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拉拉他的大手,水靈靈的小鹿眼泛笑:“還生氣嗎?”
溫仰之轉回臉看她一眼,又抬眸看向遠處,眼底有無奈的細碎笑意:“走了。”
她就知道溫仰之開心了,她跳起來要他看到她:
“讓我們家小男子漢開車車帶我去兜風好不好?”
溫仰之終于被她逗笑了:“走了,還在這兒跳什么。”
云欲晚抱著他的手臂:“走嘍。”
溫仰之開車帶她出去,在路上兩個人都還沒說話的時候,她眼尖看見溫仰之像是想到什么,有無可抵制的笑意彎上唇角。
搭在皮質方向盤上的手抬起又拍回去。
云欲晚也憋不住笑意,故意不看他,尾音調皮:“小男子漢偷偷想我說的話在偷笑。”
溫仰之輕笑一聲:“看路。”
她看著紅綠燈變了。
溫仰之啟動車子往前,陸家嘴有家很隱蔽的江浙菜,開在一家公館中,云欲晚都想想不到這個地方竟然是餐館,不過溫仰之長期在陸家嘴,他能挖出隱藏款也正常。
來往的人很少。
但和溫仰之剛上二樓,就在樓梯轉角看到了那個長耳朵大板牙的討厭鬼林致東。
他站直了才到溫仰之的胸口高。
林致東旁邊是CAE王總,云欲晚想起昨天溫仰之說這個王總上完廁所不洗手,她就悄悄地往后避了避。
林致東看了一眼云欲晚,又不動聲色望向溫仰之,假惺惺笑著:“溫董,文件收到了嗎?”
“后天召開董事會,看各位董事的意見。”溫仰之冷靜無風。
林致東已經拿準溫仰之一定會在董事會上吃癟:“既然溫董同意了,那就不打擾溫董和小女朋友吃飯了。”
他當然會知道云欲晚和溫仰之的事,猜不到是傻瓜。
不過林致東喜聞樂見,溫仰之沒有和權貴千金聯姻,意味著少了一個助力。
而林致東抬步,王總也要從她身邊過,云欲晚連忙驚弓之鳥般躲開了。
溫仰之余光看到云欲晚躲開,莫名的,一抹笑意浮上眼底。
進入包間,吃著飯的時候,溫仰之忽然平淡開口:“要不要看看新聞?”
云欲晚拿著勺子,不解地歪了一下腦袋,清澈如山泉的眼睛像一只山精林怪:“看什么新聞?”
他不多說。
云欲晚云里霧里打開手機,猜測應該是金融新聞。
果不其然看見了麥古銀行門口蜂擁,大批科技公司要提款。
文中說大多數都是為了跑路,因為依靠的Bll完全是個騙局,要提錢跑路。
還不少有調侃之意,麥古當時短時間吸收了這么大筆存款,恐怕也要短時間放出去。
但寫新聞的不知道,麥古沒多少錢能提,錢都在長期投資項目里。
云欲晚也不知道,感覺只是一個普通新聞,提款對銀行來說很正常啊。
她無意中一語道破:
“那麥古應該要有很多流動資金給他們提哦。”
溫仰之笑而不語。
下午溫仰之要去開會,云欲晚干脆把祝弄璋叫出來逛街。
祝弄璋欣喜若狂,陪著她從國金逛到正大,從陸家嘴逛到南京路。
兩個人拿著咖啡在外灘溜達的時候,云欲晚找了張長椅坐下來。
祝弄璋的保鏢大包小包地跟在不遠處。
云欲晚忽然開腔:“其實你沒必要和我爭女兒這個位置,你還是有機會當琴姨干女兒的。”
“為什么?”祝弄璋不明白。
云欲晚淡定:“我和你不是一個賽道的。”
“什么意思?”祝弄璋糊里糊涂。
云欲晚面不改色:“我屬于兒媳婦那個賽道。”
黃浦江的風吹得人風中凌亂,祝弄璋震驚得差點打翻咖啡。
“你和溫董,你們,”她結結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云欲晚。
難怪溫董那天為了她,把麥古銀行的公子踹進她家噴泉池,搞得滿地都是水花,一次又一次。
她當時都很震驚,云欲晚和溫董的關系居然能搞得這么好,溫董竟然會給她出頭。
云欲晚淡定道:“所以你明白為什么了吧?”
祝弄璋震驚到無以復加:“你……和溫董…你倆……”
溫家的哥哥很難搞,不過大家都有共識,越帥的男人越難搞。
居然被云欲晚搞到手。
天才!
祝弄璋簡直凌亂又欽佩:“怎么做到的?”
云欲晚比了一個拿捏的手勢,迷之自信道:“手到擒來。”
祝弄璋敬佩無比,云欲晚既然敢說,看樣子溫家的哥哥已經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如果不是很愛她,這段關系不是很穩定,她怎么敢這么說。
她由衷贊嘆:“你可比萬惠牛逼多了。”
云欲晚不解:“萬惠是誰?”
