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變成光的占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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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在上啊。”
“不滅的火焰啊。”
當索爾·塔維茨（所羅門·德米特里由于過于靠譜所以被指定留守了。“你們倒是出去爽了，我們總不能在這個餐館里一個有經驗的指揮官都不留吧。”——BY某位很有自知之明的執政官閣下）與弗萊維厄斯·阿爾肯尼斯率領的兩支隊伍在企業號的大廳中最終舉行了萬年后第一次感動見面會的時候，會面的雙方同時對方的樣子發出了同樣如詠嘆調般的謂嘆。
嗯，雖然索爾·塔維茨，一直都被認為“普通”、“太過樸素”和“缺乏趣味”之類的，這些形容詞也只是相對他的兄弟們來說的。
不過，即便是弗萊維厄斯現在想要從對方身著并非美麗的腓尼基紫、白色與金色的甲胄而是用銀色取代了紫色，黑色取代了白色的角度來攻擊塔維茨的品味像是“出廠沒涂油漆”或是其他什么的話，他也沒有什么立場。
因為塔維茨已經率先驚訝地挑起了一邊眉毛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弗萊維厄斯？發生了什么？你怎么……你們怎么把自己變成了這樣……？你看起來不像是一位帝皇之子，你們就像是……”
前十連長的目光驚訝而略帶詭異地滑過對面的鳳凰衛隊終結者們同樣鍍上了大面積黑色的甲胄，這些甲胄款式古老，能看出它們曾經就是鳳凰衛隊的式樣，現在多余的東西與裝飾都已經被除去，只留下了最為實用的部分，鳳凰衛隊與他們的總長現在唯一還能讓人聯系到鳳凰之子的東西就是他們的武器，他們每個人都攜帶了超過需要數量的精美鋒利的刀劍，有的人會把較小的武器用皮帶捆在大腿上，有些人則選擇更為傳統的腰帶。
當然，與鋼鐵之手最明顯的區別大概是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涂裝和各種部件細看起來要更加講究排布或是在緣邊的細節上會有一些手工鏨刻的小小紀念花紋，最后，他們也不用齒輪邊緣與鋼鐵之手的紋章來裝飾自己，而是用簡潔抽象的腓尼基式棕櫚雕刻與火焰中包裹著的羽翼來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這不影響他們遠遠看過去顏色深黑，氣質沉穩，更像是職業軍人——讓索爾·塔維茨想起從前的軍團，并在戒心中感到了一絲寬慰的親切。
“……這……這說來話長，我們今天是來向伊修塔爾大人與馬努斯大人述職，順便看看是否可以探望帕拉斯大人的。至于我們的外表……我可以稍后找個機會跟你解釋——我們認為這種涂裝并不會是永久性的。”
鳳凰總長接著突兀咳嗽起來，開始轉移話題，“你……你的面容看起來真是沒有任何變化，跟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一樣。索爾·塔維茨。”他的話語中有著更多的感慨，“根據我聽到的消息，我以為你……你們早已經死在伊斯塔萬三號上了。”
“啊，那就不得不提到許多樁奇跡和另一位偉大的原體殿下了。”塔維茨回答，“畢竟嚴格地講的話，伊斯塔萬三號對我來說不過是幾個月前才發生的事情。”
“什么？”弗萊維厄斯真正地吃驚了，“盡管我也想告訴你我們這里發生的奇跡，但或許你可以先跟我說說你的。”
“嗯……那天，我們都在伊斯塔萬三號，發生了如此慘烈的戰斗，你知道，對吧？”當時站在另一方的鳳凰總長的眼神不安地動了動，塔維茨技繼續說，“對，我們被自己的兄弟與原體拋棄、背叛、攻擊了……最后我們聚集在圣歌城，以為這就是我們將迎來的坦然、忠誠至死的終局，然而此時有一位天神般的身影帶著希望走進了我們最后聚集的這座穹頂中……”
