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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位老教授紛紛給出條件。
有些看著是真心,有些看著更像玩笑,也有些一半像是真心,一半像是玩笑。
沈樂滿臉堆笑,恭恭敬敬地聽著每一位大佬的發言,不時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在聽,在很專注地聽。
至于具體去哪一家么……
“各位老師,各位教授。”他恭恭敬敬地回答:
“諸位都是我敬重的老師,所有的領域,我都感興趣,所有的手藝,我都想學。但是——”
他微微頓了一頓,收獲了一大片亂飛的眼神,每一道目光都寫著“看吧,果然‘但是’來了”。
沈樂努力視而不見,繼續平平穩穩地往下說:
“我這個編外專家,是特事局那邊的職務。估計,是特事局那邊覺得哪里比較危急,就會打發我去哪里吧?”
這個說法很好地安撫了老教授們。
嗯,相對他們平時的工作,果然是那些危險的,但又不得不搶救性發掘的地方,更需要人手?
靠著這種無懈可擊的說辭,沈樂終于成功脫身,不至于立刻陷入搶人大戰。
當然,他也是有心儀方向的,送走諸位教授之后,他就偷偷問那位宮博漆藝組的老師:
“老師,請教個問題啊——之前有朋友介紹我修一張古琴,古琴主人見過我以后,說我聽不懂她彈琴,不讓我修……”
哼,我雖然不缺錢,也不缺被修復的對象,但是被拒絕了,還是有點耿耿于懷的!
那位瑤瑤姑娘,那位古琴成妖,她怎么都沒看過我修復的手藝,光是看到我在音樂會上走神,就拒絕我出手修復呢?
琴藝就這么高貴嗎?不懂音樂,不懂彈琴,就真的連碰都沒資格碰一下?
“是不是不懂琴藝就真的不能修琴是吧?”
漆藝組的老師笑了。他背著手踱了幾步,慢慢吁了口氣:
“雖然都在漆藝組,但我的方向,主要是家具,房屋內檐,隔斷,這些東西。
修復古琴是另外的同事負責,不過,我也大概知道一點情況——”
沈樂努力點頭,用求知若渴的目光看著他。老教授耐心道:
“古琴和別的東西不一樣。古琴漆層上的灰胎,是整張古琴共鳴系統的一部分……”
沈樂“啊”了一聲。老教授轉頭望他,微笑道:
“明白了?所以,漆層灰胎的厚薄,以及所選用的材料,影響的不只是美觀,還關系著琴音能否松透蒼古,以及這張琴能否流傳千載。
不懂撫琴,不會斫琴,聽不出琴音的微妙差別,就不知道自己修復得對不對,修復的效果好不好。你聽不懂琴,琴主肯定不會讓你修啊!”
沈樂長長地嘆了口氣,強忍著沒有苦臉,心里已經郁悶得不行。看來這場子是找不回來了……
為了在琴妖面前爭回面子,去花半年一年、三年五載學古琴,然后學斫琴?
沈樂覺得,哪怕他有銅片撐腰,未來壽命可能會比較長,也不可能有這時間浪費。
最重要的是,他從小就沒學過音樂,他在音樂方面的天賦約等于零,他唱歌荒腔走板,他耳力距離精微有十萬八千里。
在他面前按一個鍵,問他是1還是2,他只能茫然地看著……
看來,只能期待哪一次修復什么東西,贈送的技藝里有撫琴、斫琴這個方向,才能在琴妖面前找回面子了……
他向老教授鄭重道謝,辭別林教授,返回珠溪鎮。前腳踏進大宅,后腳,顧玉林就心急火燎打來了電話:
“沈先生,聽說你拿到編外專家證書了?”
“啊?這么快?”
沈樂茫然。特事局沒有通知過他啊!
沒有讓他去填表格,填申請,做超凡能力測試,做修復能力測試,做任何東西啊!
哦,修復能力測試,大概就算林教授幫他搞定了,但是其他的呢?最起碼,通知他來填個申請啊!
這就拿到了?
“可能,也許,大概,能拿到吧……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接幾個委托?”顧玉林小心翼翼地問。
天可憐見,他也不是很想扔給沈樂一堆任務,讓他天南海北地去跑。
就別說沈樂這家伙有多宅了,這樣的大佬,能待在珠溪鎮不動,他的人生安全指數都高好多呢!
奈何端誰的碗,服誰的管。上面把任務交下來,他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去打電話。幸好沈樂沒有不高興,只是淡定道:
“什么委托?先發來我看下?”
