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紋著花臂的常客嗤笑：“人家是解家二少，這酒吧他少說砸了七位數。”
兩個女大學生模樣的客人咬耳朵：“聽說上個月有地產大佬想約穆總吃飯都被拒了，這得是什么交情啊？”
隔壁卡座的商務男推了推眼鏡：“這種級別的人物當眾說謊？除非他明天不想在圈里混了。”
解柳鋒很滿意現場的騷動，伸手彈了彈安保胸前的工牌：“兄弟，現在知道我該選五折還是九五折了吧？”
見對方愣住，他忽然收起囂張表情，似笑非笑地補了句：“其實我和穆總……也就點頭之交。”
這話引得周圍幾個網紅臉妹子偷笑：“解少真會開玩笑。”
安保立刻九十度鞠躬：“實在抱歉，我們馬上按VIP待遇處理！”
解柳鋒摟著穿酒紅色包臀裙的女伴起身，皮鞋尖踢了踢地上蜷縮的人形：“這坨垃圾交給你們了。”
剛要往貴賓通道走，同行的黃毛小弟壓低聲音：“解哥，要不要跟呂少通個氣？”
“收拾個雜魚還要匯報？”
解柳鋒甩開西裝外套，鉆石袖扣在鐳射燈下劃出冷光：“哥幾個接著喝，今晚全記我賬上！”
震耳欲聾的電音適時響起，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通道，目送這群人消失在炫彩光霧中。
手下支支吾吾補充道：“剛才按著那胖墩的時候，感覺他行頭不一般。每件都是高端定制款，光那套衣服少說也得這個數。”
說著豎起五根手指晃了晃。
解柳鋒腳步一頓，瞇起眼睛：“莆田貨？”
“我家三代做服裝批發，真假一摸就知道。”
手下湊近壓低聲音：“面料做工都是頂級的，五萬塊可能都說少了。”
解柳鋒后頸突然泛起涼意，面上卻不動聲色：“知道了，先去處理包廂的事。”
等他們走遠，舞池里頓時炸開鍋。
幾個醉醺醺的客人踹著蜷縮在地的霍向東：“趕緊把這頭死豬拖走，別耽誤場子營業！”
“真他媽晦氣，血都蹭我新鞋上了！”
霍向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兩個保安架著他胳膊往外拖。有人往他臉上啐了口唾沫：“撩妹也不看地方，解少看上的馬子你也敢碰？”
“滾遠點！再敢進門打斷你狗腿！”保安說著把人摜在消防通道口。
霍向東疼得直抽冷氣，哆嗦著摸出張黑卡甩在保安臉上：“操！知道爺……爺什么來頭嗎？”
保安正要發火，瞥見卡片上燙金的狼頭紋樣，膝蓋突然發軟。
在場混夜場的誰不認得，落幕酒吧黑卡就兩種來路——要么季度消費破百萬，要么得兩位話事人親自發放。
總經理穆悅發的卡印銀狼，大老板西門海給的金狼。眼前這張卡沿泛著暗金，右下角龍飛鳳舞簽著“西門海”三個字。
保安隊長說過，今晚大老板在店里招待貴賓。
看著地上鼻青臉腫的胖子，他突然想起前陣子傳的八卦，西門家小少爺最近染了頭銀發。
保安幾乎是手腳并用爬過去攙扶霍向東，喉嚨發緊地連聲道歉：“我真是瞎了眼！您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
霍向東啐了口血沫子，腫成饅頭的臉上擠出冷笑：“少廢話！帶路！”
他此刻最想找的債主在六樓。
當電梯顯示停在S級貴賓層時，保安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這層專屬區域向來只為天字號貴客開放。
此刻六樓包廂里，穆悅剛為西門海續上熱茶，雙方的合作洽談已接近尾聲。
霍家代表霍承安正轉動著紅酒杯笑道：“這次合作絕對是雙贏局面，我們霍家能借天狼幫會的碼頭在天城靠岸，你們也能……”
話沒說完，西門海突然皺眉望向包廂大門，他身后的瘦高老者同時繃緊了身體。
“爸！您要給我做主啊！”
帶著哭腔的嚎叫穿透實木門板，霍向東被七八個保安像抬祖宗似的架了進來。
原本衣冠楚楚的闊少此刻活像被車輪碾過的布偶，高定西裝成了破布條，腫成豬頭的臉上青紫交加，嘴角還掛著血絲。
霍承安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面，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強壓著火氣沉聲道：“把前因后果給我說清楚，要是有半句假話——”他瞥了眼西門海：“就算我不收拾你，你西門叔也饒不了人。”
西門海搓了搓下巴：“別的地界我管不著，但在天城這片兒，賢侄你在我場子挨揍就是踩我的臉面，這事兒必須擺明白。”
霍向東揉著紅腫的眼角，嗓子都哽住了：“我在一樓卡座區看見個穿得挺清涼的妹子，就順手拍了下她后腰……這在夜店多正常啊！
結果那個姓謝的瘋子沖上來就揍人，自己打不過還喊幫手把我摁地上踹。”
“保安來了他們倒打一耙，非說是我先動的手。我他媽看得真真兒的，那男的和女的就是拼桌的陌生人，跟我一樣來找樂子的，憑啥下這么黑的手啊？”
西門海懸著的心落下來，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在他場子里每天能演七八回。不過對方比霍家少爺還橫，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霍承安黑著臉戳兒子腦門：“又栽在女人身上！你什么時候能學學你堂哥？但凡爭氣點兒，家族資源早往你身上傾斜了！”
轉頭換上笑臉對西門海拱手：“讓老弟見笑了，不過犬子雖然渾，倒從沒在我跟前扯過謊。”
“霍老哥見外了。”
西門海彈了彈煙灰：“您大老遠來談買賣，出這檔子事自然算我的。再說賢侄也沒理虧，這口氣必須幫他順了。”
霍承安摸著玉扳指點頭：“有老弟這句話，咱們簽合同就是水到渠成。”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補了句：“對了，那小子什么來頭？”
保安隊長趕緊遞上手機：“查清楚了，解家的二公子解柳鋒。”
“解家？”西門海眉峰動了動。
“棘手？”霍承安指節叩了叩桌面。
“不至于。”
西門海沖角落勾勾手指：“小月，給解家主打電話，讓他半小時內帶兒子過來賠罪。”
見穆悅欲言又止，他笑著擺手：“霍總不是外人，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