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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不是一次很愉快的交流,不,這真的不算是一場交流。
是寧國主使葉無坷單方面輸出。
黑武人可能沒想到,從一開始葉無坷就是奔著氣死宋公蓮那個老匹夫來的。
當然,若氣不死他也沒關系,氣半死亦可。
但不管怎么說,是今日氣死還是明日殺死,既然葉無坷已經知道了宋公蓮這老匹夫做下的事,他就不會容得此人活著。
回去的半路上,束休對葉無坷挑了挑大拇指。
“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罵死人的,你這罵死人的本事,又是從何處學來的?天賦?”
葉無坷道:“回頭帶你去無事村住幾天,我把奎娘介紹給你認識你便知道,罵人這種事,在無事村并不算什么本事。”
束休想了想,然后微微搖頭:“大奎他們可真慘。”
葉無坷道:“事有相對,若非有那樣一個奎娘,也不會有現在的奎哥哥們。”
束休忍不住笑了笑。
想想看,大奎他們抗壓能力那么強,確實與爹娘有關。
“黑武人吃了虧一定會想辦法找回場面。”
束休道:“回去之后要多加小心,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就只有等你落單這一個選擇。”
就像是學校里的那些霸凌者,他們擅長的就是在半路途中攔截其他學生,或是把其他學生拽到老師看不到的地方。
“回去之后?”
葉無坷笑了笑道:“你我回去要走的這段路就安生不了。”
束休看向葉無坷:“這么重要的時候,黑武人敢明目張膽?”
葉無坷道:“我還不是明目張膽的氣死了宋公蓮?黑武人吃了虧不能不立威,幾百年來,黑武人立威的手段也無非那一種。”
“誰得罪他們誰死,這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法子,黑武人習慣了這么做,所以現在腦子都不好用了。”
束休是真佩服葉無坷這膽量和氣魄。
已經猜到了黑武人會在半路下手,可他就是一點兒都不擔憂。
“好奇我為何不怕?”
束休忽然醒悟過來:“你怕什么,若你真被人殺死在半路,丟人的是陛下。”
葉無坷:“你是不是個棒槌,我當然怕啊,陛下丟人也不過只是丟人,我丟的可是命!”
束休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沒人性。”
葉無坷道:“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束休:“事是你自己辦的,人是你氣死的,一會兒黑武人來了,我就說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應該不會把我也殺了。”
葉無坷:“冤有頭債有主那應該去干掉陛下啊。”
束休:“你胡說八道就找地方自言自語去,別連累我們。”
葉無坷往四周看了看,這地形其實還真不適合設伏。
兩國選擇的營地都在執子山南側,是一片平原。
一眼望出去都是開闊地,藏兵是不可能藏兵的。
況且兩國營地之間雖然隔了大概二十里左右,但遍布兩國斥候,真要有什么危險,前方自有斥候示警。
所以要干掉葉無坷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人突然從后邊追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葉無坷斬殺,然后迅速逃離。
可這事......不容易。
束休忽然醒悟:“你剛才在會面時候故意展現實力,就是想告訴黑武人你沒那么好殺。”
葉無坷道:“只是讓他們知道,能殺我的至少是九羽大劍師,黑武人的九羽大劍師也沒多到那個地步呢。”
束休點了點頭:“剛才那個在場的九羽大劍師就肯定想殺你。”
葉無坷:“他露了相,不會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距離此地不過幾里外的屈渤人營地內。
九羽大劍師倫天墟臉色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屈渤大將軍萬劫清。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回答我的話。”
倫天墟的眼神森寒,毫無疑問,如果接下來他得到的答案不滿意,他會當場殺人。
倫天墟確實沒打算自己出手,也沒打算讓劍門之人出手。
因為劍門修行的功法太過特殊,一眼就能看出來。
普天之下,只有黑武劍門修行闊劍。
他在離開會場之后就直接到了屈渤人這邊,找到屈渤的兵馬大將軍萬劫清,讓他馬上帶騎兵半路截殺葉無坷。
萬劫清此時臉色也很不好看。
他已經拒絕了一次,但顯然拒絕的并不成功。
“我提醒你。”
倫天墟道:“大汗耶律松石還在我黑武做客。”
萬劫清道:“我也提醒大劍師,若我屈渤大汗在黑武出了什么事,屈渤上下,必不會善罷甘休。”
倫天墟皺眉。
他沒想到屈渤人居然敢抗拒。
這么多年來,屈渤人對于黑武的指示歷來恭順,黑武人讓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走半步。
此時此次,屈渤大汗耶律松石在黑武大營之內,這屈渤人,反而敢對抗了?
片刻之后,倫天墟忽然就明白了。
這威脅確實也不起什么作用,只要耶律松石死了,屈渤人就無路可退,哪怕明知道與黑武對抗是死路一條,他們也只能這樣選。
所以倫天墟語氣稍稍緩和了些:“耶律松石已讓汗皇不滿,他的大汗之位并不長久,你若順從,這屈渤大汗未必不能是你來坐。”
這句話確實是讓氣氛緩和下來一些,萬劫清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決然。
“大劍師說笑了,我對大汗無比忠誠。”
萬劫清道:“這樣的話,以后大劍師還是不要再說為好,不然,我會當面向大汗稟告。”
倫天墟心里冷笑一聲。
“現在沒時間計較這些,你盡快帶兵截殺葉無坷,我自會在汗皇面前為你說些好話。”
倫天墟道:“兩國營地之間畢竟相隔不遠,你再不出發就攔不住他了。”
萬劫清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后問道:“若殺了葉無坷之后寧國報復?”
