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分鐘后。
陳奇躺在床上,龔雪枕著他胸口,衣衫都有些凌亂。
在筒子樓里自然不能發生什么,頂多親親摸摸,一訴衷腸,何況現已入冬,穿著秋褲也不方便——秋褲是最能煞風景的東西之一。
更別提毛褲、棉褲了,那些霸道總裁,沒有一個愛上東北女孩的。
來吧,撕碎我的秋褲吧!
來吧,撕碎我的瑜伽褲吧!
這倆感覺是不一樣的。
陳奇摸著她的頭發,講述著自己在香港的故事,大部分在信里都有寫,但親口說出來,龔雪更愿意聽,時不時詢問兩句。
“你幾時再過去?”
“過完春節吧!”
“那我們又沒有多少時間待在一起了……”
龔雪抬起身,變成俯臥的姿勢,看著他的眼睛里滿是柔情,道:“我下禮拜要跟組去廣東了,大概拍一個月,然后我得回家過年,滿打滿算能在一塊半個月。”
“半個月?那我們又兩地分居啊,算了,我不去香港了。”
“說什么傻話?”
龔雪掩住他的嘴,道:“國家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怎么能說不去就不去?我沒事的,我工作起來也很充實,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哇,伱這個覺悟比我高多了!”
陳奇想了想,道:“我明年上半年應該還在香港,下半年就可以一起工作了。”
“嗯?怎么說?”
“最近有個想法,明年開一部戲,你來做女主角。”
“你又有戲了?又讓我演思念兒子的瘋婆子?”龔雪笑道。
“這次可是正經戲,我公司獨立出品,投資巨大,題材嚴肅,內容深刻,感人至深又創意新穎,要出海參加電影節的……”
“那是什么戲?”
“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說嘛!”
陳奇神神秘秘的,怎么問也不透露,龔雪佯怒道:“你不說算了,別指望我晚上過去。”
“我又沒說讓你過來!”
“你自己說的啊,別反悔。”
龔雪點了點他,作勢欲起,陳奇一把摟住,又滾在床上:“現在剛有個想法,沒啥好說的,等我寫完劇本第一個給你看。”
“放開我!”
“唔!”
又親熱了一番,快到傍晚時分,倆人才整整衣服爬起來。
龔雪道:“你先回去吧,我吃了飯再過去。”
“我們可以一塊的。”
“我不,你那邊好多人呢!”
“那我先走了,對了,我得洗個澡……你也洗個澡。”
“哎呀!”
龔雪臉一紅,把他推了出去。
隨后,她收拾收拾屋子,找出幾件替換的衣裳和洗漱用品塞進包里,先去食堂吃飯。
王好為也在呢,把她叫過去,不拍戲的時候又恢復了和善姿態,打趣道:“小龔啊,狀態調整的怎么樣了?明天可以拍么?”
“王導,今天就算我請了半天假,明天就沒事了。”
“是么?我看你開心的很哩,你明天肯定還哭不出來!”
“哎呦,您別拿我開玩笑了!”
龔雪噘著嘴,迅速的解決了晚飯,然后去廠里的澡堂子洗澡,又騎著小自行車出了去。
這年頭找個幽會的地方不易,像張藝某和鞏俐戀奸情熱的時候,想開房都得滿大街找,陳奇有個獨立的院子,提供了多少方便呢。
不過龔雪臉皮薄,如果僅有梁曉生也就罷了,可前院住了那么多生人呢。
她不好意思出現在大家跟前。
到了樂春坊6號,熟門熟路的從角門進去,往前院望了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只有一道隔斷的磚墻和前院的正房后檐……
她不禁松了口氣,還好院子夠大,隱私性不錯。
吱呀一聲,陳奇從書房走了出來,操著一口翻譯腔:“噢我的好姐姐,你終于來了!你比夜空中的月亮還要皎潔,那星光的璀璨也不及你萬分之一!”
“今天哪有月亮?”
龔雪不接這茬,停好車子,道:“你怎么沒在屋里看電視?”
“破節目有什么可看的,那幾個小鬼倒是有滋有味,我給編輯部買了臺電視,跟瘋了似的,現還在看呢。”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倆人進了書房,龔雪拿起他看的書,一本外國《我,機器人》,作者艾薩克·阿西莫夫。
“這是什么書呀?”
“科幻!”
“科幻?”
“探討一些人與機器人之間的道德、倫理和社會關系問題。我給老梁拿了好多西方,夠他們抄,啊呸,夠他們轉載的了!”
龔雪翻了翻,不感興趣,只道:“你看過我的畫沒有?”
“什么畫,我才剛回來。”
“在那個畫缸里。”
畫缸,就是專門放書畫的瓷器,寬口大肚,書畫裱好了做成卷軸放進去。
陳奇一瞧,還真有一個,抽出來打開,是一副花卉的國畫,粉紅色的花朵像小扇子一樣,姿態比較獨特,翠綠的枝葉伸展下來,含蓄美好。
落款寫:辛酉年中秋龔雪畫於樂春坊!
他上輩子也收藏,對書畫有一定的鑒賞力,這姐姐的水準在業余里面算不錯的,但嘴上肯定得夸啊:“簡凈清脫,明逸淡雅,這是什么花?雞冠花么?”
“這叫合歡!合歡花兒!”
“中秋節你不畫月亮,畫合歡?這么想我啊?”
“嗯,我就是想你!”她一點都不否認。
“唉!”
陳奇坐在椅子上,把她抱在腿上,嘆道:“我在香港可謂如履薄冰,處處小心,面對的都是窮兇極惡之輩,一不留神就會遭受危險。
我也很想你,回來我的心才安穩了,見到你就更安穩了。”
第一句是胡編亂造,第二句卻是真心誠意的,他把頭埋進她懷里,享受難得的身心寧靜。
龔雪輕輕的摟住他,摸了摸他的頭發。
情到濃時,情不自禁。
下一秒就開始咂舌頭。
龔雪閉上眼睛,任由他輕薄,忽感身子一起,卻是被他抱起來,放在了那張紫檀大畫桌上,跟著雙腿被分開,腰肢被緊緊摟住動彈不得。
“你干什么?”
“不行呀,不能在這上面……真的不行呀……”
她又羞又慌又緊張,但奈何不了他,只得乖乖的躺下來,不多時已是丟盔卸甲,兩條有彈性的大腿被高高架起,腦袋后仰露出修長的脖頸,口中呢喃:
“阿奇……阿奇……”
“好姐姐!”
陳奇故意挑逗著,她早已意亂情迷,聽到這一聲,仿佛又被刺中了穴道,身子開始抖動不已,嬌吟聲越來越大,直至攀上生命大和諧的高峰。
不得不說,這宮廷御造的紫檀大畫桌質量確實好,承受了建造之時預想之外的壓力和沖撞力,桌腳連翹都不翹,四平八穩。
這一夜,又是狂風掃落葉,雨打爛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