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喉嚨哽咽，半響，才吐出幾個字。
“我不希望你出事。”
真情實意的幾個字。
甚至，慕霆驍能發現她眼角的微紅，聽到她聲音的輕顫。
她是關心的，關心他的身體與安危。
可，卻不是慕霆驍想要的答案。
以朋友之名，以下屬之名，她的關心無可挑剔。
可唯獨，不再是戀人。
大概是在這一刻，慕霆驍才清晰的意識到：他要的東西，再也要不到了；他弄丟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曾經擁有的東西，他親眼看著從自己手中，一點一點的滑走。
房間里，陷入安靜。
慕霆驍的臉，沉靜的發冷。
顧傾城請求的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所以只好轉移了話題：“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慕霆驍：“……”
依然是沉默，他一聲不吭。
“或者，你有什么其他需求我能幫忙的？”顧傾城又道。
“沒有。”
他答，語氣十分平靜。
顧傾城抿了抿唇，也陷入沉默。
窗外的微風，撩起窗簾，有了涼意，顧傾城怕他著涼了，立馬去關了窗戶。
轉過身，卻發現他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她立馬過去，幫他一點一點的掖好被子，同時叮囑：“天氣變化大，你身體還很虛弱，要注意保暖。”
做完這一切，她抽回手。
可手腕卻被他用力拽住：“你做這些，是為了什么？”
“沒為什么，只是單純不希望你病了。”
慕霆驍不信：“你敢說？你不是為了讓我心存感激，然后放了顧謹？”
“沒有。”
顧傾城承認，她的確希望他放了小謹。
可剛剛這些只是她本能的關心，不是交換的籌碼。
“你敢說？你不是有求于我？”慕霆驍的手勁又大了幾分。
那力道，已經讓顧傾城感到疼痛，皺著眉，她如實應答：“是。”
呵……果不其然。
慕霆驍甚至在想，哪怕她愿意騙他一下。
只要騙他一次，哄他一次，他也信了。
可她竟然，連騙他一次都不屑于。
既然話題已經挑開了，顧傾城索性也不隱瞞了。
“霆驍，我知道小謹不該刺傷你，都是他的錯，但我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了他這一次，好嗎？”
“看在你的份上？”慕霆驍的聲音不咸不淡：“顧經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除了上下級，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其他的關系。”
“如果每個下屬犯錯，都需要我出面，那我豈不是忙死了。”
顧傾城緊咬住唇，難為情的開口：“我、我的意思是看在我們曾經是未婚夫妻的份上。”
“可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沒有幫你的義務。”
慕霆驍一句話，就堵絕了她所有的求情。
顧傾城絕望的看著他：“真的不能通融這一次嗎？”
“抱歉，我現在不想聊顧謹的事，我有點累了，想休息。”
慕霆驍閉上眼睛，顯然一副不想談的模樣。
顧傾城嘴唇張了幾次，掙扎幾次，還是放棄了。
他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繼續求情下去，只會惹惱他。
反而適得其反。
“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顧傾城拉開門走出去。
門口，卻不期然的看到了梁斯越。
他怎么會這個時候來？
顧傾城心口立馬一緊，著急的問道：“梁律師，你來是因為小謹的案子？”
只是這次，梁斯越沒有向她透露。
“抱歉顧小姐，我不能透露客戶隱私。”
“我懂，謝謝！”
離開時，顧傾城臉色慘白。
整個人更是渾渾噩噩的，好在虞晚聽到消息及時趕來了。
見顧傾城腳步虛晃，她立馬上前扶住：“傾城，你怎么樣？我帶你去醫院。”
“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扶你去車上。”
“好。”
車里，虞晚把后排車椅完全放平，又拿了枕頭，讓顧傾城躺下去。
顧傾城看著身邊的位置拍了拍：“晚晚，你也躺著來，我們好久沒這樣一起躺著了。”
以后，可能也沒有機會了。
虞晚點頭，挨著她一起躺下去。
一瞬間，兩人就像回到了從前。
那時，兩人年紀都還小，內心憧憬著愛情的美好，一副小女兒般嬌羞期待的模樣。
她們笑著、戀著，各自訴說著自己的心上人。
青春無敵。
“時間真快啊！”顧傾城感嘆。
虞晚牽起她的手：“那又如何，不管十年、二十年，我們都不散。”
“嗯，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顧傾城呢喃著，輕輕閉上眼，然后靠在了虞晚肩上，迷迷糊糊的動著唇：“可是晚晚，我好困啊，好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