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凌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過，點點頭，一本正經地答道：“娘子說得對。”
王掌柜小看他也就是算了，還想在他媳婦兒面前耍心眼？
沈正凌沖王掌柜點了點頭，然后對顧元元道：“娘子，走吧。”
王掌柜急得臉都綠了。
他哪里知道，顧元元手里會有更好的鹵肉方子？
王掌柜剛才之所以說得這么義正言辭，是因為沈正凌說，那個鹵肉攤子不是他的。
鹵肉攤子都不是他的了，誰會想到他手里有鹵肉方子？
出于這種想法，顧元元開口詢問的時候，王掌柜下意識就反駁顧元元的話。
誰知卻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腳！
要是真讓顧元元把鹵肉方子賣給其他酒樓，那福來酒樓以后還怎么在鎮上立足？他怎么向福來酒樓的東家交代？
倒不是說少了這個鹵肉方子，福來酒樓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而是作為大石鎮數一數二的大酒樓，福來酒樓把送上門的鹵肉方子推出去不要，反而便宜了別的同行，這種沒有遠見的行為會讓人恥笑。
他這個做出決定的掌柜，也會被認為沒眼光，能力有限。
王掌柜想到這里，連忙沖著沈正凌等人的背影大喊一聲：“沈正凌！”
沈正凌停下腳步，問道：“王掌柜，您還有什么其他吩咐嗎？”
王掌柜又急又惱，說出來的話，口氣就不太好。
他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對沈正凌說道：“沈正凌，賣鹵肉方子這么大的事，你就任由女人胡亂決定？”
話說完了，王掌柜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又連忙緩了緩神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沈正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沈正凌你才是一家之主，這種大事，不應該是你來拿主意嗎？”
沈正凌眉頭一皺，正色道：“王掌柜，我家里的事情，都由我娘子做主。”
他不太高興地說道：“另外，我覺得有必要跟王掌柜解釋一下，鹵肉方子可不是我的，而是我娘子的私產。”
“她高興把鹵肉方子拿來送人還是賣出去，都是她的自由。”
“我完全支持她的決定。”
王掌柜臉上陣青陣白。
他就算臉皮再厚，這種時候也再說不出來，讓沈正凌決定把鹵肉方子賣給誰這種話。
畢竟男人動用媳婦的私產，從小了說，是無能的體現，傳出去被人笑話，往大了說，女人可以去衙門告狀，狀告夫家侵吞嫁妝，男人是要坐牢的。
當然了，說是這么說，畢竟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女人嫁了人，在婆家無論是從體力上還是從其他各個方面都處于弱勢，被婆家霸占嫁妝的，并不在少數。
只是這種事情可做不可說。
王掌柜總不能公開教唆沈正凌侵占媳婦的私產，傳出去他也得被人指指點點。
沈正凌說完，就不打算再理他，原本還覺得這位王掌柜為人忠厚，現在看來還是太片面了。
他轉身護著顧元元，就想繼續往外走。
王掌柜這下是真急了，連忙再次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他三步并兩步走上前去，一下子擋在沈正凌幾人面前，深吸一口氣，對顧元元說道：“沈家小娘子，你手里若果真有更高級的鹵肉配方，我們福來酒樓愿意買下來。”
顧元元表情嚴肅，語氣認真，對王掌柜搖頭道：“不成的，不成的。”
“您只是好心給我夫君提個醒，要是把鹵肉方子賣給你們福來酒樓，那不是誤會您別有所圖嗎？”
“我們感激您還來不及，這種讓您惹人誤會的事情可不能做。”
王掌柜臉上陣青陣白的，哪里聽不出來顧元元這話是在諷刺他？
可一來，是他自己無狀在先，二來，顧元元這人實是長得好，長得好看的人，其實很多時候都有優勢，讓人下意識就不想責怪對方。
不過顧元元的話說得太過犀利，王掌柜覺得臉有點疼。
不過，好歹也是做過這么多年掌柜的人，這點機智還是有的。
王掌柜急中生智地說道：“呵呵，那個，我之前以為，小娘子問的，是我們福來酒樓對鹵肉攤子的配方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們福來酒樓這么大的酒樓，當然做不出這種欺凌弱小的事情來，對吧？”
“不過現在我知道，小娘子手里有更高級的鹵肉配方要出售，在商言商，我們福來酒樓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不然，我這個掌柜，不就不合格了嗎？”
他笑問：“你們說對不對？”
顧元元心里嘆服，只覺得這人能在這福來酒樓當掌柜的，果然有過人之處，單就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顧元元的本意是從源頭解決問題，而不是故意針對王掌柜。
所以，見王掌柜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自然也不會繼續讓他難堪，便順著王掌柜的話說道：“哎，王掌柜您這么說也是，確實是這個道理。”
王掌柜見顧元元沒有抓著他剛才的話不放，反而順勢給了他臺階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笑起來也就真誠了幾分：“還是小娘子明事理，沈正凌能娶到小娘子回家，可真是好福氣。”
這話說得中聽，沈正凌聽得心里美滋滋，點頭附和道：“王掌柜說得對，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氣。”
沈正凌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住，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柔和了。
王掌柜：“……”
他就是想買個鹵肉方子，怎么就吃撐了狗糧？
顧元元笑道：“還是王掌柜您做生意有一手。”
“福來酒樓在您的帶領下，已經成為我們大石鎮最大最好的一間酒樓，就沒有生意不好的時候。”
“福來酒樓的東家能請到您做掌柜，才是真的有眼光。”
兩人開啟一波商業互吹，然后才說到正題上。
王掌柜正色道：“沈家小娘子，雖然你手里的鹵肉配方是更高級的，但因為我們并沒有把兩種味道對比過，也不知道哪個配方鹵出來的菜品，更加符合大眾的口味。”
“所以……”