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太多……
這句話簡直就直接針對林清屏的。
林清屏身體一晃,眼前蘭香的頭發油亮亮的,果然又黑又多。
而現在的她,沒有頭發,戴著個帽子……
二妹聽了,氣得轉身諷刺道,“是啊,只怕不但頭發多,還心眼多,不但要勾衣服,還要勾別人愛人呢!”
“你……你說什么呀?”蘭香委委屈屈地,咬著嘴唇,“誰勾引別人愛人了?”
二妹冷笑,“我也沒說誰啊?我說的有的人,誰問你了?莫非你心虛?莫非你也是勾別人愛人的人?”
“我……我沒有!”蘭香眼圈一紅,眼淚眼看就要滴下來了,“你們……你們欺負人,欺負我是鄉下來的嗎?我……我不買衣服了……還……還給你……”
她把衣服扔給店員,淚眼汪汪地看著店員,好像希望店員給她主持公道似的。她不買了,都是這兩個人害的,店員不要幫她說說話嗎?
二妹一聽,嘲諷的意味更濃了,“你是誰啊?我們認識你嗎就欺負你了?”
“我……我是……”蘭香卻也無法說出來自己是誰,難道說她是嬸嬸找來準備接替林清屏嫁給成子哥的嗎?
憋不出來自己是誰,卻憋出了兩泡眼淚,羞憤之下,扭頭就跑了。
二妹看著蘭香的背影跑遠,冷哼了幾聲,而后扶著林清屏走了。
林清屏也沒有心情逛商場了,和二妹出去,換地方逛去了。
“姐,你還記得不?我們頭一回來首都,你帶我們去烤鴨來著。”二妹岔開話題,和她說。
林清屏一笑,“你想去吃烤鴨?”
“嗯!走,我回來這么久,還沒去過那邊呢,我們去逛逛去,不管是吃烤鴨還是吃點小吃,我都喜歡。”其實,只是希望姐姐不要被這些煩心事纏繞而已……
“好。”林清屏笑著答應。并沒有那么想去,只是為了讓妹妹寬心而已。
二妹終究還是把寬慰的話說出了口,“姐,答應我,咱堅決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好不好?更不要自暴自棄,那可就是讓小人得逞了嗎?正合他們意啊!你想想掌珠,再想想志遠,再想想我,我們才是你最親最親的人,你好好把病治好,咱們一家人高高興興在一起,你有那么多錢,有兩個貼心的孩子,又有天嬌姐她們這許多好朋友,享福的日子多著呢!至于男人,你看見這路公交車沒?咯,開走了,但有什么關系?五分鐘后下一趟又來了!”
林清屏是活過一世的人,這些道理難道不懂?男人就像的士車,一輛走了,下一輛來了。
只是,她沒想到,二妹居然有這么豁達的想法,這跟上輩子的二妹簡直就是兩個人了……
此時此刻,她很是為二妹感到欣慰,“所以呢?你對云旗也是這種想法?”
“那可不?他對我好,我對他好,他要對不起我,對不起,麻溜滾蛋吧!”二妹的眉宇間全是堅定,“姐,是你教我的,人,要為自己而活。”
林清屏微笑著,點點頭。
“所以,答應我,姐,為自己而活!”二妹生怕她不堅決,再次強調。
“我知道的。”林清屏的心情并沒有因為二妹的話而雀躍起來,她也想為自己而活,只是,命運卻不一定讓她活下去啊……
不過,她知道,所有愛她的人都希望她高高興興活著,那她,便高高興興的吧……
姐妹倆在外面高高興興吃了頓飯,林清屏到底精力有限,二妹便帶著她回家了。
到家里的時候,他們三個去小圓臉生日活動還沒回來,林清屏便被二妹扶著清洗了一番,回房間睡覺休息了。
二妹原本想著,在這個屋子里和顧鈞成共處一室真憋氣啊!她想把姐姐接到自己家里去住,再不濟,住隔壁她那棟屋也可以,但林清屏沒有答應。
二妹一想,也對,這明明是二姐的房子,為什么要讓給顧鈞成住?
她沒有再勸,只是自己搬回了隔壁她的房子,方便照顧大姐,她倒是想就住大姐家里呢,大姐不讓。為了不讓大姐再趕她回云家那邊置辦的家,她把云旗也叫到這邊來住了。
顧鈞成他們吃了晚飯才回來的,一回來就直奔樓上來看林清屏了。
志遠最先跑進來,看見媽媽好好地靠在床上看書,松了口氣,還勸她,“媽,你少看點書,多休息吧?”
志遠擔心她頭疼。
林清屏笑了笑,“沒事,睡久了才頭疼,看看書還能調劑一下,今天出去好玩嗎?小圓臉生日熱鬧的吧?”
“嗯,還是我們原來那幫人一起玩兒,就多了妹妹。”志遠道,
掌珠從爸爸懷里掙下地,和媽媽匯報,“媽媽!船!好玩!哥哥,好多!”
劃船好玩,好多哥哥。
林清屏微微一笑,抹了抹她額前的汗珠,“掌珠會劃船嗎?”
“會!這樣,這樣!”掌珠還給她做出劃船的姿勢來。
林清屏笑得心內又酸又軟。
這樣可愛的女兒,叫她怎么舍得?
“都別鬧了,讓媽媽休息,你們下去自己玩。”顧鈞成把掌珠拎了起來,帶去樓下了。
志遠和掌珠在客廳里玩識字,顧鈞成自己上來了,回到房間,她的面前。
林清屏看著他清洗過的濕潤的鬢角和臉龐,耳邊響起蘭香那一句“成子哥對我還挺好的”。
是啊,他對人確實挺好的。
劉芬不也這么說嗎?最是慣媳婦。
所以,他其實只是慣媳婦,對媳婦好,至于媳婦是誰,也許并沒有那么重要。
比如,她走了以后,他肯定會再娶的,再娶一個,他仍然會對另一個女人好。
至于他心里到底愛誰喜歡誰,或者說愛誰多一點,又怎樣呢?一直到現在,他也從來沒說過喜歡她林清屏啊……
忽然想起他對掌珠的疼愛和溫柔,她曾經質疑過的,好像突然之間就找到了答案……
顧鈞成在她身邊坐下,沖她微微一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他臉上沒有東西,但她還是盯著他看,直到她終于說出一句,“顧鈞成,不然,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