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秦郎君。”春嬸大喜,拉著女兒行禮。
“你們今日要是家里沒有什么事的話,就讓紅珠現在跟著我吧。”柳鶯月說,“月錢跟春嬸的一樣多。”
“沒事沒事,家里什么事也沒有,她妹妹也大了,會做家務會照顧他們爹了。”春嬸忙說。
“那好,紅珠,過來吧。”柳鶯月朝春嬸女兒招招手。
小姑娘回頭看向春嬸,見春嬸一臉的欣喜,眼神鼓勵,她暗暗吸了口氣,朝柳鶯月走去。
柳鶯月拍拍她的肩膀,“我先給你安排間屋子住下。”
“好。”紅珠靦腆點頭。
“要喊鶯娘子,紅珠。”春嬸在她身后提醒。
“無事,熟悉起來就好。”柳鶯月并不在意這些細節。
紅珠馬上改口,“好的,鶯娘子。”
春嬸這才松了口氣。
春嬸在莊上專門給秦家人燒洗浴水和洗衣裳。
天熱,薄薄的夏衫好洗,可天熱出汗多,洗浴水也多。
柳鶯月不想耽誤她的事,讓她先回廚房旁的洗衣房忙自己的事情去。
她和秦熠然帶著紅珠,回到了二人的住處。
這是一處獨立的小院,在秦大爺夫婦正房的東北面。
院中有五間屋子。
一間正屋兩間廂房兩間耳房。
東間正屋是柳鶯月和秦熠然的喜房,柳鶯月將紅珠安排在西邊耳房那里。
那邊離院門近,方便紅珠進出院子辦事,也不會吵到她和秦熠然。
看到獨立的小屋中,有床有柜有桌椅,床上的被子也是齊齊整整的,紅珠激動得眼眶都紅了。
柳鶯月走過去,拍拍她的肩頭,“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
“是,鶯娘子。”這回,紅珠就回答很流利。
柳鶯月讓她在自己的屋里休息著,她和秦熠然回了喜房。
這時候也沒有什么事情要紅珠做,就叫紅珠歇著吧,剛離開娘的孩子,難免會拘束不安,且讓紅珠先適應下。
進了喜房,柳鶯月看了眼秦熠然,試探著問道,“對了,熠然,你怎么想到,要給紅珠取名叫槐花?”
槐花這個名,是原主故意惡心紅珠的。
一是嫌棄紅珠長得配不上海棠花,而原主最喜歡的又是海棠花。二是因為原主厭惡妹妹柳槐月。
就將槐花的名給了紅珠。
可是,秦熠然怎么想到了這個名?
柳鶯月抬頭,一瞬不瞬看向秦熠然。
秦熠然微怔,見她眼神審視,心里微微跳動了下,他剛才……大意了。
秦熠然捏了捏柳鶯月下巴,“我隨口說的,村里女孩子取名,都喜歡取什么花,咱們剛才站在槐樹下面,地上還落了不少槐花,我便想到這個名了。”
他靈機一動說。
柳鶯月眨眨眼,也許……是吧?
“哦。”她微微笑了笑,“其實海棠名也挺好的,春嬸非要叫她女兒紅珠,我也不好說什么了。”
秦熠然見她神情歡愉,斂去了眼底的神色,“累了吧?要不要休息會兒?”
“也好,吃晚飯時你喊我。”柳鶯月走到窗邊的躺椅上睡下來。
昨晚沒睡好,剛才又走了路,她太困太累了。
打了幾個哈欠,她就睡著了。
秦熠然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她。
“鶯月,鶯月?”他輕聲低喃,“我們會一直這么好嗎?”
許是春嬸教育得好,紅珠很懂事。
雖然柳鶯月讓她休息著,她還是拿了掃把,在院里掃起了落花落葉。
又拿了抹布,將幾間屋子的家具,全都擦了一遍。
讓柳鶯月很滿意,將自己的一雙新鞋子,送給了她。
紅珠激動得連聲說感謝。
“你腳上這雙腳指頭都要出來了,扔了吧,穿這雙。”柳鶯月指了指她的腳。
紅珠口里答應著,卻沒有扔,換了新鞋后,將舊鞋子洗干凈曬了起來。
柳鶯月看到了,暗暗感嘆,她這是想拿到家里給妹妹穿吧?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三日回門時。
大約為了照顧柳鶯月早起,前一晚秦熠然沒有太過份的鬧她,讓她睡了個安穩覺。
紅珠打了溫水服侍她梳洗后,在秦大娘子身邊做事的桂嬸前來傳話,說柳大郎來了。
柳鶯月往鏡子里照了照,“就來。”
她匆匆轉身,秦熠然將她拉了回來,“等等。”
柳鶯月眨眨眼,“什么事?”
秦熠然往她臉上看了看,拿了支眉筆給她添了幾筆,“好了。”
柳鶯月,“……”她忍著笑,“你還會這個?”
秦熠然想到前世,在她去世后,給她畫了唯一的一次眉妝。
“走吧,我大哥一會兒又說我墨跡了,他最愛對我各種挑刺。”柳鶯月沒注意到秦熠然的神色,拉著他往外走。
“好。”秦熠然握著她的手,兩人并肩走出臥房。
到了秦家主屋。
柳鶯月不僅看到柳大郎在,柳二郎和柳四郎也來了。
哥仨看到秦熠然,剛才還微笑的臉,旋即變了臉色,一起沉著臉朝秦熠然看來。
柳鶯月皺眉,這哥仨還跟以前一樣,想給秦熠然來個下馬威?
今時不同往日啊。
“大哥,二哥,四郎,你們得來好早。”柳鶯月走過去,主動打招呼,并朝他們眨眨眼,示意他們不要擺臉色。
秦熠然朝柳大郎柳二郎行禮,“兩位哥哥早。”又向年紀小些的柳四郎頷首,“三弟早。”
柳大郎輕咳一聲,“秦大郎,我妹妹這幾天在秦家還好吧?”說著又往柳鶯月臉上看,發現柳鶯月又比往日好看了幾分,他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些。
“這便要問鶯月了,鶯月?”秦熠然拉著柳鶯月的手,將她推到柳大郎的面前讓柳大郎細看。
柳鶯月沉著臉,柳大郎怎么這么問?禮貌嗎?
她故意說,“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大哥,你會不會后悔嫁我啊?”
柳大郎窘著臉,“鶯月!”
柳鶯月抿唇微笑,將他拋開,又走向柳二郎和柳四郎,“二哥,四郎,你們這次回來,打算住幾日再回縣城?”
柳二郎只比秦熠然大幾個月,性子比柳大郎溫和多了,也和秦熠然的關系最好。
他是柳家中,是最后一個離世的。
其實,他本可以活著,卻因愛而不得,最后還是選擇了自盡。
柳鶯月挺心疼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