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
林天霞氣得要死。
兩小只本來就難哄，好不容易哄睡了，結果遇上這么一家子糟心的玩意。
她以前只知道劉春花和劉春亮的舅舅舅媽隔三岔五就要來家一趟。
她還以為是他們兄妹，姑嫂關系融洽，卻沒想到是來打秋風的。
要不是劉春花今日說起，她還一直被蒙在鼓里。
難怪劉春亮和公公的工資和津貼那么高，他們一家子卻過得摳摳搜搜的。
吃回肉就跟過年一樣。
敢情……
全拿去貼補娘家了。
“叫我也沒用，我可沒有錢票接濟你們。”劉春花嘲諷般的輕哼了聲。
“誰要你接濟？！”李狗蛋氣得差點沒蹦起來。
要不是這么多人瞧著，他都想抬手給她幾個大耳刮子。
“不要我接濟，那你倒是把我娘接濟你們的錢和票還回來啊？”劉春花語氣惡劣，嘲諷意味拉滿。
同不要臉的人掰扯，你就不能要臉。
“誰拿你們錢和票了，你少血口噴人，我們自個兒家里的錢和票都花不完，會稀罕你家的那三瓜兩棗，搞笑。”中年女人底氣十足。
春花娘都沒了，死無對證的事，憑她一張嘴，想讓她把吃進肚子里的東西再吐出來，做她娘的春秋白日夢。
“你敢發誓嗎？”知曉他們是一家子無賴，劉春花也就那么一說，壓根沒想過讓他們吐出來。
但聽叫了二十多年舅媽的人說出那么無恥的話，心里還是忍不住會生氣。
“你要真問心無愧，那你就用你的大孫子發誓……”劉春花眼中除了怒火，還有深深的失望。
“死丫頭，你說什么屁話呢？！”中年女人一聽劉春花這話，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起來，她輕拍著大孫子的背，惡狠狠地瞪了眼劉春花。
她的大孫子可是他老李家的頂梁柱，老李家的根。
“你不是說，你沒拿我們家的三瓜兩棗嗎？你既然沒拿，那你發誓啊，你只要發誓了，我就相信你。”看到中年女人生氣，劉春花就高興了。
“你要拿了我家的錢和票，就讓你的大孫子這輩子都打光棍……”
“死丫頭，你敢咒我孫子打光棍……”中年女人氣得不行，將懷里哭鬧的大孫子往李狗蛋懷里一塞，就開始擼袖子。
瞧模樣，是要對懷孕的劉春花動手。
沈知歡抱著小家伙剛走到門口，瞧見這一幕，她慌忙將小家伙塞給身旁的張鳳霞，隨手拎起一根板凳就沖了過去。
一旁的林天霞發現不對，也趕忙將懷里的女寶遞給身旁的親戚。
林天霞離得不遠，三兩步就邁了過去。
她剛伸出手想阻止中年女人靠近劉春花，卻被中年女人一把推開。
她沒防備，腳下一個不穩，摔了個倒仰。
對上中年女人想殺人的目光，劉春花這會兒也有些怕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帶怕的，可是現在……
她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了隆起的小腹。
因為周圍站著人，中年女人壓根沒發現沈知歡拎著板凳朝這邊來。
她剛揚起手，準備給劉春花幾個大耳刮子。
下一秒，她只覺后背一陣巨疼，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
沈知歡出現的那刻，劉春花就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當沈知歡板凳朝中年女人后背砸下去的時候，她就麻溜閃開了。
中年女人“撲通”一聲，直接摔了個惡狗搶屎。
一旁的李狗蛋見自個兒家的“母老虎”吃了虧，將止了哭聲，正吸溜鼻涕的大孫子遞給一旁的本家親戚，擼起袖子就要去打沈知歡。
周秀巧、蘇麗麗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沒等他靠近，就人手一根板凳，攔在了沈知歡身前。
剛爬起來的林天霞也操起一根身旁的板凳。
惡戰，一觸即發。
張鳳霞見這陣仗，左手抱小孫子，右手拉大孫子，一下子退出去老遠。
害怕被誤傷的劉家親戚也紛紛往后退。
李狗蛋雖然也操起了一根板凳防衛，但面對好幾個兇神惡煞的女人，他心里也直打鼓。
一時間，也沒敢貿然動手。
摔了個惡狗搶屎的中年女人因為是嘴巴著地，和大地親密接觸的那一瞬，她只聽到兩聲脆響，然后腦子就“嗡嗡”的。
半晌，她才從地上爬起來。
疼麻了的中年女人只覺整個面部都是麻麻的，木木的，就像臉上被罩上了一層什么面具。
感覺嘴里有什么東西，溫溫熱熱的，還有一股子鐵銹味兒。
意識到什么，她張開嘴，一大口血污吐了出來。
血污里還有兩顆黃黃的東西。
中年女人用沒什么知覺的舌頭頂了頂，這才發現那兩顆黃黃的東西是她自個兒的門牙。
李狗蛋正對著中年女人，瞧見中年女人一嘴的血，他嚇了一跳，拿著板凳的手都抖了一下。
“孩他娘，你沒事吧？”擔心沈知歡突然對他發難，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里的板凳，看向中年女人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因為要防備著沈知歡幾人的偷襲，他的目光沒敢在中年女人身上停留太久。
“李狗蛋，那個挨千刀的，把我的牙齒打掉了……”中年女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因為整個面部都腫了，再加上一嘴的血，瞧著有些瘆人。
這也就是在大白天，要是晚上，高低得嚇死幾個。
“母老虎”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眼淚，李狗蛋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所以看向沈知歡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幾分恨意。
“李狗蛋，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的媳婦都要被人欺負死了，你還站在那兒跟人大眼瞪小眼，咋滴，你那綠豆眼是能瞪死人還是能瞪得她脫成皮啊？”中年女人看李狗蛋遲遲沒有動作，氣得破口大罵。
早知道他是這樣的慫貨，她當初就該……
被自個兒的媳婦質疑不是男人，李狗蛋既羞又惱。
他緊了緊手里的板凳，又給自個兒做了一遍心理建設，提著板凳一鼓作氣朝沈知歡砸去。
電光火石間。
人群里閃出來一個身影，沒等眾人瞧清，一條大長腿就奔著李狗蛋的腹部去了。
下一秒，李狗蛋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