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點點頭，瞅著沈正凌說道：“從我的角度來講，是挺自私的。”
“不過從沈寶兒和沈正則兩人的角度來說，你是個負責任的好哥哥。”
沈正凌：“……”
心里更內疚了怎么辦？
沈正凌想了想，對顧元元說道：“不然，讓寶兒和正則跟我們一起進山。”
“反正初一初二他們幾個跟我們一起去，也不愁沒有照應他們兩個。”
這下輪到顧元元呆住了。
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沈正凌是進山去打獵，又不是舉家去野炊。
不說危不危險的問題，就說萬一在深山里遇到大家伙，嚇到沈寶兒和沈正則兩個怎么辦？
顧元元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吧。”
“深山里面不好走，寶兒和正則兩個可能連路都走不動。”
“你進山打獵，我們還是留在家里好了。”
沈正凌遲疑道：“可是娘子不是想跟我一起進山嗎？”
他說著，頓了頓，說道：“我也想跟娘子一塊兒。”
顧元元：“……那不然，等你這回打獵回來，我們找個時間去秋游，去野炊？”
沈正凌：“秋游？野炊？”
顧元元道：“對啊，正好沒幾天就是寶兒的生辰，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出游。”
“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替寶兒過生辰，你這個做大哥的，可以記得準備好禮物。”
顧元元要是不說，沈正凌都忘了過幾天是沈寶兒的生辰。
當然這也不怪他，他們從小就沒有過生辰的習慣，甚至連過生辰的概念都沒有。
大房三房的孩子過生辰，還能吃碗臥蛋的面條，他們兄妹生辰跟平時沒兩樣，都是干不完的活，吃不飽的飯。
如今，他這個做大哥的都沒能記住沈寶兒的生辰，反倒是顧元元記住了，沈正凌心里只覺得酸酸脹脹的，這種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沈正凌重重點頭：“好，不管有沒有打到獵物，我一定趕在寶兒生辰之前回來。”
沈正凌說著，又對顧元元低聲道：“娘子，以后，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和娘子一塊兒進山。”
“不要別人，就只我們兩個。”
他眼里像是藏著幽深的大海，暗流涌動，濃烈的情緒像是隨時都會噴薄而出，把人淹沒。
顧元元嘴角緩緩漾開一個笑，慢吞吞說：“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沈正凌就帶著初一初二初三他們三個去深山里打獵了。
初四初五被留在家里。
一來，看家護院，二來，田里種下去的秧苗有沒成活的，需要進行一次補秧。
顧元元則是在家里指揮生姜鼓搗新美食，為沈寶兒生辰做準備。
生日吧，生日蛋糕肯定是少不了的。
想做生日蛋糕，蛋糕和奶油都少不了。
沒有烤箱，蛋糕只能用蒸的，好在生姜在廚藝方面確實有天賦，雖然只是聽顧元元連說帶比劃，嘗試了幾次，倒把蛋糕真的做出來了。
松松軟軟的蛋糕，剛出鍋就有一股甜香味，勾得人特別想吃的那種。
生姜趕緊把成品蛋糕切成小塊，用小碟子裝好，送過去給顧元元嘗嘗看。
比起后世蛋糕的蓬松還有美味，這個簡易版的蛋糕肯定不如。
但是在這個缺少工具的時代來說，這份蛋糕，絕對是難得的美味。
甜食使人心情愉快，顧元元吃得眼睛都瞇起來，像一只鬄足的貓。
顧元元說：“好吃。”
她把盤子里的蛋糕往生姜方向推了推：“你也嘗嘗自己的手藝。”
生姜也沒推辭。
對于一個廚娘來說，沒有什么比一道新的美食，更能吸引她們的注意力。
生姜拈起一塊蛋糕，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嫩，滑，香，軟！
哪怕身為見識不凡的廚娘，生姜敢保證，這個叫蛋糕的東西，絕對是一種全新的吃食。
在這之前，她從來沒見過這種美食，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生姜眼睛都亮起來了，忍不住問顧元元道：“少奶奶是從哪里知道的這種做法？”
“這也太好吃了吧！”
顧元元笑了笑，沒回答。
生姜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趕緊閉嘴，不再追問下去。
顧元元也沒有厚此薄彼，讓生姜給劉婆子，還有初四初五兩人，每人都留了一份蛋糕，讓他們嘗個鮮。
蛋糕在沈寶兒和沈正則這里大受歡迎。
要不是顧元元攔著，兩人都不準備吃飯了，只把蛋糕當飯吃。
沈正則年紀還小，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最讓顧元元意外的是沈寶兒。
這個遇事特別克制的小姑娘，很少表達出對某一件東西特別喜愛。
顧元元之前還在暗暗發愁，覺得沈寶兒這樣的性子。也太沉悶了些，一點都不像才十幾歲的小姑娘。
結果萬萬沒想到，一塊蛋糕這沈寶兒神采飛揚起來。
顧元元攔著不讓他們多吃的時候，小姑娘眼里的失望一閃而過。
沈正則不舍得瞅著盤子里的蛋糕，嘟囔問道：“為什么不能吃啊？”
顧元元說：“蛋糕里面糖分太多，吃了容易發胖不說，一口氣吃多了還容易吃壞牙齒。”
“到時候牙齒壞了，想吃什么東西都吃不了。”
“所以才要從一開始就好好預防，保護好自己的牙齒。”
這個年代可沒有牙科，一旦牙齒壞了，連修補都修補不起來，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正則聽了顧元元的話，連忙一把捂住嘴巴：“我，我不吃了！”
要是真的把牙齒吃壞了，以后不能吃其他東西，那他多虧啊！
倒是沈寶兒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嫂，牙齒還能因為吃東西吃壞嗎？”
顧元元解釋道：“甜食吃的太多了，牙齒就會長蛀蟲，蛀蟲會把牙齒蛀空。”
“到時候冷熱酸甜，一吃進去就痛，吃點東西就是遭罪，連吃飯都不得安生。”
沈正則差點跳起來：“蟲，蟲子？！”
“真是太可怕了，我不要嘴巴里長蟲子！”
他的包子臉皺成一團：“那我要是一不小心，把蟲子咬死了，它們都在我嘴巴里，那可怎么辦？”
小豆丁說到這里也不知想到什么，整個人還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顧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