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部長,情報處匯報,不少侵蝕者正在向中部地區戎山市靠近。”
祝渠接過情報仔細閱讀一遍,在電腦上很快找到戎山市的詳細地圖,放大后查看起來。
穿著一身黑色作戰服,身體挺得筆直的女子接著說道,“根據我們調查得到的結果,章灃和小杜最后失蹤前的活動范圍,應該就在戎山市附近。”
“都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如果他們死掉的話,現在尸體都爛透了,這會兒才告訴我他們失蹤的地點,你們情報處的人天天都在忙什么?”
祝渠喝了口加濃咖啡,悠悠嘆了口氣。
“祝部長,不是我們不用心,實在是因為章灃不但從一開始就沒有及時向通聯那邊匯報,而且還特意隱匿行蹤,就連坐車住宿都是用的假身份,調查起來難度很大。”
“戎山市,你說他們都聚集到這里要做什么?”
祝渠在電腦上將一小片區域標紅,“兩個月前章灃在這里失蹤,后面又接連死了不少侵蝕者,甚至包括曾經和我們合作過的馬侗,都在小戎山消失不見……現在這幫家伙又在這里集會,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這個……我們的線人回信說,那是由代號為序列師的侵蝕者發起的聚會,至于聚會的目的是什么,參加人員都有哪些,現在還無法獲知。”
祝渠不置可否,“目的暫且不說,這樣的行為本身就值得重視,傳說之塔、金色圓環、隱修會,還有什么圣裁之門等等……中部這些侵蝕者組織現在是愈發活躍起來了。”
漂亮的情報官對此深以為然。“不久前隱修會和金色圓環幾乎全面開戰,雖然被我們官方出面強壓下來,但后面還能再壓制多久,還能讓我們制定的規則遵守多久,誰都不敢保證。”
祝渠擺擺手,有些疲倦地捏住了眉心,“行了,你回去吧,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女子啪地立正,恭敬行了一禮后退出房間。
“俄沙帝國內爆發了小規模的侵蝕者戰爭,而且戰局愈演愈烈,他們那里的侵蝕者們,已經不再滿足于目前的狀態,要從黑暗走上前臺,從寡頭們手中,真正奪取權力了。”
蒼老沙啞的聲音在房間內憑空響起,祝渠轉頭看去,辦公室一側沙發上悄無聲息多出來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
“周教授回來了?俄沙和歐羅巴那邊風景如何?”祝渠語氣溫和平靜,臉上并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
老者哈哈一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不管山水林原還是名勝建筑,都只是些死物,對我沒什么興趣,真正能打動我的,還是有思想的活物。”
“唔……那么周老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劇變來臨的前兆,還有崩潰毀滅的源頭。”
祝渠將已經涼透的濃咖啡吞進肚子,細細品味著那種從心底泛起的苦意,“這是我們一直想要避免,卻終究要去面對的大勢,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預料的要早上很多。”
起身為自己再倒上一杯咖啡,祝渠邊攪動邊道,“周老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也好讓我提前有個準備,給上面提建議要求的時候也能預先組織語言。”
“打算啊……”周老沉默許久,“我準備牽頭辦一所學校,把現有的分散教學資源集中使用,如果可行的話,再擴大范圍。”
“專門研究侵蝕之力與培養侵蝕者的機構?”
“沒錯,歐羅巴的歐普聯盟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很遠,我們倒是一直裹足不前。”
“好,等我過些天從戎山市回來,再和周老詳細談一談這件事情。”
老者點點頭,把話題轉向另外一個方向,“你剛才說的戎山市的集會,是那個只邀請年輕人的侵蝕者聚會?這件事情透露著幾分奇怪,我在國外也聽說過序列師的名字,干脆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好了。”
“那敢情好,有周老坐鎮,我的膽氣就又壯了幾分。”
從衣柜進入的異域空間內。
他收斂氣息,將身體隱藏在大堆碎骨后面,目不轉睛觀察著遠處突兀出現在白骨之間的高大宮殿。
宮殿有幾十米高,占地面積很大,通體是斑駁的灰黑色,遠遠看去有種古老的恐怖陰森感覺。
一條若隱若現的灰敗長河環繞宮殿慢慢流淌,但仔細觀察時,卻又不見蹤影,仿佛剛才所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
他一點點靠近,直到站在宮殿正門入口外,并沒有發現任何的危險。
金屬大門銹跡斑駁,上面沾染著陰暗的紅色,似乎是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的血漿。
握緊骨矛,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槍,小心從大門縫隙進入,仔細觀察著面前寬闊的大廳。
入眼處一片灰敗,死一般寂靜,除了他自己細微到極點的呼吸聲,便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響聲。
他微微皺眉,在門內入口處停下腳步,并沒有著急進入大廳深處,保持著隨時可以撤退的警惕。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宮殿一層大廳被幾排梁柱大致分成四塊區域。
最左側區域內整整齊齊堆放十幾個兵器架,上面插放著著各種冷兵器。
中間兩塊區域是空的,最右邊則是長排的書架,上面堆放著的并不是現在的書籍,而是一疊疊厚實的,排列整齊類似于線裝古籍一樣的東西。
他又觀察了片刻,將骨矛掛在腰側,把手槍拔出來握在手中,穿過一排石柱朝最右側的書架走去。
相比較那些冷兵器,他還是對這些文字的載體更有興趣。
書架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打掃,上面堆滿了厚厚的灰塵,將許多線裝古籍盡數掩蓋,一個字都看不到。
走到近處,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
只因為身體移動帶起了微小的氣流,作用到書架上面,竟然直接把架子連同線裝古籍全部化作飛灰,剎那間鏈鎖反應過去,整個右側區域所有一切在剎那間消失殆盡。
啪嗒!
只有一部線裝古籍掉落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哦?還剩下一本。”
他閉住呼吸,穿過飛揚的灰燼,向那部線裝古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