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沈知蘭眼神微微有些躲閃，一臉的心虛。
沈建國雖然是沈老爺子的親兒子，可脾氣卻半點沒隨沈老爺子。
他那一點就炸的性子反倒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楚老爺子。
要不是那眉眼完全就是沈老爺子的翻版，相熟的人只怕都要懷疑沈建國是楚老爺子的種了。
對于面前這個脾氣火爆的親爹，沈知蘭心里還是有些怵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唄！”沈知歡輕哂。
沈知蘭胸口壓著的那團火一下子又竄了起來。
可親爹在這兒杵著，她再火大，也只能憋著。
“爹，我就是一時氣昏頭了。”這么多人看著，抵賴是抵賴不掉的，沈知蘭只能盡量的輕描淡寫。
以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時昏頭，你咋不打你自個兒的親兒子？再不濟，你還可以照著你自個兒的臉來上幾下子？咋滴？你自個兒的親兒子不舍得，大丫這個別人家的閨女拿來撒氣正好是吧。”沈知歡嗤笑一聲。
昏頭……
昏頭咋不去“哐哐”撞大墻。
“你……”沈知蘭咬牙瞪向沈知歡。
論這世上沈知蘭最討厭的人，沈知歡是當之無愧的numberone。
奈何某人像個沒事人一樣，迎上沈知蘭的目光，一臉無所謂的朝她挑了挑眉。
那模樣落在沈知蘭的眼里，無異于挑釁。
“我沒有那么想，我是大丫的二姨，我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拿她撒氣，當時是因為大丫罵哭了明明，我一時沖動才失手打了大丫，爹，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沈知蘭解釋。
“要是有人罵哭了你兒子，我不相信你會無動于衷？”末了，沈知蘭不忘朝沈知歡甩出一句。
“你只說大丫罵了你的寶貝兒子，那大丫為什么要罵你的寶貝兒子，你怎么不展開說說？”沈知歡頭也沒抬的拿帕子輕輕為小家伙擦著臉上的淚水。
沈建國在一旁瞧得直皺眉。
就在沈知歡準備拿擦過眼淚的帕子給小家伙再擦擦腦門上的汗，沈建國一把將帕子搶了去。
“乖乖皮膚那么嫩，你拿個干帕子在他臉上抹過來抹過去，你平日里就是這么給人當娘的啊？”沈建國一邊抱怨，一邊拿起大丫床頭的保溫壺。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手腳麻利的兌來了溫水，把那一方小小的帕子認認真真搓洗了一遍。
小家伙汗津津的小臉被他認真且小心的逐一擦過。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擦拭什么易碎的寶貝。
沈知蘭差點沒被慪死。
老爺子被那短命鬼哄得團團轉。
現在，爹也……
以前，楊明日日呆在大院，也沒見他這樣。
別說給孩子擦臉，就是抱一下的時候都是屈指可數。
他大多時候就跟一個旁觀者一樣，一回家就是進書房，要不是書房的窗戶隨時都是大開著，她都要以為他的書房里藏了什么大姑娘。
“乖乖，舒服點沒有？”沈建國的聲音下意識地放柔了幾分。
小家伙乖巧點頭。
奶乎乎的小模樣瞬間萌化了沈建國的心。
“你二閨女打你外孫女的事還沒掰扯完呢？”沈知歡提醒。
沈知蘭氣得想打人。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沈建國瞪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沈知歡，扭頭去了病床邊，“還疼嗎？”
大丫輕輕點了點頭。
不光疼，還火燒火燎的。
“醫生怎么說？”沈建國看向旁邊的沈知梅和錢興旺，眼底多少帶了點恨鐵不成鋼。
閨女被人打了，他倆就跟兩個悶葫蘆似的。
要不是小閨女死揪著不放，這事是不是就這么過去了？！
“醫生說得再觀察觀察，還說明天情況如果有好轉的話，就沒啥大問題。”沈知梅扯著衣角，小聲道。
沈建國看了看畏畏縮縮的大閨女，心里一陣煩躁。
比起沈知蘭的貪婪、自私，沈知梅的軟弱更讓沈建國抓狂。
老爺子常說，做人得善良，但也得有鋒芒。
這或許也是沈老爺子看重沈知歡的根本原因。
“我就輕輕打了她一下，哪會有什么大問題。”沈知蘭小聲嘀咕。
“要不要做個錦旗感謝你手下留情啊？”沈知歡就不樂意聽她說話。
輕輕一下……
輕輕一下，大丫的臉能腫那么高？！
騙鬼呢？
“沈知歡，這兒有你什么事？用得著你充好人？”沈知蘭來了氣。
一會插一句，一會插一句，要不是爹在這兒，她早大耳刮子扇她了。
“病床上躺著的是我親侄女，你說有沒有我的事，今天這事要是給不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出了這個病房我就打電話報警。”沈知歡皮笑肉不笑地道。
“虐待兒童，判不了一年、兩年，判個半年總行吧！”
“你……”沈知蘭有些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這年頭，就沒人不怕工作人員的。
“娘，是給趙伯伯打電話嗎？”小家伙眨巴著澄澈的大眼睛看著沈知歡，聲音奶乎乎的。
“不是，殺雞哪用牛刀。”沈知歡笑著輕點了一下小家伙的鼻頭。
“還記得穿工作服的那個吳伯伯嗎？”
小家伙點頭。
“記得娘跟你說過的電話號碼嗎？”
“******”小家伙想了想。
“乖乖太棒了，娘說一遍，你就記住了，以后，要是遇到壞人就打你吳伯伯這個電話。”沈知歡高興的在小家伙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可于伯伯不是說，遇到壞人打他和爹的電話嗎？”小家伙不解。
“你于伯伯說得對，以后乖乖要是遇到壞人就打你于伯伯和你爹的電話。”沈知歡笑著點頭。
比起吳大山，于景嚴和她男人顯然更靠譜一點。
看著沈知歡旁若無人地教著孩子，沈知蘭都快氣炸了。
但一想到沈知歡說的報警，她又蔫了。
“我同意給大丫看病的錢。”沈知蘭施舍般地開口。
沈知蘭雖然沒讀過書，卻也知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
“大姐，大姐夫，你們缺她那幾個醫藥費嗎？”沈知歡看向沈知梅和楊忠義。
夫妻二人下意識的搖頭。
他們本也沒打算讓他們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