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的淚，再也忍不住，唰的就落下來。
但她怕那淚滴落下，滴到了顧傾城的臉側，所以立馬伸手用力地擦掉了。
強忍著心口的悲痛，她若無其事的開口。
“好，那你睡一覺。”
“等睡好了，我帶你去吃飯。”
可身邊，已經沒有回答了。
顧傾城很快陷入沉睡。
虞晚甚至不敢去看，只有淚水，悄無聲息的爬滿整張臉。
她記得以前聽人說過：人在快要離開的時候，覺會格外多，而且說睡就睡。
甚至有人，會在睡眠中就離開了。
后面的……她不敢去想。
慕霆驍病房外……
見梁斯越過來，江舒蘭是滿臉笑容，她以為自己兒子終于醒悟，要讓顧謹付出代價。
所以，開心地不行：“斯越啊，你是霆驍的朋友，這件事你可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最好是讓顧謹把牢底坐穿，阿姨一定會好好犒勞你。”
梁斯越不卑不亢：“阿姨放心，我會謹遵霆驍的吩咐。”
“好，那阿姨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本來這個案子，就是百分百的勝算，現在有了梁斯越坐陣，那更是不用說了。
一想到顧傾城那對姐弟的下場，江舒蘭就從心底感到舒心。
所以，她樂意的催促著：“行，那阿姨不和你說了，快進去吧，霆驍估計等急了。”
“好。”
梁斯越到病房門口，正要進去，沈棠急匆匆的跑來：“霆驍，讓我也進來吧，我保證不打擾你們談話。”
慕霆驍還沒開口，梁斯越率先道，而且出口毫不客氣：“抱歉沈秘書，你并不是我的當事人。”
“霆驍……！”沈棠嘟著嘴，明顯不悅。
“聽梁律師的，你先去陪陪我媽。”
見慕霆驍也發了話，沈棠只好替他們關上門。
只剩下兩人時，慕霆驍抬眸就問：“有辦法讓他無罪釋放嗎？”
梁斯越往旁邊的椅子上隨意一坐：“那這可真是為難我了！”
“不為難能找你？”
“也是。”
梁斯越隨手拿起旁邊的蘋果，一邊削一邊調侃：“沒想到，有一天傷了你慕霆驍的人還能全身而退，這還真是稀奇！”
“你說，如果你媽知道我不是來給你做律師，而是給顧謹做無罪辯護的，會不會打斷我的腿，讓我不能出庭？”
慕霆驍：“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到底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
“那你要這么說，這案子我不接了，你愛找誰找誰？”
慕霆驍：“……”
行，梁斯越現在在他面前是硬氣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慕總幫我解答。”梁斯越咬了口蘋果，饒有興致的問。
“什么？”
“我剛剛進來時，可是和顧傾城撞到一塊兒，她眼睛紅紅的，想必是求你沒求成功。怎么？你救顧謹的事還瞞著她？”
慕霆驍沒否認，那就是默認。
梁斯越嘖嘖的看著他：“你倒說說，你這安的什么心？”
“我能安什么心？”慕霆驍氣急敗壞的回：“不就是希望她多來幾次。”
他要是答應了，她還能天天來嗎？
估計早將她拋到九霄云外了。
梁斯越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慕總的算盤打得挺響。這樣一來，顧經理今天來求你一次，明天來求你一次，后天再來……”
“真是精明啊！”
慕霆驍警告的看著他：“梁斯越，你最好給我守口如瓶。”
“看我心情嘍！”
“律師費雙倍給你，顧謹的事你抓緊，盡快將他弄出來，別讓他在里面呆太久。”慕霆驍正經而嚴肅的吩咐。
想也知道，顧謹現在的狀態不太好。
要是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那他和傾城……怕是一輩子，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梁斯越一離開，沈棠立馬進了病房。
只不過，慕霆驍沒太理她。
“小棠，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有點累先休息了。”
“好，那你睡，我在旁邊守著你。”沈棠善解人意道。
顧傾城醒來時，虞晚一直在陪著她。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想吃什么？我帶你去。”虞晚問。
“吃碗餛飩吧！”
“好。”
吃飯時，林星怡給顧傾城打來電話，問她慕霆驍的態度。
“他沒答應。”
林星怡連忙安慰：“傾城姐，你先別太急，我們可以從小謹的病情出發，這也是一個突破點。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林助理，過來一趟。”
突然，梁斯越從外面回來，直接喊話道。
這個聲音，顧傾城也聽出來了：“星怡，你先去忙梁律師那里吧！”
“傾城姐，我晚點回給你。”
顧傾城掛電話時，虞晚也聽了七七八八了：“我去找梁斯越，他肯定有辦法。”
按住她的手，顧傾城搖搖頭：“沒用的。”
“我從慕霆驍那里出來時，梁律師正好過去，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他已經接了江舒蘭的委托了。”
“那慕霆驍呢？他當真就這么冷血，非要趕盡殺絕？”虞晚氣憤道。
顧傾城長吁一口氣。
“還沒到最后審判的時候，所以，我還有機會，對嗎？”
她問這句話時，更像是為了給自己某種堅定的信念。
“傾城……”虞晚很是擔心她。
顧傾城回以一笑：“晚晚，你放心，這次我很堅強。小謹沒出來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求一次不行，就求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不信他是鐵石心腸，我也不信，老天爺真會把我們姐弟逼上絕路。”
所以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再度去了醫院。
江舒蘭看見她，自然是冷眼旁觀。
嘲諷的話更是少不了：“顧傾城，你別以為你來這里掉幾滴眼淚，霆驍就會放過你，他已經請了梁斯越，這次一定要讓你弟弟付出代價。”
“阿姨，小謹傷人是他不對，我代他向您致歉。”
顧傾城恭恭敬敬的彎腰鞠了一躬。
可即便如此，江舒蘭還是不讓她進去見慕霆驍。
倒是沈棠，她竟然給顧傾城說了好話：“阿姨，就讓她進去吧，反正看一下也沒什么關系。”
托沈棠的“福”，顧傾城進了病房。
慕霆驍還在睡覺，她也沒有打擾，就安靜的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