隨后的半小時里，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經歷過的不可思議的事件與從未聽聞的奇跡已經夠多了的弗萊維厄斯感到自己的頭腦已經被從上到下由里到外再次摩擦在地上翻新了一遍世界觀。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塔維茨！”他說，他身后的兄弟們分享了他的震驚，“我還以為我們現在同時存在三位父親、躲避了黑暗王子的注視以及獲得了馬努斯大人與鋼鐵之手的寬恕與幫助已經是一個不可能的奇跡了，但你剛剛告訴我的這整件事里的每一個奇跡的程度現在看來都不逞多讓，光是那位安格隆大人居然——啊——？！”
就在塔維茨想問問弗萊維厄斯，他們是怎么說服鋼鐵之手居然是收留他們而不是把他們燒成灰，又是“同時存在三位父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異變陡生。
鳳凰總長用一種看到了致命威脅的速度跳起身，拔出了他的動力劍做出一個防御反擊的姿態，鳳凰衛隊——他們已經不再使用最初那批使用這個稱號之人的鳳凰長矛——不用他說也都拔出了他們的風暴爆彈槍與熱熔槍，所有的槍口都鎖定了正從門口高興地走進來的那個華麗無比的身影。
“哈嘍——！諸位！日安！這么令人感動的兄弟見面會為何卻無人通知我？還好我收到了船內通訊通知我來這里！”
“誰——”
“盧修斯——！”弗萊維厄斯嘶聲道，“小心！兄弟們！是不滅者！是她的寵兒！”
“不不，弗萊維厄斯。不滅者？這是你想送給我的綽號嗎？聽起來還怪不錯的。但很可惜，我被殿下贈與的頭銜是‘愈合者’，你要記得，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可不要喊錯了，不然我會邀請你與我來上一場激烈的決斗。”
那個即使在帝皇之子中也有著可怖的決斗者名聲的人優雅地朝他們走過來，鳳凰總長瞇起了眼睛：這個盧修斯看起來真的很怪異。
他高高興興、富有活力、對什么事都滿不在乎的高傲卻有著一股信仰狂熱之人才會有的那種充實的神氣，更關鍵的是，弗萊維厄斯猛地意識到，自己看到的臉孔不是那張已經面目全非而變形扭曲的臉，這是他記憶中他一開始認識的那個盧修斯的臉。
光滑、白皙、英俊到對男性來說幾乎是甜美的臉孔，染成銀白色的精心修剪的頭發，以及紫色的……眼睛？
等下？
阿爾肯尼斯在震驚中把臉轉向一臉看好戲的塔維茨。
后者聳了聳肩，“是啊，記得我告訴過你，是我們的一個外圍值守的軍官把安格隆殿下一路帶進來的，喏，就是盧修斯。”
“他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鳳凰總長難以置信地喃喃說道。
“關于這點我也不甚清楚，但安格隆·佩特拉殿下曾經嘆息著跟我們說過‘這都是我造成的問題，所以我得負起一定的責任’，”塔維茨說，“我們的討論結果是可能盧修斯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你懂的，”他比了一個手勢，“蹦兒，被安格隆大人的偉力扭過去了，反轉了，改變了，不管是什么，總之他現在堅定地以安格隆大人為精神偶像追求完善自身。”
塔維茨也開始嘆氣，“而且變得言行有時過于戲劇化、喜歡戲弄別人或者非要把簡單的事情弄成一出劇目自己扮演主角英雄，還神出鬼沒……啊，說起來就頭疼。我簡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在每次都給他擦屁股。”
“呃。塔維茨，那個詞匯有些粗魯了。——另外他追求模仿其他原體這件事如果被福格瑞姆大人知道……好吧，至少目前正在此地的兩位福格瑞姆大人應該不會那么介意它，假若你的那位安格隆殿下真如你說的那樣高貴而睿智，那這倒是樁好事，對我們所有人來說。我還對我所知的盧修斯在決斗后吞噬賽瑞烏斯的情況記憶猶新哪。”
“……聽起來你們所知的那個盧修斯對其他人來說同樣很是不妙。”
“相信我。”鳳凰總長謹慎地慢慢收起武器，盯著走得更近的盧修斯，“這可不是‘同樣’等級的問題，與我們所知的那個盧修斯比起來，你這位盧修斯簡直像是一位天使，真正的那種。”
“哦。”前十連長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所以我遲到了，還錯過什么要緊的有趣的聊天內容了嗎？”盧修斯走到了他們面前。
“沒有，”塔維茨回答，“你來得正好，阿爾肯尼斯正要為我們解釋一下當時我們感受到了不止一位父親在場的問題。”