倫天墟:“屈渤歷來都是黑武屬國,寧國攻打屈渤,黑武必會出兵。”
萬劫清還是不放心:“可現在是兩國和談期間,我屈渤動兵就是破壞和談,寧人若報復,汗皇也未必會出手。”
倫天墟:“那你就是不肯出兵?”
萬劫清:“我需要大劍師一份手令。”
倫天墟立刻就動了殺機。
要他手令?
那將來寧人報復起來,便是不死不休。
以他對寧人的了解,若真查出來殺葉無坷者是他倫天墟,哪怕他一輩子藏身在劍門不出來,寧國的刺客也會一輩子糾纏他。
但轉念一想若此時不殺葉無坷,諸國對黑武更無敬畏。
于是他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劍門令牌遞給萬劫清:“這個給你,你自可留作證據。”
萬劫清拿了令牌之后也就沒再多說什么,直接下令點了三千騎兵跟他一起浩浩蕩蕩殺出營地。
倫天墟見他帶兵出去了,這才松了口氣。
葉無坷就算能逃過此劫也沒關系,黑武必須讓各國使臣看到黑武的霸道。
至于寧國會不會對屈渤動兵,黑武人更樂意看到寧國動兵。
屈渤大汗耶律松石可能有反心,這是汗皇闊可敵正我已經發現的事。
而且,屈渤本就是闊可敵正我選定的戰場。
這次會面本就不是和談。
闊可敵正我就是想殺李叱,不管用什么辦法他都要殺了李叱。
李叱一死,兩國必然決戰。
黑武就是要在寧國崛起之前把決戰打了。
此前黑武多次南下,試圖將立足未穩的大寧扼殺。
可歷次南下都是損兵折將,闊可敵正我的父親還被李叱一箭射殺。
闊可敵正我想報仇不是一年兩年了,可他也深知寧國北疆固若金湯。
已經打了多少次,黑武戰無不勝的大軍就是無法撼動寧軍的防線。
所以決戰是在寧國邊疆打,已不切實際。
黑武動用數十萬規模的大軍南下已有多次,動用達到百萬大軍南下的規模亦有兩次。
不能攻克大寧北疆大門,這決戰就無從談起。
唯一的機會,就是把寧軍從關內引出來打。
這是闊可敵正我早就定下的策略,也是為什么他答應了耶律松石的提議與寧帝李叱會面的根本原因。
在那個時候,闊可敵正我就已經想好了要把戰場放在屈渤。
寧國打不進去,黑武不能是戰場,那已經察覺到不安分的屈渤,自然是最佳選擇。
這一戰不管雙方損失如何,屈渤必然滅亡。
既能與寧軍決戰,又能滅掉一個隱患,對于黑武人來說,何樂而不為?
所以只要屈渤出兵殺了葉無坷,這一戰就在所難免。
哪怕寧帝不死,這一戰也必然會打。
屈渤人出兵殺了寧國正使,以寧人的驕傲能容忍?
就算李叱想忍著不大,寧國百姓也不答應。
葉無坷這個人可真的是太適合被殺了,因為他不僅僅是正使還是寧人心目之中的大英雄。
他一死,寧人就會狂怒,到時候寧帝不想打都不得不打。
只要寧軍攻打屈渤,那與寧軍在屈渤決戰的計劃就徹底成功。
黑武人有自信,在關外與寧軍決戰取得大勝。
看著屈渤人出兵的倫天墟,剛才被葉無坷激起的怒意蕩然無存。
這一戰,在所難免了。
他沒有馬上回黑武大營,他就要在這等著萬劫清回來。
以屈渤騎兵的速度,只需片刻就能追上葉無坷。
葉無坷的實力他剛才也已看破,就算那少年已有宗師實力也擋不住三千精騎的追殺。
宗師修為,在三千騎兵面前亦如螻蟻。
他讓人搬了桌椅來,就在這屈渤營地的空地上坐著等待。
只要屈渤騎兵回來,他一眼就能看到。
算計著時間,最多半個時辰那三千騎兵就回歸來。
可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還多,竟無一人出現。
倫天墟越等越是心焦,隱隱約約的,已經心中升起幾分不祥。
他已坐不住了,起身在營地里來回走動。
時不時的就往營地大門口看一眼,每一次看過去都讓他內心更為不安。
大概又等了半個時辰,只見有大概幾十個騎兵回來,看起來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倫天墟連忙大步過去,伸手將那幾十名屈渤騎兵攔了下來。
“為何只回來你們幾個?”
倫天墟急切問道:“你們大將軍萬劫清呢?”
其中一個狼狽騎兵回答道:“才去就中了寧人埋伏,大將軍帶著我們左沖右突,只有我們這些人殺了出來,大將軍他......已經,已經戰死了。”
“戰死了?”
倫天墟心中大驚。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何嘗不是機會?
寧人殺了屈渤三千騎兵,殺了屈渤大將軍,黑武亦有機會向寧國興師問罪!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