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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勝己在后邊越追越是心里一陣陣發寒,因為他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么。
一旦他猜測的是真的,那他的整個人生都必將變成另外一個色彩。
所以哪怕蠱毒才被清理身子還虛弱,他也咬著牙在葉無坷身后緊追不舍。
其實到現在這一會兒,按照葉無坷的分析銀面人的真身另有其人。
那能猜到的方向已經很明確了,所以徐勝己不信。
他必須證明葉無坷的猜測是錯的,如果證明了,那也就證明了他的人生沒有錯,最起碼沒有步步錯。
葉無坷似乎感受到了徐勝己的心意,所以把速度稍稍降低了些讓徐勝己能跟得上。
他知道徐勝己也想看一個明白,也許這一刻沒有人比徐勝己更想看一個明白。
他們一路回到執子山下,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葉無坷有了猜測,卻沒有方向。
“你知道我要找誰。”
“我知道。”
“那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大概去了什么方向。”
“我知道。”
徐勝己深吸一口氣:“跟上我。”
這一次,輪到他在前邊疾掠。
“如果你是對的......”
徐勝己一邊縱掠一邊說道:“那請你不要阻止我,如果你是錯的......那請你以后不要再懷疑一個純粹的人。”
葉無坷點了點頭。
徐勝己沒有留一絲余力,將全部的內勁都用來奔行。
他們一路朝著屈渤大營方向過去。
徐勝己道:“他算定了陛下會成功,算定了闊可敵正我若要逃走必會往屈渤大營方向去匯合殘兵。”
葉無坷:“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在會場?”
徐勝己:“以你的智慧此時應該猜到他在哪兒了。”
葉無坷再次默默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一味向前。
就在距離屈渤大營只剩下不到五里左右,闊可敵正我和闊可敵珈邏在僅剩下的千余名禁衛保護下一路狂奔。
遙遙的已經能看到前邊戰場,闊可敵正我稍稍松了口氣。
戰局尚未徹底分出勝負,黑武尚有逆轉之機。
在屈渤大營還有三十萬南院精銳,此時已與寧軍交手但還沒有什么太大損失。
此前在南邊阻擋寧軍的二十萬南院邊軍雖然潰敗,但寧軍只求破陣并未窮追猛打,那二十萬人損失不過兩成,其余人馬也會往屈渤大營那邊靠近。
闊可敵蠻的數十萬黑武北院大軍縱然大敗,可同樣在寧軍求快的情況下不可能將那數十萬人全殲。
只要闊可敵正我到了登高一呼,此前仿若一盤散沙的南院大軍頃刻之間就能再次凝聚起來。
知道他所在,北院散亂的兵力和南院散亂的兵力最多在兩三日之內就能重新歸建。
到時候,黑武大軍的兵力依然遠遠勝于寧軍。
而且,闊可敵正我堅信在他親自指揮之下黑武不會再次那么快就被擊穿潰敗。
寧軍能調用的兵力確實不過十萬左右,在和北院數十萬大軍交戰時候必有損傷,就算再加上葉扶搖那支策應的騎兵,重新計算也依然不過十萬左右。
屈渤有差不多十萬狼騎。
寧軍總計兵力大概在二十萬,而黑武只要把兵力再次集結起來應該不會低于七十萬!
正因為如此,寧帝李叱制定的計劃就是務必求快。
能多快就多快。
“一會兒到了大營之后你在我身邊觀戰。”
闊可敵正我看向珈邏:“權謀之術你已了然于胸,但既要成為汗皇,兵法戰略更為重要,在我身邊多看看,于你來說大有裨益。”
珈邏重重點頭:“多謝父皇!”
這一刻她已經真真切切的感知到了父親的內心,雖然恨她,但也已經認可了她。
這是一種很復雜的情感,能認可她完全是因為他父親還站在黑武汗皇的角度考慮。
如果是站在一位父親的角度來考慮的話,他恨不得親手將珈邏大卸八塊。
他的親女兒,不僅僅殺死了他一直以來都在傾力培養的接班人闊可敵夜瀾,還配合了劍門宗主羅森萬象在都城設計殺局。
雖然闊可敵正我的兒子們有一部分也在南院大營中,并沒有全部留在都城,但可想而知,都城里他的兒子們已無生路,那在南院軍中的那七個定然也無生路。
哪怕現在闊可敵正我有一絲不理智,他也早就向珈邏下手了。
而這,正是一個立志讓黑武重回巔峰的帝王才有的理智和心境。
“父皇,其實我......”
“不必多說,既然你心中有那么高遠的志向就不要讓心境崩壞,始終要記得!”
闊可敵正我的語氣驟然嚴肅起來:“始終要堅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為了讓黑武更加強大,都是為了黑武能永在巔峰!”
“是!”
珈邏使勁兒應了一聲,眼睛里已有熱淚。
然而就在這時候,距離屈渤大營只剩下那區區數里而已。
一支看起來著裝凌亂的騎兵忽然從側面殺出來,橫攔在闊可敵正我身前。
這支騎兵的數量也不是很多,大概千余人左右,與闊可敵正我此時手中的兵力基本相當。
攔住闊可敵正我前路的這支騎兵粗粗看起來就像是一群流寇,并沒有那么強大的氣勢。
他們身上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有漠北諸國的服飾,也有草原諸部的服飾,更有執子山附近那些小部族的服飾。
不管怎么看,他們都是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
可是闊可敵正我在看到這支隊伍的時候,眼神就驟然凝重起來,這位可指揮百萬大軍的帝王,此時眼神之中亦有緊張。
面前這支看似散亂的騎兵隊伍,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決意赴死的堅定。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面目俊朗眼神剛毅的年輕人。
“寧人?!”