資料發過來,卻是一個在彩云省,一個在蜀地,最遠的那一個,干脆跑到了天山南麓。
都是新發現的地方,都是有點兒怪異,好在不多。在沈樂的印象中,這幾個地方,都沒有什么特別要緊的考古發現……
“先等等吧……”
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好久沒待在家里了……讓我先休息休息……”
不但要休息,還要密切關注妝奩盒的發展。
妝奩盒自從修好到現在,已經快要一個月了,卻一直沒有出現明晰的意識。
幾個脂粉盒會鬧,會涂他一臉,妝奩盒本身,卻是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
而現在,索性連脂粉盒都不鬧了,除了有案子的時候幫忙畫圖,平時就縮在妝奩盒里,甚至都不蹦出來了。
沈樂用體內熱流,引著各個組件內部的氣息調勻周流,來回往復能有一百遍,仍然不見起色。
指望銅片,銅片安安靜靜,也沒給出多少能量——沈樂懷疑,可能是之前透支得過度;
無奈之下,只好把它放在宅子里不管。也許,它不是沒法產生靈性,而是需要多養一段時間?
在宅子里安安靜靜待著,慢慢吸收宅子里的力量,也讓它自身的氣息慢慢融合?
沈樂耐下性子,每天去觀察它,陪伴它,卻不擾動它,不嘗試拔苗助長。
與此同時,努力吸收銅片吐給他的黃氣,增強自身,開發自己的新能力:
黃氣里的能量十分充沛,哪怕不吃老板娘那邊的特殊食品,也足夠讓他的修行快速進步:
之前東跑西顛,沒有時間安安靜靜打坐還不覺得。這會兒回到老宅,靜心運功,就發現進度簡直是一日千里,和之前完全不能相比。
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一鼓作氣,全部打通。
比起之前修復一個老物件,只能打通兩條經脈,速度快了足足一倍。至此,十二正經,全部貫通!
“啊——”
一股清氣涌動全身。沈樂情不自禁,縱身呼嘯。風卷云動,屋瓦搖撼,大樟樹在隔壁院子里,情不自禁地收攏了枝葉:
好可怕……好可怕……小時候有個這樣鬼叫的家伙,叫完以后,差點把我樹干給打折……
沈樂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去打折樹干。但是,他也沒法在臥室當中,在靜心打造的練功床上安坐原地:
胸腹間熱流滾滾,一時間覺得自己全身滾燙,一時間又覺得自己有無窮精力,徒手舉起轎車、掀翻坦克不在話下。
沈樂強忍著想要坐定運功,卻越坐越是難受,越坐越覺得腦海里雜念紛呈。他索性一躍而起,奔到院中:
虎窺!虎撲!鹿奔!鹿抵!熊晃!熊攀——
五禽戲的完整動作,銅片給出的第一套功法,一遍一遍,施展開來。
胸腹間的熱流隨著動作,奔騰到正經十二脈,又奔騰到肌肉、骨骼、臟腑。
沈樂只覺得骨頭深處格格作響,骨髓里發熱、發脹、發癢,恨不得伸手死命抓撓。
然而每打一節,每打一個動作,那熾熱麻癢都會好一點兒,稍停一停,又更加強烈地席卷反撲過來。
沈樂沒辦法,只能一遍一遍,努力打下去,努力推動熱流走遍全身:
加把勁!
再加把勁!
讓這些熱量,這些經脈當中,一時沒法消化的熱量,被我的肉身消化吸收!
到時候,也許我就不會這么難受,也許到時候,我就成為一個高手了——
沈樂一遍又一遍運使著五禽戲,漸至物我兩忘。終于,他身體一輕,從練功狀態里回醒過來,感覺胸腹間熱流緩緩,已經不再漲得難受——
而手足輕健,耳目靈便,整個人像是被拂去了一層塵埃,又似脫殼而出,重獲新生。
不用特別測試,他就覺得自己力氣也增強了,速度也提高了,原來視力或許有5.0,現在說不定能有6.0了……
他情不自禁地長嘯一聲,原地一頓足。整個人拔身而起,扶搖直上,回過神來,已經輕輕站在屋檐挑起處。
而他竟然不覺得驚訝,也不覺得慌亂,雙腿微屈,再一用力,沿著屋瓦肆意飛躍,躍過一座座屋脊,越過一個個墻頭——
“幸好我在自家大宅里,不然被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就麻煩了。說不定,警察都要趕來……”
沈樂心中一片空明,偶爾有念頭流轉,卻并不停駐。
他隨著最活潑的那個心念,越過兩重院落,在東路第二進院子的水池邊輕飄飄落地,泥地上竟沒有留下半個腳印。
隨即俯身,抬起水池邊上,比他人還大的一塊太湖石,運力望空一擲。
那太湖石筆直飛起丈許,在空中停滯,再筆直下落,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他腦門——
沈樂:!!!
救命!
我不要變成被我自己打死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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