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同意出看病的錢了，你還想怎么樣？”沈知蘭面色都緊張了起來。
好不容易逮到了她的錯處，沈知蘭不認為沈知歡會輕易揭過。
沈建國微微皺了皺眉。
只覺小閨女又要搞事了。
下一秒，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自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沈知歡說得云淡風輕。
“你想讓大丫打我？”沈知蘭瞪大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不不，你想多了，大丫那么乖，怎么可能做出毆打長輩那么喪心病狂的事。”沈知歡微微勾唇。
“那你說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什么意思？”沈知蘭咬牙。
“你不是喜歡打人嗎？”沈知歡笑得惡劣。
“你讓我自個兒打自個兒？”沈知蘭要瘋了。
短命鬼當她傻嗎？
自個兒打自個兒，虧她想得出來。
“你要不愿意私了，那我們就只能公了了。”沈知歡挑眉，笑得挑釁。
沈知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連著深呼吸了好幾下，她才壓著怒火朝自個兒臉上輕輕扇了一下。
沈知歡笑了。
“沈知蘭，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呢？”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你讓我打，我都打了，你還想怎么樣？”沈知蘭極力壓制著怒火。
“看到沒……”沈知歡伸手指了指大丫紅腫到快變形的半邊臉，“照那個來。”
“你……”沈知蘭的胸腔差點沒氣炸了。
“那不是你打的嗎？咋滴打別人行，打自個兒就不行了？一時沖動不起來了？”沈知歡哂笑。
沈知蘭求救似的看向沈建國，想讓他管管沈知歡，可后者卻像個等著看熱鬧的沒事人一樣，半點要幫忙勸和的意思都沒有。
沈知歡豈會看不出沈知蘭的心思，正好，她也想看看沈建國會作何選擇。
沈建國今天要是敢和稀泥，她回去就將他的東西扔出去。
乖乖才不要那么是非不分，沒有原則底線的外公。
“瞧這樣兒是打算公了了。”沈知歡抱著小家伙轉身就要走。
“啪！”沈知蘭心頭一慌，趕忙抬手朝自個兒的臉上扇去。
聽到動靜，沈知歡停下腳步。
“現在行了吧？”沈知蘭只覺自個兒的半張臉都麻了。
“需要我借你一個鏡子嗎？”沈知歡不答反問。
沈知蘭咬咬牙，又朝自個兒的臉上扇去。
或許是氣上心頭，她連著朝自個兒的右臉扇了十好幾下巴掌。
清脆、響亮。
一聽就是下了死力的。
一時間，寂靜的病房里只剩下“啪啪啪啪”的巴掌聲。
沈知蘭原本是賭上氣了，想著親爹見她這樣，肯定會心軟，覺得沈知歡欺人太甚，然后替她主持公道。
最好再給那短命鬼幾個大耳刮子。
誰知她右臉都快扇得沒知覺了，沈建國也沒吭一聲。
沈知蘭的氣再大，也架不住右掌心和右臉火燒火燎般的疼。
“現在行了吧？”沈知蘭放下已經疼麻了的右手，賭氣般的開口。
“還湊合！”沈知歡粉唇微微勾起。
“娘，她為什么要打自個兒的臉，她不疼嗎？”小家伙似有些不解，抱著沈知歡的脖子，奶乎乎地問。
“她一不小心打了大丫姐姐，心里過意不去，所以打自個兒的臉懺悔。”沈知歡柔聲解釋。
小家伙眨巴著懵懂的大眼睛，不太能理解。
“太爺爺說，打人是不對的。”許久，小家伙迸出一句。
“你太爺爺說得對，打人是不對的，咱們乖乖以后不打人好不好？”沈建國給予肯定。
小家伙蹙著眉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懵懂。
“可是我爹說，打人和講道理一樣，也是一種處理問題的方法，他還說如果講道理解決不了問題……”
沈建國：“……”
丁點大的孩子……
這一天天的，都給孩子灌輸的啥呀？！
“你太爺爺和你爹說的都對，我們是不能打人，但如果人家已經欺負到我們家門口來了，那我們該怎么做？”沈知歡逗小家伙。
“打他屁股。”小家伙呲著小奶牙，攥緊了小肉手。
“但如果人家同我們講道理呢？”沈知歡笑看著小家伙。
“那就講道理。”小家伙蹙著眉，一臉認真。
頓了一下，小家伙又補充道：“如果講道理解決不了問題，就打他屁股。”
沈建國扶額。
他爹訓他的那一套，小家伙是真領悟到了精髓。
沈知蘭不想看他們的父慈女孝，腫著半張臉氣呼呼地走了。
擔心沈知蘭出什么意外，楊忠義再三道過歉后，也腳步匆匆的追了出去。
沈知歡覺得楊忠義完全就是多慮了。
沈知蘭生命力之頑強堪比“小強”，她想不開……
全世界的人想不開，她沈知蘭也不會想不開。
她只會讓身邊的人想不開。
沈建國嘆了口氣，“沈知歡，怎么說她也是你二姐……”
“她踩我書，擦我作業，弄壞我衣服，往我湯藥里吐口水，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短命鬼的時候，有當她是我的二姐嗎？你見過誰家的二姐會給自家十七歲的妹子說一個死了媳婦帶三娃的男人？”沈知歡笑問。
沈建國皺眉。
對此明顯是不知情的。
沈知梅、錢興旺也有些不敢相信。
沈知蘭性子霸道，嘴巴不饒人，大家都知道，卻沒想到她私下里這么過分。
踩書、擦作業就算了，弄壞衣服、往湯藥里吐口水，這性質就惡劣了。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不寬裕，一件衣服大的穿了小的穿，只要不破成絲瓜網，基本上是沒有扔掉這一說的。
有些大山里的人家，兄弟幾人只有一身衣服，誰要出門就穿上那身衣服，其余的人只能躲在屋里，或是用爛布頭擋住關鍵部位……
像沈知蘭這樣弄壞衣服，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沈建國一臉內疚，“知歡，是爹不好……”
要不是他受傷失憶，什么都不記得了，孩子們也不會受那么多的苦。
“我說這些，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沈知蘭之間除了都姓沈，沒一點關系，她沈知蘭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也好，吃糠咽菜也罷，和我都沒一毛錢的關系。”沈知歡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