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這也太不對勁了吧。”
在目睹了艾瑞巴斯抖擻精神,于極短的時間內連續擊敗了塔里克·托嘉頓、小荷魯斯·阿西曼德與索爾·塔維茨之后,拉彌贊恩悄悄朝著加維爾·洛肯發出如下疑問。
“這廝是不是偷偷給對手下降頭了?還是他給自己加了什么歪門邪道的力量來唬弄你們?”
在得到對方“沒有,據我以前聽說的和剛剛觀察到的,艾瑞巴斯確實是一位出色的阿斯塔特戰士,他的確是靠自己擊敗他們”的回答之后,某位記述者看起來大為震驚。
嘟噥著什么“居然文武雙全,啊不對,全甲牧師好像也確實合乎DND禮”之類的話后,他不是很情愿地隨手潦草記述了幾句,又替他們拍了幾張照,首席牧師那紋滿墨跡的臉孔簡直笑開了花。
“倒是您。”洛肯趁機悄悄問道,“您沒做什么吧?為什么艾瑞巴斯對您的態度如此不同尋常?”
“我哪知道?你覺得我的偽裝有什么破綻嗎?”
“我沒看出來。”
“那不就結了,這兒是復仇之魂,我的……兄弟,咳咳,你的父親就在此坐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是打算干什么早晚會露出馬腳。”
“……您說得對。”
“嗨,你們兩位忘年交在這里說些什么小秘密呢?”
塔里克·托嘉頓用毛巾擦著光裸上身的汗水走過來,他有著被諸多不同恒星曬黑的皮膚與一頭黑發,還有一口整齊的白牙。
“哦,我們在說,你就算敗下陣來,也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托嘉頓連長,”拉彌贊恩回答,“我注意到你們三人都是黑發,與洛肯連長比起來更具有相同的相貌特征,但你們站在一起又能看出明顯是同一基因系下的兄弟,真是奇妙,如此英俊的戰士我們居然有四位。”
“泰拉在上!你可真是會說話,難怪洛肯這么嚴肅的人也愿意做你的擔保人。如果其他記述者也像你說話這么動聽的話,我覺得連艾澤凱爾都會愿意給自己配備一位的。”
而藍眼睛的男人莊嚴地舉起一只手,“我是個記述者,我只是實話實說我所看到的罷了,連長,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這位個子高挑的月狼笑嘻嘻地打量著藍眼睛的記述者,“是的,所以它格外動聽。此外,你很敏銳,我、艾澤凱爾、小荷魯斯都是‘荷魯斯之子’,而加維爾是四王議會成立以來第一位非‘荷魯斯之子’成員。”
“請恕我冒昧,連長,似乎戰帥現在并沒有接受荷魯斯之子這個新命名吧?為什么你們會這樣說?”
托嘉頓挑起一邊眉毛,看了眼洛肯。
“你告訴他的?烏蘭諾那時你并不在場啊,誰告訴你的?”
“告訴他什么?這兒又有什么是我該知道的嗎?”
“有意思。”這位月狼似乎是笑了一下,讓氣氛變得緩和。
“沒什么。‘荷魯斯之子’一開始是稱呼我們軍團中在接受了手術后相貌開始朝戰帥靠攏的那些人,我們都具備與父親相同的發色等特點,如阿西曼德就是個中翹楚,他的名字也因此而來。而加維爾與我們有著同樣的五官特征,但他依舊保留了克蘇尼亞當地人的金發、蒼白的皮膚與少許雀斑,這讓他無緣于這個稱謂,雖然這個稱謂其實和能力之類完全沒有關系,雖然也有人認為‘荷魯斯之子’會更容易得到晉升,但并不是這樣。”
托嘉頓聳聳肩,“你看,洛肯、賽迪瑞或是克魯茲就都能從各自的面孔上看出故鄉的特征,但他們也都是深受倚重的高級軍官。”
“我對此毫不懷疑,連長。”拉彌贊恩的笑容讓人完全看不透他誠摯背后的東西,“感謝你為我介紹荷魯斯之子這個名字的最初由來,這會是一個令記述內容變得生動的很好小細節。”
“那你就當是我剛剛收了你的好話的回禮吧。”托嘉頓打趣道,接著他的注意力被角斗籠中正在進行的下一場角斗吸引了,“王座在上!”