“你不知道嗎,是你哥哥的前女友啊。”祝弄璋驚訝。
云欲晚小小驚訝:“前女友?”
他明明和她說沒有前女友。
“是啊,不過萬惠那個時候可沒有敢這么和我們說,她只是小小炫耀了一下萬圣節,你哥把隨機禮物送給了她。”
祝弄璋按住被風吹得要翻起來的裙擺,“而且當時她表情挺曖昧的,大家都默認是你哥的女朋友。”
“后來就聽說沒有然后了,我們還以為會在圈子里挑明,不過倒也不一定是在一起了。”
云欲晚沉默了一秒,但沒有直接挑明,就代表不一定,她在外面還是給足了溫仰之面子,笑著道:
“這有什么的,就算真是在一起過,有個前任也很正常,她擁有十幾歲的溫仰之,我擁有二十八歲的溫仰之,互不干擾。”
那確實搞定二十八歲的溫仰之更牛逼,祝弄璋比了個大拇指:“女王行為。”
不遠處有人叫司機停車,從車窗往外看:“誒,是弄璋和欲晚誒。”
同車的朋友驚訝:“她倆不是才認識沒多久嗎,怎么玩到一起了?”
“人群焦點都和人群焦點玩咯,很正常。”
兩個都是金融集團千金,
一個保險業頂端的千金,一個銀行業的千金。
又長得漂亮。
兩個人都是豪門中的豪門,雖然一開始不熟,但想想會玩到一起也正常。
車內人艷羨但望塵莫及。
“難怪弄璋爽約了我們的party,是溫氏千金也約她,那也能理解了。”
車窗搖上,又行駛向北外灘方向。
云欲晚回到溫仰之辦公室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不久后他忙完,看她坐在沙發上愣神。
他薄淡開口:“走吧,回老宅。”
云欲晚回神。
但到了老宅還是在想祝弄璋的話。
溫仰之的前女友。
趙琴不想在餐桌上看到他們你儂我儂,干脆上樓吃,不和他們同桌。
溫渭也跟上去。
桌上只剩云欲晚和溫仰之兩個人。
溫仰之把袖子疊上去一節,露出修長分明的手腕,他撫平著折節:“拉著臉在想什么?”
云欲晚亂攪著碗里的湯:“今天聽人說到了你的前女友。”
他看都未側眸看她:“沒有前女友。”
云欲晚不平道:“那萬惠是誰?”
他毫無波瀾:“就是那個帕森斯的學姐。”
“那你當時喜歡過她嗎?”她質問他。
溫仰之慢條斯理:“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不信。”云欲晚悶悶不樂。
“不信我也不喜歡。”他淡定。
云欲晚忽然笑出聲,她低著頭攪湯:“我都說了不信你還說。”
溫仰之的襯衣扣子解了幾顆,背頭微散,幾縷頭發慵懶落在額角,懶散地肢解螃蟹,笑了一聲:“那不然要和你說什么?”
云欲晚憋著笑故意繃著臉不和他搭話。
溫仰之將拆完的蟹放到她碟子里,拿柔軟的手帕擦了擦手:“是不是要和你說比喜歡你還喜歡?”
云欲晚別過臉去,笑意卻漫上臉龐。
“誰管你十六七歲喜歡誰,要是我早點出現,你肯定早就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
聽她這么自信發言,溫仰之卻疏離道:
“恐怕不行。”
云欲晚一下子轉過頭看他,不滿道:“為什么?”
溫仰之慢悠悠擦干凈潔白如玉的長指,解釋道:“我不喜歡小孩。”
云欲晚故意道:“那你還說愿意要孩子?”
溫仰之終于擦干凈了,把手帕放下:“那不一樣。”
“咦,你嘴里好像有泥鰍,滑滑的油油的。”云欲晚自己高興,又口是心非,“自己年紀這么大,還不喜歡孩子。”
“年紀大不好?我死了你就可以揮霍我的遺產。”他云淡風輕地搭話。
她抿唇暗笑:“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嗎?”
他低聲:“一定要聽嗎?”
云欲晚一下子如臨大敵:“怎么,你真的有事瞞著我?”
“嗯。”
云欲晚一下都坐直了。
結果溫仰之突然道:“上次去超市,其實是提前清的場。”
“你說的就是這個?”她莫名其妙。
“嗯。”
她不解:“可是有很多人在逛超市啊。”
他淡定到好像什么都沒安排過:“請員工在超市里走動。”
云欲晚真是沒想到,當時一點都沒看出來。
云欲晚還在那琢磨,溫仰之忽然道:“要不要坐在我腿上吃?”
她猛地回頭看他,眼睛微瞪,像一只河豚。
溫仰之微微側著看她,手臂隨意搭在椅背上。
她莫名臉紅:“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