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冤枉啊!”孔輝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雙腿發軟,差點兒沒忍住給他再跪一個。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家老板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他,作為特別助理兼生活助理,沒找回小姐之前一天24小時除了上廁所之外幾乎都和老板形影不離,可太清楚不過他的脾氣了。
就一個字——狠。
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那種。
他現在都還記得,寧氏最難的時候,一個月下來他老板睡覺的時間加起來不足60個小時。
就連當時寧氏最大的競爭對手都說,這個錢,活該他掙。
自從找回小姐之后,老板臉上的笑容多了,人也開心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埋頭加班的工作狂了。
這段時間下來,整個公司的氛圍都輕松了,不再像是之前的死氣沉沉。
他也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差點認為自家老板一直這么和氣好說話。
直到,剛剛看到老板那滿含殺氣的眼神。
以前這個時候,一般是某家企業要開始倒霉,倒大霉了。
看孔輝戰戰兢兢,卻還堅守著自己的執著,金昌明輕咳一聲,道:“小子,我乖徒兒和她媽媽母女倆說個悄悄話,你過去湊什么熱鬧。”
他是長輩,又是他寶貝女兒的師父,于情于理這個面子都該給。
寧霆琛幽幽地看了眼孔輝,轉過身朝著陽臺的邊緣走去。
只一眼,看得孔輝心肝一顫。
他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海城商圈里有一句不成文的規矩。
不怕惹到寧氏老總,大不了扒層皮,可要是被他記恨上……
很好,以后就睜著眼睛睡覺吧。
“師伯,這顆仙人掌是干死了嗎?”蘇沫雨閑得無聊,盯上了陽臺上幾盆枯黃的仙人掌。
其中有一盆,縮水干癟的最為突出。
侯明頭也不回,脫口道:“仙人掌生命力極強,又特別耐旱,一般不會死。”
忽然,他想到什么,轉頭看向她問:“難道這里很久沒下雨了?”
這里的氣候一般多雨,尤其是溫差大濕氣重的山里,隔三差五的都會下一陣雨,并不適合種植喜愛干燥環境的仙人掌。
“我們到的那天剛下過,可能是水多了淹死了吧。”蘇沫雨聯想到本地的天氣,意識到自己可能鬧了笑話。
這種多雨的地帶,怎么可能干死,要死也是被雨水淹死的。
等等,誰這么沒有常識啊,把仙人掌這種植物種在能被雨水淋到的陽臺?
蘇沫雨這么想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奇怪。
她小聲咕噥道:“這個花盆,還挺別致的。”
“像是手工雕刻的。”金昌明掃了一眼,淡淡開口。
聽到手工兩個字,蘇沫雨最先想到的,就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馮俊,脫口道:“看不出來,他還有做陶藝的天分。”
她喜歡畫畫,之前閑暇的時候,也去陶藝館跟朋友一起做過杯子留作紀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幾個花盆。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僵在原地,指著中間那個陶土花盆道:“師伯,里面有東西!”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視線很快定格在陶土花盆中間的位置,里面有微弱的紅光閃動。
寧霆琛只看了一眼,立即認出了那東西,冷聲道:“看來咱們是被請君入甕了。”
聯想到尹林江說他是在網上看到攻略,然后過來時車子剛好在馮家附近沒氣,被馮建國幫助一事,蘇沫雨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照這么說,這一切都是個巨大的圈套。
可是為什么,背后的人這么大費周章,究竟想做什么?
余光瞥見樓下的情形,臉色難看的蘇沫雨眼底瞬間燃起了希望,“師父!”
“下來說話吧。”牽著歲寶的蘇含雨溫柔開口,面色顯得格外平靜。
似乎是,早有預料一樣。
一行人匆匆下樓。
他們走進客廳大門時,就見蘇含雨端坐在沙發上,而另一邊,只有一個小屁股扭啊扭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侯明記得早上的事情,趕緊小跑過去,問:“小師妹,需要師兄幫忙嗎?”
“麻煩大師兄把這個墊子扯開,我要找那個洞洞。”歲寶抬起小腦袋,禮貌開口。
她順手理了理被蹭亂的頭發,讓每一根頭發絲,都乖乖巧巧地貼在頭皮上。
乍一看,像是一朵雨后冒出腦袋的小蘑菇。
還是黝黑發亮的那種。
侯明動作很快,一手將沙發上的小奶團撈起,一手將面前那塊海綿掀了起來。
歲寶雙眼亮晶晶,“師兄,甩開甩開。”
她這么說,侯明也就這么做。
“咻!”地一下,厚厚的海綿墊直接飛了出去。
沒了海綿墊的阻擋,那個煙頭灼燒出的洞,終于展現在眾人面前。
金昌明握著拂塵的手抖了抖,面帶微笑道:“一個沙發而已,弄壞了也不要緊,為師再買一個給主家換上就行。”
這話一出,屋內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復雜了起來。
行,承認您是寵徒狂魔還不行嗎?
但您老確定不先問問清楚,自家小徒弟遠不遠背上這個搞破壞的大黑鍋?
歲寶癟了癟嘴,氣呼呼道:“師父父看清楚,這是臭男人抽煙弄的,才不是歲寶呢。”
“臭男人?”金昌明斂了笑,快步走了過來,看清煙頭灼燒的痕跡,臉色驟然變得難看,“那個姓馮的竟敢誆騙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