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依世子所言,如果這邊有什么需要,世子讓人通知我。”紀初禾輕聲回應。
“嗯。”蕭晏安點點頭。
紀初禾轉身離去。
剛回到院內,青蘿就忍不住說道:“夫人,奴婢覺得徐姨娘的行為很不正常,她這個人自私又愛財如命,怎么舍得傷害自己?”
“她的情緒是有些不對勁。”紀初禾順著說了一句。
但是,她不打算過多地插手了。
人各有命。
“那個流瀅怎么辦?”青蘿有些擔心。
“世子這段時間應該都會在徐姨娘那邊守著,真要有什么事情,就讓世子自己處理吧。”
“以奴婢之見,還不如將徐姨娘送回淮陽去。”
“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世子重感情,對徐姨娘更是不同。我從來都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傷了我和世子之間的和氣。”
青蘿有些心疼夫人。
世子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又怎么會不了解世子的為人呢!
要是王妃在這里,世子不知道挨多少頓打了!
“青蘿姑姑,我知道你心疼我,如果,我真如你所想,一天到晚把心撲在世子身上,兒女情長,只怕日子更加難熬吧?我現在是不是還過得更輕松一些?”
青蘿的臉上有著心事被看穿的尷尬。
身為王妃身邊的下人,她當然希望世子和世子夫人能夠琴瑟和鳴。
所以,一看世子和那個徐姨娘黏黏糊糊的,她就來氣,就替夫人委屈。
“青蘿姑姑,有一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誰家里揭開那層窗戶紙不是一地雞毛啊,我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滿足了,世子雖然重情,但是不濫情,我身為一府主母,更加看重的是全府上下的日子怎么過得更好,看重的是世子的子嗣的培養,這一大家子的心有我操的,世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伺候著,我開心還來不及。”
“夫人,奴婢懂了。”青蘿對紀初禾是由內而外的佩服。
“夫人,你放心,奴婢以后再也不會想夫人和世子夫妻恩愛什么的了,夫人操的心還不夠多嗎!”
“謝謝姑姑體諒。”紀初禾馬上討巧地回應。
青蘿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也是怕夫人看到世子和徐嫣兒那樣心里難受。
現在來看是她想多了。
夫人是雄鷹一樣的女人,眼中有更廣闊的天地,那是世子都追不上的高度,夫人又怎么會和徐嫣兒那種女人爭風吃醋!
冬苓這幾日也開始焦慮了。
身子沉重的走兩步就累得要命,肚子像是要墜到地上去一樣。
紀初禾也很緊張,每天都守著冬苓。
女子生產本來就是鬼門關里走一趟,異常兇險。
就算平安生下來,日后也會落一身的毛病。
什么頭疼腰疼都是常態,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問題。
男人不用嘗受生產之苦不說,沒有任何風險白得一個孩子,有的,對生產過后的母親更是薄情,就因為生子導致了一些問題便感情淡漠,甚至不再同房,年輕貌美的小妾一房接一房地往屋里抬。
所以,這一輩子,她絕對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只想保護好自己,愛自己。
傍晚時分。
冬苓想下床走走,突然身子僵住了,腹部一陣痛意來襲。
“姨娘,你怎么了?”蓮兒發現了冬苓的異常。
冬苓連忙抓住蓮兒的手,“蓮兒,我肚子疼了一下,是不是要生了?”
“是!姨娘,肯定是的!你先躺著不要動!”蓮兒把冬苓扶到床上,連忙喊道,“馮嬤嬤,姨娘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趕緊叫穩婆來!喜兒,你快去通知夫人!”
紀初禾剛剛用完膳,聽到喜兒來報,立即朝冬苓的院子走去。
冬苓躺在床上滿頭大汗,這一會,疼得越來越強烈,剛剛還是一陣一陣的,這會開始連續疼了。
“去通知世子,冬姨娘要生了。”她朝綿竹吩咐道。
“是!”綿竹立即快步離去。
冬苓看到紀初禾,頓時抬起頭來,“夫人,你怎么到產房來啦?這里太污穢了,你去外面等著就好,我很快就能生了!”
紀初禾反握住冬苓的手,“生孩子可不是什么著急的事情,像干活一樣一會就干完了。感覺怎么樣?疼得厲害嗎?”
“疼!夫人,疼死我了!”冬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紀初禾心疼地替她擦汗,“節約點力氣,等一下哭累了就沒有力氣生了。”
“嗯!”冬苓咬著牙點點頭。
“冬姨娘,你這算是快的了!有的人,硬生生疼了一夜都沒有生下來,你這情況應該前半夜就能生下來了!”穩婆又看了一眼,表情無比欣慰。
冬苓又開始痛,她緊緊地抓著床單。
“冬姨娘,用力,對,就這樣,使勁!”穩婆在一旁喊道。
冬苓咬牙用力,難受的唇上的血色都沒了。
這會兒,徐嫣兒剛剛喝下藥。
這幾天,她的心情很平靜,甚至覺得,和蕭晏安回了當初的時候。
她格外地珍惜這樣的時光。
可是,她也感覺這種平靜不太真實。
就像鏡中花,水中月。
她拼命想留住這種平靜的日子,希望世子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個人,希望她們永遠待在這個小院里,沒有任何人打擾。
蕭晏安這幾天只覺得身心俱疲。
他為了不讓徐嫣兒受刺激,什么都是依著她來。
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可是,他不可能一直這樣。
“世子。”綿竹來到院內,喚了一聲。
徐嫣兒頓時緊張起來,緊緊地拉著蕭晏安的手。
“什么事?”蕭晏安隔著窗戶問。
“冬姨娘要生了,夫人讓奴婢來告訴世子一聲,請世子過去一趟。”
“冬苓要生了?”蕭晏安的心里有些激動,“嫣兒,你今天早些休息,我去看看。”
“世子,你能不能不要去?”徐嫣兒拉著蕭晏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冬苓要生了!”蕭晏安再次重復了一句。
徐嫣兒的淚水突然就流了下來。
蕭晏安也要崩潰了,他不知道,他還要怎么樣對待她,她才能滿意。
“徐嫣兒,你覺得我虧欠了你,可是,我最虧欠的人其實是冬苓!”蕭晏安推開徐嫣兒的手,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