沈樂都不用自己動手,只要稍微抬起腳尖,烏皮靴就能替他套好……

“天底下的鞋子都能這樣穿就好了……”沈樂被它們纏得沒辦法,坐倒在椅子上,抬腿去脫室內便鞋。

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烏皮靴這么熱情,后面肯定是在作妖。

但是那有什么辦法,自己修好的靴子纏著你讓穿,哭著也要穿穿看——大概率,它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一定要告訴我……

沈樂唉聲嘆氣,抬了左腳抬右腳,讓靴子努力套到他腳上。剛剛穿完,頭盔快速飛過來,“啪嗒”往他腦門上一扣;

停一停,鐵甲也跟著過來,咔咔往他身上套。

只一小會兒,沈樂身上就扛了二三十斤的重量,如果不是他的身體被銅片加強過,面對這個架勢,還真要腿軟一軟。

“好吧,我準備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們就來吧……”

沈樂喃喃。而鐵甲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很快,眼前一黑,再次把他拉進記憶當中:

這一次,黃沙漫漫。

沈樂手扶城頭,舉目望去,瞬間就是一驚。和田河,這還是和田河么?

這條收集了昆侖山融雪、在于闐城外奔流而過,又穿越沙漠,直到龜茲的和田河,記憶中,在于闐城下的時候,一直是滔滔碧波,河面寬闊。

然而這時候,整條和田河的河面寬度,已經縮小到原來的不足三分之一,露出了大片大片干涸的河床;

而于闐城外,曾經是一望無際,幾乎可以延伸到天盡頭的良田,此時,也只剩下了有氣無力的一小片……

這么點水量,這么點田地,養得活多少農人?又養得活多少牧民?

吃不飽,要餓死的人,他們會怎么樣?

要出事!!!

腦海里反射性地竄起這個念頭。還沒想明白,背后腳步聲急,肩膀讓人重重一拍:

“阿李!將軍叫你!”

“啊,我立刻就去。”沈樂收回視線,匆匆轉身。下城頭之前最后一瞥,遠處煙塵大起,似有隊伍迤邐而來……

那是什么隊伍?

牧民?

沙匪?

還是——援軍?

于闐城并不算大,沈樂從城墻到將軍的營帳,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一腳踏進大帳,觸目就是將軍一頭雪也似的白發,和依然寬厚,卻已經有些傴僂的脊背:

“阿李,”將軍并未轉身,依然負手面對屏風,和屏風上懸掛的地圖:

“你隨我多少年了?”

沈樂飛快地整理記憶。今年是哪一年?今年到底是什么年號?發生了什么事情?

“好幾十年了。將軍。”他含糊回答。將軍也不在意,緩聲道:

“是啊,這么多年了。阿李,我有個重責大任,要交給你,你敢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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