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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沈樂甩著兩條胳膊,開開心心,走在崎嶇的山道上。身后,合金大佬扛著一根梁木,高一腳低一腳走著,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
“你就要兩根木頭啊?”
“出了這么大力氣,開了這么大一個秘境,你就要兩根木頭?!”
這么大的秘境啊!
光是種田,種靈米,種靈果,一年到頭,那就是花不完的收益了!
你辛辛苦苦,探明了進溶洞的全部路徑,打敗了魚妖,攔住了地下暗流,掃平了秘境里的障礙。
最后,拖兩根木頭回去,你就滿足了?
“你哪怕多要一點呢!要1的所有權也好啊!”
“要那么多干什么呢?”沈樂甩甩手,理直氣壯,扭頭看他:
“日食三頓餐,夜眠七尺地。我現在賬戶里躺著幾個億,已經吃不完用不完了……”
你吃不完用不完,給我啊!
給我買黃金吃啊!
我對黃金的需求,那是永無止境的,有多少都吃得下!
哦,還有各種硅鋼,錳鋼,鎢鋼,貧鈾鋼……來多少我吃多少啊!錢這種東西,就沒有夠用的時候!
合金大佬在肚里咆哮。沈樂攤攤手:
“到我這個地步,真心想要的東西,都是花錢買不到的東西了。比如我大宅旁邊那片地,純靠錢砸,多少錢?你想買,也要人家肯賣給你啊。
再比如這次救老游,出動多少武器只是最基本的,周邊的斡旋呢?施壓呢?但凡人家不肯真心幫忙,稍微拖延一下,結果我都不敢想!”
“……好吧。”合金大佬聳聳肩。
沈樂跟他不一樣,他的力量全部來源于自身,身體強了,什么都不怕——左右他也不可能跳煉鋼爐;
沈樂怎樣都是肉體凡胎,還要在人類社會里混。他自己覺得好,覺得沒吃虧,那就隨他去吧,還能怎樣呢?
沈樂自己確實覺得挺不錯。人救回來了,東西到手了。
老游和那只穿山甲做交易,圈下來的那些樹木,除了兩棵芳香軟坡壘,一一都砍伐下來,借著特事局的東風拖了回去。
至于新砍下來的木材,需要放個一兩年,慢慢陰干才能用來做船板——
“老游!”
沈樂理所當然地支使人:
“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哪里有靠譜的木材干燥廠,能折騰大料子的。”
沒有張屠戶,還真要吃帶毛豬了?
現代工業如此發達,時間就是生命,現金流就是生命。家具廠進了大木料,還要擺放兩年才能解開來做家具,大家都別做生意了!
“好的,老板!交給我!”
老游砰砰拍了兩下胸脯,一頭扎到房間里,噼噼啪啪開始敲打鍵盤、尋找廠家的聯系方式。
唉,本來想為老板多多跑腿,多多干活,尋找一個蹭到大宅子里住的機會。結果事情沒辦成,自己陷進去了,還是老板搭了大人情救人……
他距離混進老板的心腹圈,越來越遠了……
老游滿心凄涼,到處去請教人、去實地考察、去洽談生意。
沈樂把事情丟出去,就扔到了腦后,開開心心返回大宅,繼續干活:
那么多塊木板,要一塊一塊地仔細測量、一塊一塊地矯正。難度不高,工作量極大!
幸好這么多天折騰下來,所有的矯形用工具全都送到了,不至于空著倆爪子無從下手。擼起袖子,加油干!
他一塊一塊把卸開的木板吊裝入水,一塊一塊和木頭溝通,提供生機,讓木頭自己長好。
測量,計算,上木磚,上木楔子,上G形夾,上鋼管。
整個人忙得不可開交,早就把這一波行動,該給特事局多少錢、或者特事局該給他多少錢忘在了腦后。
直到魔都特事局長上門拜訪,他才搖了搖滿腦袋的灰塵,把自己從工作當中拔出來:
“這次多謝你們了,要不是特事局果斷出手,老游恐怕要糟。這次行動,我方有沒有傷亡?我能做些什么嗎?”
局長大人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在沈樂知理懂事,愿意記這份人情;
憂在沈樂幫了一次大忙,又替國家開疆拓土,特事局又欠了他一份大的——
當然,秘境這東西,尤其是在國境外面的秘境,你發現和你占下來,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沒有國家做后盾,沒有特事局派人出去,套個殼子買地,套個殼子開發,你就算知道這里有秘境,你也拿不到好處。
從這一面說,大人情也不是特別大,然而比起發起一次行動、幫沈樂救個把人,還是要大很多的……
里外里越欠越多了!局長大人一邊愁苦,一邊還要把臉笑現成了。沒辦法,有求于人,只得如此:
“是這樣的,上次那個傳送陣的事兒……”
沈樂一張臉瞬間僵掉了。那玩意兒他試過一次,再也不敢去試。
上次是把他折騰到了他認識的秘境,運氣好,撈了一大堆東西回來;這一次,萬一把他折騰到他不認識的地方呢?
