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煉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就要爆發出所有潛力出劍抗衡,縱然是仍然抵不過那仿若整個天地倒傾蓋壓下來的一拳,至少也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如此憋屈的死去。
唰……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種煌煌然如同整個天地崩塌破碎的拳勢毫無征兆消失得無影無蹤。
隕煉看到熾白光芒深處的那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收了拳頭,捂住胸口咳嗽了幾下,緊接著毫無警惕般緩緩轉身,背對著他一步步離開。
他劍出一半,卻又不敢繼續出手,只能是任由對方慢慢離開。
走出數丈距離后,顧判卻又停下腳步,回頭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道,“這個世界的水很深,即便是我也不愿太過分地釋放自己的力量,以免招致什么難以預料的后果。”
他說到此處停頓片刻,才又接著說道,“不過既然你的戰意如此高漲,我卻也不好直接拒絕,以免拂了隕煉先生的面子……那么,珞水你就和他過上幾招好了,大家最好點到即止,不要傷了和氣。”
下一刻,熾白光芒倏然收斂,就連那道身影也毫無征兆消失不見,只有一位白衣白裙,手持血色長刀的絕美女子,緩緩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隕煉猛地瞇起眼睛,死死盯著款款行來的珞水,感知著從那柄血色長刀上面散發出來的森寒殺意,一時間仿佛連思維都被凍結,翻不起哪怕最微小的一個念頭。
戰斗在一瞬間便已經開啟。
劍意沖天而起,卻又被驟然擴張的血色光芒完全籠罩進去,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浪花便已經消失不見,再也尋不到任何存在的蹤跡。
一刻鐘后,顧判的身后除了珞水之外,又多出來一個緊緊跟隨的持劍人,再加上之前收服的御靈宗徐業靈,隊伍已經是增加到了四個人。
就在顧判收服兩個外域修士的同一時間。
靠近聯邦西部邊境的太昊山,一群帶著大批戶外裝備的年輕人剛剛結束了他們的午餐,正收拾著東西準備出發,前往他們早已經定好的野營宿營地。
帶隊的林深河將內心的焦急情緒盡數隱藏了起來,只是一疊聲催促著幾個動作緩慢的家伙加快速度。
林深河取出地圖看了一眼,從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到達計劃好的宿營地還有將近八公里的距離,雖說這一段山路并不算太過險峻,但也至少要花費掉他們差不多3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隊伍里兩個拖后腿的新人存在,這一時間甚至還會延長到4個小時以上。
也就是說,他們非常有可能在入夜時分都不能到達預定地點。
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個從地上剛剛起身就雪雪呼痛的女孩兒,林深河簡直悔青了腸子,連擼起袖子打人的心都有了,千不該萬不該,他實在是不該一時心軟松了口,在一個老隊友的哀求下把他新交的女朋友給拉進了隊伍。
若不是這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女人,林深河現在怕是已經早早抵達了宿營地,甚至扎好了帳篷,鉆到里面美美地睡起覺來了。
“都別吵吵了,把裝備都整理好,一個跟一個,注意看好腳下的路,雖然這里山坡的走勢還算平緩,但誰要是一腳踩空滾下去了,就別想有什么好下場!”林深河走在最前面探路,看著后面和男友打打鬧鬧、嬌呼不止的女孩兒就忍不住又是一陣火大。
“林隊,我們為什么非要在這么熱的午后趕路啊,今天就住在這兒,明天再走不行嗎?”女孩兒在后面高聲喊道。
“不行,今天晚上必須到達指定地點,我們在前面已經耽誤了一天時間了,不能繼續在這里耗下去。”林深河語氣轉冷,不容置疑地說著。
他還有一句話憋到了肚子里沒好意思說出來,那就是一旦不走,憑著這一對兒烈火干柴的尿性,晚上不在這幽暗寂靜的山林里再來兩場野戰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然后又會重復昨天的故事,第二天早上這丫頭肯定賴著不想起床,磨磨蹭蹭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日頭高照的上午,走不多大會兒又該吃午飯,吃午飯的時候再磨嘰一會兒,下午兩三點鐘能再出發就不錯了。
從下一個宿營地開始,接下來的二十多公里山路卻絕不像現在這樣好走了,他們必須一大早就出發,刨下路上必須的休息和飲食飲水時間,能在天色擦黑之前穿過那片山坡就很不錯了,在那段山路上走夜路林深河是不敢的,萬一有個什么閃失他付不起這個責任。
而且對于他們來說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攜帶的食物已經不多了,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比預定時間晚了整整一天以上,如果再耗下去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
“林哥,我的腳好疼,都要磨出水泡來了,今天就別走了吧。”嬌滴滴的姑娘又在抱怨著。
“閉嘴!”
“再多說一句話,你以后就永遠不需要走路了。”
在隊伍的末尾,忽然響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女子聲音,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這個姑娘的要求。
“他媽的漫山遍地****的時候不喊累,這才走了屁大點兒功夫就嚎個不停,你說你想要打野就去公園、河邊玩兒去,非跑過來禍禍我這個老實人作甚!?”林深河也在暗暗罵著,連帶著對自己的這個兄弟都不滿起來。
隊伍里一共兩個女人,林深河對一直在隊尾壓陣的這個年輕女人非常佩服,她叫贏盈,孤身一人出現在了太昊山內,然后才加入到他們這個隊伍中來的,本來林深河也以為她就和那個嬌小姐一樣,是個拖后腿的弱女子,但兩三天的接觸下來,他是完全改變了對她的看法。
冷靜、聰慧、勇敢,過人的體能,敏銳的反應,迅捷的動作,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等等等等……
林深河現在在面對她時甚至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感覺,而隊伍里的其他四個男人在她面前同樣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甚至連一些平日里說的很歡樂的黃段子都閉口不談,仿佛被贏盈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