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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但是……就非得讓那個家伙在我面前晃悠嗎?”
阿巴頓再一次如第一次般兇猛地朝著他的父親咆哮,并認為他們應該立刻與因特雷克斯開戰、摧毀并吞并對方的領地時,拉彌贊恩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你不是說了我現在不受這塊宇宙命運的限制?我為何不能就此宰了他?”
阿巴頓開始論證戰帥想要與因特雷克斯人進行和平談判與外交交涉的行為是軟弱的象征,并暗示此等做法不堪為戰帥并有忤逆皇命的嫌疑云云。
圣吉列斯欲言又止,擔心地看了兩位兄弟一眼——很顯然,第九軍團之主對某人想要宰掉的目標可能有些誤會。
“我告訴過你動作太大會發生什么吧。”
“扯到蛋?”
這次大聲咳嗽的人換成了圣吉列斯,天使之主嗆咳到白皙的臉孔染上淡淡殷紅,白色雙翼上懸掛的珍珠像是淚滴般在羽毛間來回晃動。
無疑他的突發情況吸引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并打斷了首席連長的無禮行徑。
戰帥適時地一拍王座扶手,讓阿巴頓“立刻給我閉嘴滾出去,不要逼我重新挑選首席連長”,隨后在首席連長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后宣布暫時散會休息,等明日再重新召開會議。
——艾瑞巴斯就此因為沒有說話的機會逃過一劫。
四王議會的托嘉頓與阿西曼德被要求去追上阿巴頓并安撫他,戰帥宣稱如果明天之前阿巴頓沒有來向他跪下道歉那么他就絕不會心軟到主動原諒這個兒子。
“……說真的,阿巴頓哪兒來的膽氣同你這樣說話?他真的不會搞什么復仇之魂上一聲炮響之類的事情嗎?”
一俟戰略室內的人走光,鋼鐵之主便立即走下寶座,一馬當先從隱藏在后方門外的樓梯前往下方的休息廳堂。
“還是這兒的沙發舒服……王座雖好,但硌骨頭啊。”
“我們不是穿著戰甲嗎?”天使之主疑惑地問道,“不過確實,艾澤凱爾對你的態度有些暴躁了,我的兄弟,他顯然在艦隊之中有廣泛的支持者才會有如此底氣。”
“艾澤凱爾的想法確實代表了絕大多數阿斯塔特的,但我不認為他們也代表了艦隊中其他成員的想法,所以此事暫且還不至于到你說的地步。”
“這要是換在鋼鐵勇士,我保證艾澤凱爾·阿巴頓的無畏現在都能換第二臺了。”
“只要‘我’活著他就不敢真有什么行動。另外我認為沒有必要換第二臺,利用回收一下濕件就夠了。”
戰帥走到新造的吧臺邊為三位原體每人都調了一杯飲料,圣吉列斯的是加入了膽汁調味的葡萄酒而鋼鐵之主的是草藥味的清涼膠凍。
“不過他確實……如動物般野性而且很有野心。”佩圖拉博選擇了兩組微妙的詞匯。
“是啊。”鋼鐵之主嘟噥道,“他在這方面的野心甚至可以掩蓋過他基因中刻寫的鐵律。”
圣吉列斯敏感地掃視了一眼“佩圖拉博”:他到底知不知道第九軍團的秘密?