隨著他的贊嘆,拉彌贊恩與洛肯把目光投向角斗籠中的平臺上。
現在這上面戰意正酣的是兩位同樣手持訓練用闊劍的戰士:一方是光頭,淺褐色皮膚上布滿了文字,正是剛剛連敗三人的首席牧師;另一方則是一位俊美卻略顯浮躁的年輕人。
從攻擊的速度和氣勢來看,盧修斯顯然對于剛剛塔維茨被艾瑞巴斯快速擊倒一事耿耿于懷。
“塔維茨并不能代表所有帝皇之子,”盧修斯剛剛在另一邊堅持道,“我堅決要與首席牧師一較高下。帝皇之子的榮譽將由我來捍衛!”
既然如此,大家看在塔維茨的情面上就讓盧修斯下場。
于是帝皇之子脫去上衣,挑選了一柄訓練劍試了試手感便躍入場中,互相行了一禮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與懷言者戰成一團。
起初眾人都以為勝負會很快分出,因此無人在意,然而當戰斗進行到了不同尋常的第十五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圍攏了過來,為這緊張刺激精彩絕倫的劍斗贊嘆不已。
二人全力施為,根本沒有任何觀察、相持或是權衡的時間,雙劍交擊的清脆錚琮之聲不絕于耳,戰士們觀賞得如癡如醉。
哦,拉彌贊恩倒是沒有,他只是骨碌碌地轉動眼珠盯著這兩位決斗者。
“你說誰會贏?”他突然問。
“什么?”洛肯下意識應道,縱使知道一些事實,但他此刻雙眼依然被雙方超凡的技藝、速度與毫不猶豫的凌厲對決而吸引。
“泰拉啊!先別說贏不贏,”塔維茨說,“到了這個程度他會殺了他的!”
“嗯?你覺得誰會殺了誰?”拉彌贊恩饒有趣味地問。
“我不知道!都有可能!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太傾盡全力了!雙方簡直都在以命相搏,又沒有甲胄,即使是訓練武器也會變得十分致命!”
“唔,這倒是提供給了我一個絕佳的靈感……”記述者嘟噥著寫下幾筆鬼畫符,“但我確實沒想到艾瑞巴斯的武藝能在盧修斯手下撐過十五……哦,馬上就是十六分鐘。”
“他們立刻要分出勝負了。”雙手抱臂的阿巴頓皺著眉說,“就是現在。”
誠如首席連長所言,艾瑞巴斯雖然未露疲態然而采取的守勢較多,而盧修斯的攻擊十分勇猛,整個人幾乎與劍勢合一,他看準一個艾瑞巴斯防守的低位,猛然躍起,借用更多的高度差強行壓下并滑入對方的姿態中,錯開角度卡住了劍柄,接著一把踢開了艾瑞巴斯的武器,將自己的劍刃抵上了對方的咽喉。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盧修斯!”
阿西曼德立即打開角斗籠的鋼鐵籠罩,而其他人為這難得的巔峰對決鼓起掌來。
“太精彩了!”
“真正的劍術對決!”
艾瑞巴斯俯身撿回自己的訓練劍,禮貌地朝盧修斯點點頭,“打得漂亮,上尉,登峰造極的劍術。”
“謝謝,首席牧師,你也打得很不錯。”
后者看起來搖頭擺尾,春風得意,就像孩童奪得了一個他人的玩具般欣喜。
“接下來,還有誰?”盧修斯朝著在場的其他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