折騰到危險地帶,比如火山口里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折騰到秘境里——比如說,這次開放的這個秘境,折騰到秘境外圍和屏障中間,那茫茫的虛空當中呢?
“那個傳送陣怎樣了?”
“傳送陣開發不順利……”
特事局糾結了道家的各個陣法專家,物理學家,化學家,材料學家,想方設法,用各種方式來搭建傳送陣。
什么直接用電線,用光纖,用磁約束,用玉石篆刻,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甚至連光刻機都用上了——
在硅晶片里面一層一層蝕刻,刻出立體的符篆形狀。什么法子都想過了,折騰出來的傳送陣,就是不能用!
它根本不啟動!
它什么都傳送不了!
它連能量的流動都沒有!
這還不如白山黑水秘境里,道觀的那個傳送陣呢!
那玩意兒,雖然還沒找到合適的方式,把它復制了搬到別的地方,最起碼,它在原來的位置,還是能動的!
“這個……”
沈樂臉色僵硬: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嗎?比如說,需要我來幫忙,試試看那個符篆?”
“絕對不是、絕對不是!”局長大人猛力搖手。開玩笑,您親身上陣?
您就算愿意,我們也不可能愿意的!您的價值,比起區區一個傳送陣,可要強多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強!
這么危險的東西,上次你說“差點把你壓死了”的,你再嘗試一次,萬一把你給弄傷了怎么辦?
“就想請您看一看!去看一看!這個符篆,我們還原出來的東西,到底缺了什么,我們好針對性操作!”
沈樂正干活干得十分頭疼,全身酸痛,對于換換腦子無可無不可。
他晃晃悠悠,跟著局長乘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一個他不太認識的實驗室。一腳踩進去,就輕輕“哇”了一聲:
新一代頭差校正透射電鏡!
單分子顯微鏡!
高能激光器!
那邊還有一扇門緊緊關著,看門上的標牌,應該是核磁共振儀?到底是多少T的?
你們要不要干脆擺一臺強子對撞機在這里啊?
更離譜的是,擺在這些儀器當中的,是一堆上個世紀,上上個世紀起步的老古董。一塊切得方方正正的玉磚,上面篆刻著有點眼熟的圖案;
一把木劍,劍身顏色隱隱發紫,沈樂不用靠近,都能感覺到上面跳躍的雷光,大概是雷擊木劍;
一個紫金色的缽盂,上面滿滿篆刻著經文,靈光沖出去半尺有余;
一柄晶瑩剔透,呈半透明狀的柳葉飛劍,被扣在鋼化玻璃當中,時不時飛起來“錚錚”兩下,砸在玻璃上……
每次飛起,鋼化玻璃外面的巨大儀器,就飛快亮一下,那柄飛劍又“啪嗒”一聲摔下去。
沈樂強烈懷疑,那儀器其實是一塊巨大的電磁鐵,把柳葉飛劍吸在上面……
“符篆呢?你們搞出來的符篆呢?”
局長帶著他一間一間走過實驗室。走到地下二層,一座極為寬敞的大廳,廳堂角落的鋼化玻璃房邊上:
“你看,這是我們迄今為止,還原度最高的符篆。”
局長指著玻璃房中間,懸立空中,閃閃發光的那玩意兒:
“但是我們現在,驅動不了。”
沈樂瞇起眼睛,凝神觀察符篆,與自己冥想世界里的那一枚反復對比。左看,右看,從正上方看,繞著圈子看,怎么也看不出區別:
“奇怪了……明明一模一樣,怎么感覺像是少了啥的樣子?”
他低頭思索。丹田里,金色圓珠急轉,那么代表傳送的符篆一點一點浮出,一點一點展開,環繞在他身邊。
沈樂小心地控制著輸出的力度,務必不讓符篆“醒”過來,帶著他挪移出去:
“到底少了什么呢?”
定位?
傳送指向?
總不可能是能源吧——
“所以,這符篆當中空心的部分,到底是什么?”
局長小心翼翼詢問:
“我們猜測,問題可能就在這里了……”
空心……
空心的那是我啊!
把我擺進去,是不是就能傳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