闊可敵正我大聲問了一句。
那年輕人催馬向前,手中長槊寒芒盡顯。
“大寧皇帝陛下第二子,北境麒麟游騎將軍......溫貴妃之子,李隆期!”
聽到這個名字,闊可敵正我的眼神更為凝重。
“你的父親竟然只讓你帶這點兵馬來攔截我,看來他也不是很在乎你。”
闊可敵正我道:“倒也難怪,你就是那個要謀逆的貴妃之子,所以想想也就釋然,你并非是奉命前來攔截,而是你要證明你的無辜和忠誠?”
李隆期微微搖頭:“不過是拿你人頭換我母親一條活路。”
闊可敵正我心中一震。
“你母親為你謀逆,而你為她拼死,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那是......我的母親,她再錯,也是我的母親!”
李隆期沒有再說什么,催馬直沖!
闊可敵珈邏立刻拉弓放箭,她特制的破甲箭在離開弓弦的那一刻就好像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已至李隆期近前,一個女子,卻能將這一箭射出無可匹敵的霸氣。
但沒用。
李隆期單手持槊一掃,槊鋒上一串火星迸射,那勢不可擋的一箭就被槊鋒蕩開,箭繼續翻轉著飛向遠處。
“父皇速走!”
闊可敵珈邏連珠放箭:“我來擋他,父皇速去大營指揮大軍,黑武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闊可敵正我道:“你走吧,我來迎戰......”
“不行!”
珈邏急切道:“唯有父皇到了大營才能迅速穩定局面,南北兩院的大將軍們唯有父皇才能立刻鎮服。”
“我知道。”
闊可敵正我道:“我去確實更好,就算那些人被你收買已有反心,可你去了,未必在這時候能鎮得住他們,但......珈邏,你的兄長弟弟們都已經死了,我心境已碎,縱然能重整士氣也未必是李叱對手,你心志高遠決意堅定......”
他將佩劍摘下來:“持我的汗皇寶劍去大營,他們也不會太過放肆。”
“父皇!”
珈邏更為急切的說道:“也許兄長和弟弟們還沒都出事,我......我剛才想告訴你,其實,其實我確實要殺他們,但又不想背負罵名,所以讓人在南院軍中設計,在交戰之后告訴他們你被圍困在執子山,讓他們帶兵來執子山救你。”
闊可敵正我臉色一變:“然后你借寧軍之手殺了他們,如此就能洗脫嫌疑保全名聲?!”
珈邏眼睛紅紅的點了點頭:“是!”
闊可敵正我嘆了口氣:“可他們沒來。”
珈邏又點了點頭:“是!”
闊可敵正我語氣復雜的說道:“你要謀反,但沒想過殺我,他們也許在此前從未想過殺我,但得消息卻不來救我,也是存了借寧軍之手殺了我的心思。”
一時之間,這位父親竟然不知道該怪誰。
珈邏眼看著李隆期一馬當先勢不可擋,她的箭法再強竟然不能阻止李隆期靠近。
“父皇速走!我還能為你抵擋一陣,你接管大營,黑武還有勝算,父皇,不要猶豫不決了,黑武大業為重!”
聽到這句話之中的語氣真切,闊可敵正我眼神凝重的看了看女兒:“擋一陣就走,黑武未來在你肩上。”
說完后,他撥馬帶著身邊親近護衛繞開戰團就要離開。
李隆期眼力過人,在沖殺之中還能分辨闊可敵正我位置。
他此時也已經殺的紅了眼睛,只想拿下闊可敵正我人頭回去找他父親換他母親一條生路。
所以哪里還會在乎那發箭狠厲的女人,一撥馬就朝著闊可敵正我追了過去。
在千軍之中,李隆期如入無人之境,不管黑武那些禁衛有多精銳,在他面前無人能擋一槊。
珈邏眼見著李隆期并沒有上當,急的她帶著隊伍也追了上去。
闊可敵正我一邊催馬一邊回頭看,見那寧國二皇子人如龍馬如風,破陣仿若破竹,開路如同潑雪。
他身邊那些能打的護衛,在李隆期面前猶如紙扎的一樣根本不是對手。
李隆期越追越近,距離闊可敵正我也不過只有兩匹馬的距離。
這一刻,李隆期將長槊握緊舉起:“死!”
也正是這一刻,突然迎面有一支幾百人的騎兵隊伍沖了過來。
在最前邊的是闊可敵正我的七個兒子,但他們竟然只帶著這點人馬前來接應又讓人費解。
“父皇!莫怕,我來了!”
“父皇!我來接你!”
“父皇,我來了!”
闊可敵正我的七個兒子,帶著自己的親衛,組成了這一支只有區區幾百人的沖鋒隊伍,朝著李隆期撲了過去。
“父皇速走!我們來擋住他!”
“父皇,你的兒子不是廢物!”
七個兒子合力上前。
這一日,大寧皇帝次子李隆期,連斬黑武皇子七人,槊鋒之上,盡是黑龍血脈。
闊可敵正我回頭看時,肝膽欲裂。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