盡管他就此偷偷詢問過荷魯斯,對方的回答是他沒有背叛圣吉列斯將秘密告訴佩圖拉博,但他很懷疑佩圖拉博的科研水平讓他猜到了一些東西。
因此天使之主最近與他們、尤其是鋼鐵之主反常的形影不離正是為了搞清楚此事。
而他的形影不離其實為某人在這一次的回溯中決定施行的新計劃造成了很大困擾。
比如,原本預定在戰艦通道中等待“記述者拉彌贊恩”的加維爾·洛肯現在因為某人的變裝遲到而被不想見到的人堵了個正著。
他不得不開始面對走過來的首席牧師對他的刻意親近與攀談。
首席牧師艾瑞巴斯于一周前搭乘瓦爾瓦魯斯的戰艦抵達謀殺星軌道,并未與其他懷言者一同前來,也沒有攜帶任何隨從。
這也被認為是對于影月蒼狼這一常年合作的戰友的信任與兩支軍團之間親近的象征。
正如荷魯斯與福格瑞姆、圣吉列斯的親近關系,他也將洛嘉視作自己交好的兄弟,懷言者與影月蒼狼的配合作戰也已有過多次,兩支軍團的諸位高級軍官也多有相識。
艾瑞巴斯身著莊重的灰色馬克Ⅳ型動力甲,舉止沉穩,風度翩翩,盔甲表面與他的臉部一樣布滿科爾奇斯文字,據托嘉頓告訴洛肯的,那些都是記載他功績的文字。
而且在四王議會的三位前輩口中,艾瑞巴斯為人肅正,政治與軍事經驗同樣豐富且值得信賴。
光是從他來到此地后發現影月蒼狼們正為艦隊中的動蕩而頭痛不已,便先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頭原體要務,轉而協助他們處理了一周的事務來看,便實在是一位無可挑剔的可靠顧問與體貼兄弟。
洛肯也曾隱晦地詢問過托嘉頓,艾瑞巴斯如此延后他原本預備向戰帥提出的事務沒關系嗎?
得到的回答是,艾瑞巴斯在其軍團中的地位可以比擬阿巴頓或是艾多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說他是基因原體洛嘉本人的喉舌也不為過。
這樣一位煊赫的首席牧師顯然有權利決定如何處理自己手頭的事務,那么他選擇首先幫助表親就顯得尤為可貴了。
不過,洛肯即使沒有預先從某人那里知道一些事,他認為自己也會對此有些不同的看法。
比如將阿巴頓與艾瑞巴斯相提并論是不合適的。
后者的自信與某些小細節顯示出他此時已很習慣行使類似基因原體的權威,他的某些出發點已不是阿斯塔特的思維方式,而阿巴頓此時無疑仍基本在戰帥的掌控之下,即使獨走也沒有過太多腦子。
在同為四王議會成員,在其他三位都對艾瑞巴斯引為知己、讓他加入月狼們的內環、與圣血天使的拉多隆一道參與議事的情況下,洛肯也不好將冷淡表現得太過明顯。
只是艾瑞巴斯顯然對自己在洛肯這里取得的情誼進展不是很滿意。
所以現在洛肯發現,自己正在被艾瑞巴斯邀請去一同飲宴隨后參加角斗交流。
阿巴頓不知沖到了哪里,托嘉頓與阿西曼德已領命去尋他,洛肯意識到,此刻沒有同伴在側,其實他可以直接拒絕對方。
于是他開口,“感謝你的邀請,艾瑞巴斯,但我恐怕不……”
“加維爾。”一個聲音插入進來,身穿記述者服飾的男人從拐角處走來,“抱歉我來晚啦。”
“啊,沒事……”
“這是誰?”有人緊緊地攥住了洛肯的手臂,他驚訝地轉頭看去,艾瑞巴斯臉上莊重和藹的面具幾乎已經維持不住,首席牧師的雙眼中閃爍著貪婪之火,而他的臉部肌肉因為某種狂喜的情緒扭曲成了怪誕的表情。
“怎么了?”
“這是誰?!”此刻首席牧師提高了嗓音,“你不為我們互相介紹一下嗎?加維爾?”
洛肯擔憂地看了眼記述者,對方的藍眼睛也看著他們,閃爍著毫無破綻的好奇與謹慎。
他內心暗暗嘆了口氣:這種互相比拼演技的無硝煙戰場可比真刀真槍的令人感到心累得多。
“噓,艾瑞巴斯,不要引起注意,這位記述者在戰帥與我的名下受到保護,此乃記述者拉彌贊恩。拉彌贊恩,這位是懷言者的首席牧師艾瑞巴斯。”
“很高興見到你……咦?”
拉彌贊恩驚訝地眨了眨眼,接著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艾瑞巴斯幾乎是撲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以可怕的熱情熱烈地注視著這位凡人記述者。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