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將軍不僅給郭凱帶來了各種武器后勤,還帶來了一個超級重要的東西。
“這是西京城內的內部地形圖,以及糧倉,兵器庫等分布點。”
郭凱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仙,連忙把剛撕下來的雞腿雙手奉到他面前,擠出一個個討好的笑。
“方將軍,這個地形圖您是哪來的?莫非城內有我們的探子?是否可以里應外合?”
方將軍接過雞腿,用牙齒撕下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陳逸軒父子倆弄來的,他們表面上在高麗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實際上,他們從前朝和大周商人手里買到了不少消息。”
郭凱摸了摸下巴,他就知道,陛下遲早有一天會對高麗下手。
與此同時,西京城內,高麗將軍們對西京寬厚的城墻以及寬大的護城河極其有信心。
他們還在縱酒高歌。
“大云人以為自己是唐人嗎?即便是唐人,也無法攻破我們的城池!”
“聽說,我們的祖先曾經射瞎過天可汗的一只眼睛。如果大云陛下敢來我們西京,我們就要射瞎她的兩只眼!”
“沒錯!大云不懂我們有多厲害。”
喝酒時,放的話有多狠,次日在戰場上,他們敗的就有多慘。
殘陽如血,浸透了大同江畔的硝煙。西京城墻在郭凱的戰爭機器面前,發出絕望的呻吟。
有了陛下的許可,郭凱終于不再摳摳搜搜。
他第一輪就發射了炮彈,讓高麗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云州火器。
“放——!”郭凱立于高聳的望樓之上,玄甲映著火光,令旗飄飄。
數十門黑沉沉的火炮,率先發出震天咆哮!
炮口噴吐出數尺長的赤紅火舌,沉重的實心鐵彈裹挾著死亡尖嘯,狠狠砸向早已傷痕累累的西京南門城墻!
轟!轟!轟!
巨大的撞擊聲如同山崩!
包磚的城墻劇烈震顫,碎石磚塊混合著凍結的泥漿冰碴,暴雨般砸落城下,濺起一片血泥!
幾乎同時,上百架改良的配重式投石車發出令人牙酸的絞盤釋放聲。
巨大的甩臂將燃燒彈高高拋向空中!
陶罐劃過陰沉的天空,密集地砸向城頭、甕城、甚至城內!
噼啪!
陶罐碎裂,粘稠的黑色火油四濺飛散!緊隨其后的是點燃的火箭如飛蝗般射入!
烈焰瞬間爆燃!
城墻化作一片火海!
濕泥在高溫下迅速干裂剝落,露出脆弱的夯土。
覆蓋在女墻后的防箭木棚、堆積的滾木、甚至守軍的棉襖皮甲,沾上火油便猛烈燃燒!
凄厲的慘嚎響徹城頭,無數火人翻滾著從城墻摔落。
越過城墻的燃燒彈落入民居、糧垛、馬廄,火借風勢,迅速蔓延!
濃煙如黑龍般騰起,將半座西京籠罩在嗆人的末日煙幕中。
哭喊聲、房屋倒塌聲、牲畜悲鳴聲匯成絕望的交響。
西京被郭凱用火炮和燃燒彈強勢攻打下來,當捷報傳到京都時,整個京都都沸騰了。
福全茶樓內,茶客們慷慨激昂,拿著《云州周報》指點江山。
“區區邊夷賤類,也敢觸我們大云的霉頭,不給他們一點好看,他們還真當自己能與天試比高。”
“呵,居然敢把我們的人送到大周去,我看他們是不知道死字該怎么寫。”
“郭將軍將西京屠城了,據說尸體填滿了整條護城河,這樣做,肯定會引起高麗王氏的抵抗。”
有人翻白眼,不屑道:“什么王族不王族?我們承認他,他就是王族,我們不承認他,他就是亂臣賊子。”
總之,民間對于顧凱在高麗做的事,持支持態度。
至于云州朝廷,更是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想當初,他們打韃子的時候,做的事兒更狠。
而且陛下的態度很明顯,她不打算留下高麗王室,更想在高麗設立州郡,將其納入大云的本土,而不是想要什么附庸國。
顧南夕確實是這么想的,高麗實在是很狡猾。
郭凱在攻下西京后,為了節省彈藥,都是在城墻根下挖地道,埋上炸藥,用最少量的火藥,盡快地攻破城墻。
高麗在連失三城后,就想到了應對辦法。他們在城墻土壤下澆水。
“二皇子準備攻打開京?”玩不起,在腦海里模擬了一下高麗的地圖,便猜到顧云亭的打算。
“對,沒錯。”
顧云亭早就想打了,但一直在等著陸地隊伍的跟進。
水師人少,即便把開京打下來,在沒有后續支援的情況下,也很難徹底掌控住整個高麗,反而容易被高麗纏住,陷入泥坑中。
郭凱占下西京,就意味著陸地部隊和水師可以互成犄角,攻下開京等區域。
至于南京,那里是新羅的舊都。新羅被王建所滅,并沒有完全歸心,對大人的抵抗之心不是很強烈,可以留著等到以后再收拾。
王不喜笑著打趣道:“二皇子貢獻高麗,陛下該想想,該如何封賞賜他?”
“讓他做個王吧。”顧南夕云淡風輕道。
崔三論沒好氣道:“陛下真是一如既往的摳門啊。”
顧南夕就三個孩子,遲早都要封王的,偏偏就她摳摳搜搜,要讓孩子們拿這么大的功勞來換爵位,真是個好阿娘。
顧南夕對上崔三論控訴的眼神,一點兒也不心虛,理直氣壯道:“我是在教育孩子們,要自強自立。民間有句古話,叫做富不過三代。全是因為對子孫后輩過于寵溺,導致他們不食肉糜。”
呵,呵呵!
崔三論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找借口的表情。
王不喜雙手插在袖中,他才不插手這二人之間的事兒呢。
顧南夕生硬地轉化話題:“王愛卿,你相看的如何了?可有喜歡的女郎?我給你賜婚啊!”
王不喜控訴地看向皇位上的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掏我心窩子?成親有什么好的?
成親能讓他工作效率翻倍嗎?!成親只會耽誤他處理公文的速度。
顧南夕怒了:“你不生,我不生,大云朝靠誰生?!半月后,你就去給我參加相親會!由女官們主持。”
王不喜唉聲嘆氣地走出殿門,當他接過快馬加鞭的文書時,臉色一喜,翻身沖回勤政殿,笑嘻嘻道。
“陛下,半個月后的相親宴,怕是辦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