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雖然沒有任何證明，可是直覺告訴岳秾華，蕭厭如果真的對上岳仙仙，不一定會成功。
她就是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雖然對方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在意他。
“說出來你可能會笑，”
雖然說的是“你”，可是笑的卻是她自己：“我想搶回來自己氣運。可是……”
她抬起的頭又低下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搶回來？
怎么搶回來啊？
對方有“系統”，她什么都沒有。
不過是因為對方幾句話傷心難過而已，她的“氣運”就能被掠奪走。
她明明知道了，卻只感覺到害怕，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因為恐懼落荒而逃。
甚至于，今日如果不是蕭厭在她身邊，如果不是他強行帶她離開，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掉。
所以離開時她說的“謝謝”，是真的感謝他。
她不敢去想，若是以今日留下來，她的“氣運”全部被岳仙仙和系統一起搶走了。
她會怎么樣？
會死嗎？
就在岳秾華不知不覺又沉入思緒中時，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還不知道原來娘子如此愛說笑。”
岳秾華的目光移過來，他也神色不變：“雖然我不知娘子說的‘氣運’為什么會被人搶走，不過我覺得……”
“你覺得什么？”岳秾華盯著他的艷紅的唇。
“我覺得，所謂‘搶’，不就是強與弱？你強她便弱，你光芒四射，她便星光暗淡。想要‘‘搶回來’，不如試試對方的方法。”
岳秾華聽在耳中，明明覺得沒用，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些心動：“什么方法？”
蕭厭：“我也不知道。”
岳秾華：……
她果然多余問這一句，剛要移開目光不再搭理他，就聽到少年后面一句：“她怎樣搶走的，你就怎樣搶回來不就好了？”
岳秾華不想說的，可是忍不住：“若是一碰到對方我便淪為下風，用什么去和她搶？”
她又沒有什么系統！
“萬一、我說萬一……”
少女慘淡一笑，帶著只有自己知道的苦澀：“萬一全部被人搶走了，又該怎么辦？”
她仿佛陷入迷障中的困獸，怎么掙扎都找不到方向。
只剩最后一點了呢，最后一點，她留都留不住了……
“全部搶走就搶走，你再搶回來不就好了？”
少年不以為意的聲音響起，她剛要反駁。
“你若是不行，還有我呢。”
蕭厭伸手將人抱入懷中，輕輕蹭了蹭她冰涼的臉頰，聲音蘊著幾分溫柔：“所以娘子為什么會覺得，我會看著別人欺負我的人？”
岳秾華心一顫，然后是控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她抬頭想看清少年此時的表情，可是卻好像什么都看不透。
他明明在這里，還是平時無賴含笑的模樣，她卻從短短幾句話中聽出刀光劍影的殺伐之氣。
“好了，別想了。”
蕭厭摸了摸她脖頸，帶著安撫的味道：“如果真的不喜歡，我替你……”
“我想知道岳仙仙每日在干什么。”
蕭厭的“殺了她”，被岳秾華打斷了。
她真的不想殺對方，至少……她沒有讓自己手上沾血的興趣。
這是底線，人命……不應該如此卑賤，就算是她厭惡的人也不可以。
蕭厭沒有說話，她抬頭看他：“不可以嗎？”
對上少女安靜的眼眸，蕭厭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可以。”
說完這句話后，馬車里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岳秾華依偎在蕭厭懷中，第一次沒有掙扎逃離。
她其實還是不喜歡他，可是，她卻想要嘗試接受對方給與的好意……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馬車漸趨緩慢，似乎是到了國公府附近了，蕭厭忽然聽到懷中的少女說了這么一句話。
他挑眉看向她。
岳秾華從他懷中抬起頭，冰雪似的眉眼帶著少有的認真：“有一天，你會后悔對我這么好的。”
她會利用他完成自己的想法，卻永遠不會愛他。
是他自己要撞上來的，她拒絕了很多次，是他自己聽不進去。
蕭厭盯著少女退去淡漠厭世后清冷美麗的眼眸，好一會兒，忽然笑了。
他抬起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少女雪白的下頜：“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娘子倒也不必如此替我擔憂。”
他本就身處深淵，卻妄圖將天上的月兒拽下來。
他既不是君子，又怎會惱她虛以委蛇？
從他出手的那一刻起，無論她做何回應，都是他應得的。
馬車已經停下了，車上的人卻半天沒有下來。
蕭厭偏頭著湊近少女粉色的唇，若即若離，呼吸糾纏：“我與那位傅公子不同，沒有他那么光明磊落品行高潔，我只護短。所以不論娘子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站你。”
岳秾華有些許感動，然后還有些無語……
她不是很了解蕭厭對傅宴玉的“執念”為什么那么深。
她這個做人青梅竹馬的都比他放得下，他卻總是抓著不放。
“隨你。”
她抬手推開了蕭厭，就沖他對傅宴玉的這種“耿耿于懷”，他說的所有話她都打折去聽。
蕭厭送岳秾華到國公府門口，自己卻沒有進去。
岳秾華隱隱猜到他有事要做，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游手好閑，無所事事。
可是對方不說，她也就不會特意去問。
“小姐，你回來了！”
看到岳秾華回來，云枝和青兒都很高興，看到她臉色后又有些擔憂：
“小姐是沒有休息好嗎？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岳秾華愣了一下：“什么？”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讓她們取銅鏡過來。
抬手時，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銀色花瓣。
這一眼，她所有動作都僵住——
花瓣比之早上所見，才剛長出不久的那瓣，憑空消失了一半！
“小姐，怎么了？”
在云枝關心的詢問中，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什么——
莫不成，這銀色花瓣其實象征的是她那被掠奪的氣運？
如果是這樣的話，花瓣消失代表氣運被掠奪。
可她明明記得，這消失的一半，是之前突兀長出來的！
那一次，是因為什么原因來著？
心莫名激動起來，臉頰都在發燙，若是、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