“……是的，我們一起研發了西卡然……然后是第529號星系……加迪納爾戰役，哦，是的，烏蘭·西塞魯斯、不幸的西塞魯斯，與阿庫爾多納、因泰普·阿馬爾的葬禮……是的……費魯斯……費魯斯！真的是你！這怎么可能？這真的是你！赫拉的雪山啊……”
基里曼略顯頹唐地坐下了——福格瑞姆·伊修塔爾早早準備了原體尺寸的座椅，現在，第十三原體就坐在那里，陷入了頭腦混亂、喜悅與深深的悲傷交織的回憶沖擊中。
第十三原體已經在這片區域中解除了偽裝，恢復了自己原本的形貌，他身穿藍白色托加，淡金色的頭發下大理石雕像般的臉孔深深埋在自己的雙手中，嬰兒藍色的眼睛中盈滿不可置信卻又松了一口氣的欣慰淚水。
“我……我……”最后他囁嚅著，“我很高興你……我不知道如何稱呼現在的你的狀態，但，我很高興你回來了，費魯斯。”
福格瑞姆·伊修塔爾在內置頻道驚訝地詢問，怎么，在這里你同羅伯特·基里曼的關系居然如此之好嗎？我還以為同你關系最好的是這里的、從前的福格瑞姆。
其實我也很驚訝，在加迪納爾與其他的聯合作戰戰役之后我一直以為基里曼對我是應該有不滿的。而且我對他也沒有類似的……嗯，看法，這讓我感到略微不知所措。
機械鳥與蔑視者無畏又一起看了眼再次捂住了自己臉孔、因為巨大的、與兄弟重逢的喜悅而失態的基里曼。
他這么高興又激動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你說的對你有不滿啊。
……我發誓我對此一無所知。
好吧，不管怎么說，他明顯很喜歡你，這就夠了，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支持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多么重要而且必要。原本我還考慮過要如何將他治好并爭取過來，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你是對的，還有，我們應該留意一下洪索了，他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這套？據我所知，基因原體的治療一直是困擾著所有軍團藥劑師與機械神教成員的萬年謎團，沒有人能夠這樣有條不紊而且明顯見效地為我們施救。
的確……這不是一名阿斯塔特正常情況下會接觸到的領域，不過我猜，佩圖拉博能夠解釋。
等我們找到他。
我們必然會找到他，還有這么多人需要安頓，還有這么多事情需要處理，而銀河中的戰爭接下來……無畏鳳凰在他們的內部頻道中嘆了口氣，接下來只會燃燒得更加熾烈吧。
但我們攜手便無所畏懼。
無所畏懼。
“那么，”收拾好心情的基里曼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看似沉默不語的無畏與迦樓羅，“費魯斯……我有個問題？”
“什么？我先聲明，有些問題我暫時不會回答。”
“你的子嗣……知道你現在是這只機械鳥的形態，而且沒有血肉、甚至會啾啾叫嗎？”
“……”一陣沉默，蔓延在醫療區的大廳中，只有角落里靜靜地旁聽的某位藥劑大師又降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同樣聽得雙眼放光。
“……你還是不如想想，怎么跟你的子嗣解釋一下自己為什么要打扮成洛嘉的附魔戰士的問題吧。”
這里提到的一個名字讓極限戰士之主露出些許不是很友好的神色，“誰？你在說我？我怎么可能打扮成懷言者？我用的偽裝是變節恐虐附魔冠軍。”
“不是懷言者嗎？”
“我怎么可能同意用懷言者的偽裝？”第十三原體嗤之以鼻，“我偽裝成洛嘉的小兔崽子！費魯斯！這畫面若是被流傳出去我之后還要怎么惡狠狠地揍他？！”
“那你那是……？”
“洪索提供給我的。”原體們將目光一起投向正試圖開溜的藥劑大師，“他告訴我這是一個當前時代的忠誠戰團，名字叫做驅魔人。但很少有人接觸過他們，這樣不容易穿幫。”
“……還真有這么一個戰團。”在數據庫中檢索了一會兒，無畏鳳凰宣布道，“但我很懷疑……”
“確實如此。”基里曼接口道，“我現在已經決定在馬庫拉格之耀上為他預留一些合適的位置。”
……看來帕拉斯大人的蘇醒可能需要推遲一陣子了。
洪索朝著三位原體露出僵硬的營業性微笑，心中如此想到。
只是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