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如今甚至都不在乎什么金羊不金羊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絕對不信自己拿不到半點獎勵。
攤主看到他這樣的客人，別提多高興了，說道：“客人，你之前是沒手感，馬上手感就要來了，就在下一鏢，說不得直接就投中金羊呢。”
程河眼睛盯著不遠處的轉盤。
轉盤再次轉動，程河一鏢接一鏢投擲過去。
落空！
落空！
落空！
程河眼睛氣紅了。
圍觀群眾還在繼續他們的“晦氣”學說。
“這是什么倒霉鬼。”
“這種人還是離遠點，惹上了我怕沾晦氣。”
“晦氣到這種程度，感覺下一秒他就要有血光之災一樣！”
隨著這些話的蔓延，圍觀群眾都不敢離程河太近，他們悄悄往后退。
柳小茹覺得丟臉極了，此時都想繞著他走，偏偏誰都知道他們是一路的，她只能讓妞妞躲在自己身后，這樣也能離程河遠點，避免沾到他身上的晦氣。
“我不信！不可能！”程河強忍著才沒有吼出來。
攤主依舊在努力將飛鏢往他手邊送：“客人，下一把肯定能射中！說不定是憋著一口氣要拿大獎呢！”
“再來三十把！”程河說道。
三十把飛鏢消耗得很快，依舊是一無所獲。
攤主的弟弟，也是負責轉動轉盤的那個人，他看見攤主還在拱火，讓程河繼續買飛鏢，他都忍不住了。
“哥，見好就收，這人運氣這么差，脾氣看起來也不太好，萬一逼急了砸攤子怎么辦？”
聽著弟弟的低聲勸說，攤主還嘲笑弟弟沒見識：“人家衣著體面，又帶著女眷過來，絕不會做這種事。”
攤主對于人心的把控簡直到了極致。
果然，程河心里憋屈到要爆炸，但一回頭就看到兩大一小三張面孔，特別是他如今還想要從她們身上得到鹵味秘方，頓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再來。”
攤主高高興興地捧著飛鏢送過來。
程河已經數不清楚自己喊了多少次“再來”，他只知道自己的荷包越來越輕。
投擲到最后，他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
一開始以為看透人心的攤主，看著這情形都有些害怕，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倒霉鬼，幾百次了啥也沒有，這狀態簡直像是中了邪。
攤主甚至頭一次主動幫客人作弊，使眼色讓弟弟將轉盤轉得慢點，偏偏到這種程度，程河依舊一鏢接一鏢地落在空白區域。
“多少次了？”圍觀人群輕聲詢問。
“不知道，幾百次了？我沒刻意去數。”
“我數了，現在是第三百五十三次，這人真有錢，七兩銀子砸出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七兩銀子，最貴的金羊也就值個二三兩銀子，他都能買三只了，他圖什么啊。”
“有錢燒得慌唄。”
“你們還玩嗎？”
“不玩了不玩了，誰知道是這人倒霉，還是關撲有問題，說不定是攤主在搞鬼呢。”
攤主平白被潑了一身污水，只覺得委屈得緊，反駁道：“你們別亂說，我又不是第一天在這擺攤關撲，干這種事，我以后難道不做生意了？”
攤主也沒想到人群中隱藏了一個杠精。
“誰知道你是不是就要撈著一次呢，除非你讓他射中點好東西。”杠精說到。
攤主聽著這話，氣得都要跳起來了，偏偏程河又扔完一輪飛鏢，還在那拉著他再買十把。
“客人，您歇會，玩這么久也緩一緩，讓別的客人玩一會，行嗎？”攤主問道。
他雖然今天賺了不少錢，但也不是只掙這一次，后面還有長久生意在做呢。
卻沒想到，程河還沒開口，那杠精就先說話了：“我們不玩，我們就想看他玩。”
花別人的錢包給自己找樂子，這種好事不常有，其他人不可避免地被帶了節奏，紛紛說道：“對對對，不著急，我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撲到東西。”
攤主整個人都快裂開了，他感覺再讓程河這么玩下去，他估計就要背上個出老千的名聲，以后只怕再出攤關撲就沒人買了。
他看向程河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自己只是想掙他一點錢，程河卻想害他鋪子開不下去！
“再來十把，最后一次。”程河扯著攤主的衣袖說道，他現在模樣像極了輸急眼的賭徒。
攤主無奈地將十把飛鏢遞過去。
程河捏著飛鏢的手都在抖，緩了許久才投出一鏢。
轉盤的速度也慢到極致，無論是買方還是賣方，都打定主意要讓程河投中點東西。
攤主甚至可以接受程河帶走金羊。
但程河投出去的飛鏢，明明是沖著金羊去的，卻在半空中斜斜插入距離金羊極近的空白區域。
“哎呀，太可惜了，只差一點點！”攤主臉上的遺憾神色比程河還重。
他甚至怪自己怎么將金羊的區域畫得這么小，小到似乎只能插一只飛鏢。
“再來。”程河來了自信，也以為自己馬上就要砸中大獎。
但到底只是幻夢一場。
每一次都很近。
每一次都是差一點。
十只飛鏢愣生生圍成一個圈，將那只金羊圍在正中間。
程河都快崩潰了，他又不傻，自然能看到那轉盤慢到極致的速度。
“哎呀，這人還真是晦氣到了極致，呸呸呸！”
圍觀人群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
“轉盤都這么慢了，他還是投不中，還真是他自己的原因，真不像是攤主在出老千。”
“這次轉慢了，之前轉得可不慢，幾百次什么都沒有，要說攤主完全沒搞鬼，我不信。”
程河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聽著圍觀人群的話，一個激靈看向攤主，滿臉懷疑：“肯定是你搞鬼了，不然我不可能這么久什么都沒撲到。”
攤主聽到這話，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他也怕程河鬧著要退錢，說道：“飛鏢是你自己扔出去的，我還能控制你的手往空白地方投嗎？剛剛我弟弟轉盤轉多慢你沒看見嗎？你要是還懷疑我，那就換個人來轉轉盤，隨便是誰都行，你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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