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破碎的神山
第1114章破碎的神山
“虛無縹緲嗎?”
李子冀反問道。
許百花意外的看著他,旋即臉上的意外之色又隱沒下去,笑道:“的確,對你這樣的人來講,這的確算不上是什么虛無縹緲的事情,只不過,你真的認為你們的路能夠走得通?”
他方才想起,李子冀似乎也要走和神子同樣的路。
對于如何挽救這個殘缺世界的方式,圣朝一直都有著自己獨到的法子,先是圣皇,如今又是李子冀。
只是李子冀的道路,看上去似乎比圣皇的法子還要更加的匪夷所思。
沒錯,雖然李子冀沒有表明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如何做,但其實各方勢力在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猜測。
七境。
李子冀要去觸碰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境界,去觸碰縱然當年那個終結了兩界之戰,何等驚才絕艷之人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神子也一樣,所謂成神,無非也是七境而已。
李子冀道:“我從不在沒有結果之前妄下定論。”
許百花點點頭:“或許。”
還是那句話,如果時間充裕,他自然樂得看見李子冀與神子去嘗試,畢竟哪怕失敗了也沒什么影響,但時間不足夠。
而李子冀和神子又不愿意放棄這天下的人命,那就只能賭他們在有限的時間里觸碰到那個無限的境界上。
可他們如今,方才只不過是第五境罷了。
做得到嗎?
也許在出現結果之前就已經可以下定論。
神子和大主教以及北雪之間的戰斗到了最兇險的時候,許百花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李子冀了:“你不打算動手?”
固然北海的另外一名大修行者與凌九州二人的實力要較之場中其余人稍弱一些,但毫無疑問也是頂尖的五境強者,若是他們二人尋到機會插手,也許頃刻便會改變戰局。
在這種局面下,唯一的解藥便是李子冀能夠殺了許百花,然后再去插手神山上的交鋒。
李子冀道:“我來這里只做一件事,而現在,我已經在做我的事,至于剩下的,與我無關。”
許百花聽明白了他的話,李子冀要做的事情,應該便是拖住自己。
他們兩個都是站在三極境這個層次上的,要動手不太容易,倒不如就這樣相互對峙著,確保對方不會影響到神山主峰上的戰局便可。
“你倒是自信。”
許百花道。
李子冀搖了搖頭:“我其實很擔心。”
他不插手,僅僅只是因為神子在玉簡之上的提醒而已,有關于神教內部的這場動蕩,神子想要盡可能自己處理干凈。
神子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越是強大,凌九州雙眸之中的冷意就越是濃郁,修道者不該如此輕易嫉妒某一個人,生出諸如此類的情緒。
只是凌九州想要的東西太多,太大,而總有人能夠壓他一頭,這讓他無法保持平靜。
他的心思不停生出又壓下,然后在大神官和大祭司各自受創的時候,突然出手跨越距離朝著大祭司拍了過去。
他的雙手前推,簡單的動作卻帶著龐大的勢,映在大祭司眼前好似整片天地都朝著他推了過來,這是審判王庭的秘術,凌九州一出手便想趁著大祭司受傷的機會徹底將其重創。
時機挑選的,幾乎完美。
只不過他這雙手迎接的,卻是一根已經斷裂的權杖。
只剩下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已經在剛剛和大神官的戰斗中被摧毀,大祭司手里就拿著這權杖的上半部分,向前與凌九州的雙手碰撞到了一起。
二者在碰觸的瞬間出現了剎那的停頓,就像是被莫名定格在了那里。
緊接著凌九州的神色就開始變化。
大祭司的半截權杖釋放出了令其難以承受的神輝,那些神輝似是能夠穿過一切阻礙,浸入到凌九州的身體之中,附著在脈絡氣海之上,然后轟然炸開。
凌九州臉上的神色尚未變化結束,倉促之下他只能將所有的力量全都壓入體內將炸開的神輝硬生生壓了回去,但其身體卻因為無法承受如此權杖上的外力而被震飛出去,身體從半山腰一路飛向山巔,砸穿了神庭筆直的石階玉梯,掀翻一座座宮殿,最終方才狼狽停頓下來。
他沒有站起身子,而是漲著蒼白通紅變化的面容咬牙將大祭司涌入他體內的神輝盡數剝離出去,恐怖的力量在剝離體內的瞬間爆開,震動的神山之巔搖晃震蕩不停。
直到此刻,他方才身體一松,那碧綠錦衣之下的身體,傷痕遍布。
“你在等我出手。”
凌九州看著大祭司,尚還有些紊亂的聲音帶著被看透后的羞怒和冰冷。
這一擊之下,如果不是他在出手前留了一分心思,只怕此刻已經重創無力起身。
但好在,他還留了一分心思,畢竟是大神官最出色的弟子,實力固然不如大祭司也只稍遜一籌,所以此刻受傷雖然不輕,卻還沒到無力起身的程度。
大祭司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這讓凌九州的神色更加陰沉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陰沉的目光卻忽然一凝,然后轉身看向了側面遠處。
在神庭之后,因為大祭司剛剛所凝聚神輝爆開而支離破碎的神山之巔,露出了神獄的入口。
不僅是入口,就連通道,包括大半個神獄外的宮殿遮擋,都被震碎,只有維持神獄鎮壓其中罪人的陣法還在維持著,釋放出金色的光輝籠罩其中。
凌九州的目光不停變化,臉上的冷意漸漸多了些許森然。
然后冷笑一聲,轉身朝著神獄走了過去。
他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在場眾人,如今正是交手到關鍵,隨時可能會分出勝負的時候,他卻走向了神獄。
他要做什么?
神獄之中,破碎坍塌的宮墻跌落,露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兩側關押罪人,此時此刻在通道之中,柯西里正坐在那里。
外面吹進來的冷風如刀般鋒利,將他豎在一側的草帽切成兩半。
他看著走進來的凌九州。
凌九州卻并未看他,而是望著蜷縮在角落如一灘爛泥的溫風雨,臉上的冷笑多了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